“放過你？怎樣？”慕容沅還是沒有明白。

玉伽兒一字一頓地說：“給我一封休書，讓我回國。”

“這不可能！”慕容沅騰地站起來，對著玉伽兒大聲說：“你瘋了嗎，伽兒，為什么非要讓我休了你！我從未想過放棄你，假如你回到后晉，知道會意味什么嗎？我告訴你，意味著恥辱!到那時，你的父皇母后兄弟姐妹都容不下你。你將活得毫無尊嚴！”

尊嚴，他在和她談尊嚴。玉伽兒撇撇嘴角，她的尊嚴，早已被他踐踏在腳下。

“難道我現在活得有尊嚴嗎？”玉伽兒抬起下巴，挑釁地說：“從來到遼東的第一天起，為了完成和親的使命，我已毫無尊嚴可談。”

慕容沅握住玉伽兒的胳膊，“說到底，你還是在怪我！”

玉伽兒沒有反抗，只是輕輕搖搖頭：“我不怪你，早就不怪你了。我說過，你我的開始是錯誤。經歷這么多，我真的厭倦了，我們不要再為一場政治聯姻而彼此折磨。”

哀莫大于心死，若是連哀傷都沒有，剩下的也只有一副空殼。

“伽兒。到底怎么做，你才能打消這個念頭。我不求你原諒我，但決不會放你回國。”慕容沅斬釘截鐵地說。

見他還在和自己迂回，玉伽兒心里有些著急。

“王爺，話說到這份上，你還不明白嗎？算我求你，放過我吧。讓你寫一封休書，有那么難嗎？”

慕容沅愣住了，他萬萬沒有料到，玉伽兒會求他，求他休了她。事到如今，他也迷茫了。

可玉伽兒不得不這樣做，因為她清楚，守著他的空頭誓言，自己只會被傷得更深。

夜色凄迷，仲夏的夜晚并不安靜，在耳畔時不時響起陣陣蛙鳴。

“能告訴我，是什么讓你如此決絕？”慕容沅顫抖地問玉伽兒。

玉伽兒咬牙回答：“是你永遠也兌現不了的承諾。”

沉默許久，終于，慕容沅下定決心。“一張休書是嗎？好，我給你。”他痛苦地說：“現在夜深了，先回房休息。明天一早，休書一定會擺在你面前。”

也許是倦了，玉伽兒把頭靠在他的肩膀上。聽到他的話，輕輕“嗯”了一聲。

好聚好散，這就是她想要的結果。

這一夜，玉伽兒睡得很踏實。盡管她的婚姻即將走向盡頭，但是，她得到解脫，她的心不再會被折磨的千瘡百孔。

在夢里，她似乎看見一個新的開始，雖然前方的一切仍是未知，不過就算再艱難她也會挺下去。畢竟，這一次，她贏回尊嚴。

第二天早上，玉伽兒睜開眼睛，她伸伸胳膊，感覺身體好多了。下意識地她看看旁邊，身旁的位置是空的。慕容沅又不知上哪兒去了。

玉伽兒皺皺眉頭，穿好衣服起來，她看到慕容沅的外衣和鞋子也都不在房間里。她四下找找，屋里并沒有他答應給她寫的休書。

“奇怪，他又想干嘛？”

玉伽兒走出房間來到院子，院子里也沒有慕容沅的身影；她又去了書房，依然沒找見他。

這時，玉伽兒看見在了在走廊里忙碌的韓雍。于是，她迎了上去。

“韓總管，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