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運貨
- 雪冢
- 樊菜葉子
- 2155字
- 2013-07-31 11:15:36
寢室里的人都很好奇,顏吉最近的行為舉止實在是怪異,今晚又回來很晚,而且還滿臉是傷的,特別頹廢的樣子。文帥是最擔心他的一個,他有點不開心了,立即詢問他的情況,顏吉還是一如既往的沉默。這種沉默讓寢室里面的氣氛頓時尷尬起來,空氣似乎瞬間凝結了,地球也停止了運動。大家都沒有出聲,顏吉洗完澡,用被子捂住就睡覺了,其他人再短暫的沉寂之后也自顧自地忙起來。
文帥的心里仍然無法寧靜下來,他幻想著顏吉今天說遇到的種種遭際,可能是遭到搶劫了,也許是跟女友吵架了,或者是他爸爸的病情加重了,甚或是被別人干了……越想越離譜,他自責起自己的胡思亂想,但是在乎一個人又怎能不去想呢。他沒有找到最終的答案,于是,從本子上扯下一張紙,在上面沙沙寫起什么東西來。寫好后悄悄夾在了顏吉的書中,并把那本書放到顯眼的位置,期待他能起床之后就能見到。
時間在睡眠中一點點流逝,不知不覺,已經來到了第二天的中午,顏吉仍然沒有醒來,寢室異常的安靜,大家都出去了,一陣刺耳的聲音劃破了寂靜的寢室,顏吉睜開惺忪的眼睛,揉揉了,發現是自己的手機在響,他在床上到處摸索著,終于找到了,一接電話,得知醫院打電話過來了,爸爸的病情加重了,要他過去瞧瞧。他像打了雞血,一個鯉魚打挺就坐了起來。趕緊穿戴、收拾好,就在他到書桌上去拿鑰匙的時候,一個盒飯出現在了他的視線里,旁邊的書中有一張紙條:不管發生什么事,請記住有我們在。落款人是文帥。盒飯是他中午帶回來給顏吉的。顏吉感到很溫暖,不過來不及多想,拿起盒飯就朝醫院奔去。
公交車上十分擁擠,一上車就被一股刺鼻的氣味嗆到了,許多人抱怨起這糟糕的交通環境,都盼望著早點到目的地,這種情緒迅速發了酵,病毒一般傳染開來。乘客變得焦躁不安,惹火了司機,其中一名乘客像一顆炸彈被司機的辱罵點燃了,挪到司機的駕駛座位邊,對著司機大打出手,嘴里邊還不停地罵著,顏吉雖然聽不懂罵得是什么,但害怕車子發生事故,連忙上去把那位乘客拉開,這時候大家也來幫忙,總算是平安地到達了醫院。
到了醫院,爸爸閉著眼睛,戴著氧氣罩,虛弱地躺在床上,顏吉湊到耳邊,輕聲呼喚著,爸爸的手動了動,這才讓他放心下來。他很急切地跑到醫生的辦公室,了解父親的病情,主治醫生告訴他,要他做好心理準備,他爸爸的日子已經不多了。這個晴天霹靂嚇得他渾身發抖,站在那里許久都沒有說一句話。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盡最大努力,維持他的生命,哪怕多一天,都能感到家的存在。
他守在病床邊,出神地看著窗外細雨紛飛,那雨絲肆無忌憚地飄灑著,落到樹上,滴到房頂,粘在玻璃上……自由自在,盡情玩耍。要是我也是那雨該多好啊,不用每天都痛苦地煎熬、疲倦地生活,他有點怨恨病床上的這個男人了,他很想問他,為什么要把自己帶到這個世界來受苦,拋下他一個人承受著人間的種種慘象。
思緒飄飛中,一條短信將他拉了回來。是休閑會所的負責人發來的,他說晚上有活動,要他過去一下。顏吉有點納悶,不會又是什么變態的人找他吧,他找了個理由說自己去不了,但是那邊語氣異常強烈,要是不去的,就等著給女友收尸吧。他知道這些人什么事情都做得出來,要是惹急了說不定真得會做出一些出格的事情來,再說自己已經做了很多對不起靜子的事情了,不能再因為自己而受牽連,他只能答應。
原來事情沒有他想象的那么糟糕,這次不需要他去陪什么客人,也不需要他出賣自己的身體,只是去拿點東西而已。他按照老板的要求,來到附近的郊區,等待著一個帶鴨舌帽,穿黑衣服的中年男子的出現,等了差不多有一個多小時,那個人遲遲未出現,他開始有點著急了,他還要回去照顧老爸呢,打電話給老板,老板只是要他多等一會兒。他問老板,那是什么東西那么神秘,老板沒有告訴他,要他不要多管。
很久之后,一個黑影從一條小巷子里閃了過來,走到顏吉身邊,問道:“你是顏吉嗎?”“哦,是的。”他打量了一遍這個男子,但是那帽子壓得很低,沒看清具體面目,只注意到了有撮濃密的胡子在下巴處?!斑@是你老板要的東西,給你?!彼褨|西接了過來,拿在手上很輕,是用盒子裝起來的,貼上了封條。交接完畢,那個黑衣男人很快就消失在了夜色中。
他拿著東西,來到了老板指定的一家賓館,進入房間后,老板裹著浴巾躺在床上看電視,從床上凌亂的場面來看,剛才這里應該上演了一場激烈的床戰。他看到顏吉回來了,高興地迎了上去,把他手中的東西奪了過來。準備打發他走,可是,顏吉非常好奇那里面是什么東西,故意找了個托辭,稱自己想上廁所。老板沒有太在意,答應了他的請求。等他一進廁所,他就把那包東西解開,用手指蘸了一點點放到嘴里,很享受地深呼吸著,然后拿出了一點放到了杯子里。顏吉躲在廁所,從門縫里看到了這一幕,知道了這是個癮君子,今晚要他拿的東西是毒品,他害怕極了,這可是犯法的行為啊。他呆在廁所里很久都不敢出來,怕自己的慌張引起老板的懷疑。
老板見到很久都沒出來,大聲催促道:“你在干什么?快點出來。”顏吉裝作很鎮定的樣子,“馬上就好了,老板有什么事嗎?”老板迷離地望著顏吉,用嘴巴指了指桌上的一杯水,意思是要他喝了,顏吉知道這是個陷阱,里面放了毒品,一旦喝了后果不堪設想。他說我不渴,老板執著地要他喝,他沒辦法拿起杯子,故意摔了一跤,杯子打碎了。老板很懊惱,把他趕了出去。
顏吉如釋重負地從賓館快步跑出來,片刻都沒停,回到了爸爸的身邊,多么驚險的一晚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