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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家變

  • 雪冢
  • 樊菜葉子
  • 2005字
  • 2013-07-31 11:15:36

十月十日,對于許多人來說也許是個普通的日子,可是于顏吉而言,具有非同一般的意義,這天是他的生日,也是母親的祭日。母親因為難產在生下顏吉后就撒手人寰了,所以從小他就是一個缺少母愛的孩子。但他內心一直保留著對母親的美好印象,從鄰居的口里,他得知自己的母親是一個善解人意、溫柔賢淑的女人,但是無福得到她的疼愛。父親則是一個不善言辭、嚴厲有加的男人,每次一遇到顏吉不聽話的時候就會拳腳相加。盡管這樣,顏吉還是對他抱有感激之情,畢竟一個男人一把屎一把尿地將自己撫養成人,如今還供他上大學,確實很不容易。每到這個時候,他的心情就特別煩躁,根本就不想過這個生日。

那天,大家都去上課了,寢室里只有顏吉和文帥,顏吉拿出了一直珍藏在自己筆記本里面的一張泛黃的母親生前照片,看著看著,眼淚就在眼眶里面開始打轉,他極力想去控制住,不讓它流下來,可是感情防線一旦突破是很難堵住的,淚水還是模糊了雙眼。坐在他旁邊的文帥注意到了他情緒的變化,調侃道:“你流淚啦!感情也太豐富了吧?好丑哦。”顏吉一聽,心里不由得冒出一陣火來,“你懂個屁,關你鳥事。”“太小氣了吧,說一下都不行。”“不行”說完,啪地一下,將手上的筆記本摔到了地上。面對突如其來的爆發,文帥先是一驚,然后慢慢地彎下腰去把東西都撿了起來,輕輕地放在他的書桌上,那動作仿佛是自己做錯了事在將功贖罪,其實他清楚地知道,現在正是對方情緒激動的時候,選擇忍讓可能會很好地化解矛盾的,否則只能是兩敗俱傷。在撿的過程中,文帥瞄了一眼從筆記本里面掉出來的身份證,上面顯示的出生日期是1988年10月10日。他是個心細的人,這個數字看了一遍之后就深深地記在了腦海里。后天就是10月初十了,文帥在心里盤算著什么。

安撫好顏吉的情緒之后,他默默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拿起手機,給寢室里的每一個人發了一條短信。似乎在密謀著什么。半個小時之后,寢室里面的小虎子回來了。大家之所以這樣叫他是因為長得虎頭虎腦,而且名字當中還帶著個虎字。他可是一個心直口快的人,一聽說有人要過生日,馬上變去向當事人求證。一進門,他便嚷道:“顏帥哥,你是不是要過……”話還沒說完,文帥就把他的嘴巴捂住了,并把他拉到一邊,告訴他不要把他們的計劃說出去了。為了避免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文帥特地給每一個哥們發了一條提示信息,其實那天,寢室里面的其他成員在網吧玩,一直到第二天才回來,屬于他們之間的秘密也就隱瞞起來了。

十月十日那天到了,文帥早早地起床了,可以說是寢室第一個起來的,他洗漱完后,就跑出去了,回來時,大家還在打著鼾,只有顏吉在整理著頭發。“到哪去啦?急匆匆的。”“沒事。”文帥故意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生怕顏吉看出半點破綻來。他們吃完早餐就一起去上課了,到了傍晚的時候,文帥把顏吉拉到學校附近的小餐館里,進去之后,發現大家都已經在座位上了,顏吉很是驚詫,“今天寢室聚會?”大胖子馬上接道:“快過來吧,就是聚會啊,今天不是你的生日嗎?”“我不想過生日。”顏吉的心很痛,他仍忘不了那個未曾謀面的媽媽。“我靠,生日都不過,傻啊。”大胖子憋不住那股子陜北的火爆勁。“我不想過還不行嗎?”看情形不對,文帥趕緊出面平息了爭執,要寢室的小瑞子拿出了事先準備好的生日禮物——一本相冊,文帥說:“這是我們大家集思廣益為你精心制作的,希望你會喜歡。”翻開相冊,里面的照片熟悉而又清晰,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都一一浮現在腦海里。原來上面有進學校后,寢室哥們一起去過的地方留下的照片,此時,他很感動。望著大家貼心準備的禮物,他有許多話想說,但又無從說起。干脆端起酒杯就喝起酒來,一口一杯,幾杯下去,他感覺有點醉了,而旁邊的小胖子卻一個勁地勸他喝,實在受不了了,他站起身來,就想走,小胖子不依不饒的抓住了他的手臂,“想跑,沒那么容易,今晚必須得好好整整你。”顏吉天生有一股傲氣,從來都是吃軟不吃硬,狠狠地一推,使大胖子打了一個趔趄。這小子,大胖子酒勁也上來了,掄起拳頭就朝顏吉的臉上打去,顏吉也不示弱,一巴掌拍到你大胖子的胸脯上,就這樣兩個人撕扯在一起,寢室里的哥們趕緊上來把他們拉開。平靜下來后,大家都感覺特別的郁悶,好好的一個生日居然弄成這樣。于大哥、小瑞子、石花花、小虎子叫上大胖子到網吧去了,只有文帥陪著顏吉,扶著他回寢室了。一路上,顏吉邊吐邊走,心理十分難受。走到一塊草地時,他徹底崩潰了,身子一軟就癱睡在上面,眼淚嘩嘩地從眼睛里流了下來。文帥也特別不理解,不能喝怎么要喝那么多酒干嘛。“你知道嗎?我不想過生日的原因是……”話還沒說完,又一此哽咽了。“是什么?”“我的生日就是我媽的祭日……”他用手臂蓋在眼睛上,像個小孩子一樣歇斯底里起來。他把自己心中的痛毫不保留地說給文帥聽了。文帥現在終于理解了為什么他那么孤獨的原因了。

他心疼地望著眼前這個好兄弟,不知如何安慰,只是用手輕輕地撫摸著他,希望能讓他舒服一點。那晚,他們聊了很久,直到凌晨兩點才回去,而且是翻著圍墻進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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