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不只往槍口上撞。這是生生的當炮灰……

根本就是故意的。生生讓你當靶子還由不得你拒絕。

是要開始收權了嗎？？可是二房除了偶爾有些臉色，沒有什么大動作呀。也是，到自己看出來該是矛盾都激烈了吧。原本還想離這是非遠遠的，現在，存心不讓我過的安逸嗎？

小莫心里很不痛快。這一年，不但過得壓抑憋屈，現在還要莫名其妙地被炮轟。人家最壞也是“大棒加胡蘿卜”政策，一邊抽你一邊也會順手安撫你。古寧辛，只管使勁找你碴，根本就不顧你的死活。

想起自己這一年在古家過的如履薄冰卻連個寄托都沒有，小莫便鼓著氣地抬起頭直視古寧辛說道：“我原是你們古家無關緊要之人，你如今把我牽涉進來還置于險境，我也不與你計較。只是，我需要一樣東西。”

古寧辛有著近1米八的身高，身形挺拔，儒雅俊秀，就是這樣癱坐在靠椅上仍是比清瘦羸弱的小莫高大許多。夕陽光線背著打進來，一片暖暖地陰影籠罩在小莫身上。

古寧辛聽到小莫的話抿了口茶水緩緩放下杯子，原本略略斜靠桌邊的身子稍稍直起，只細細地瞧著眼前的小人，不說話。平常都沒怎么注意，她好像長高了一些，原來青青黃黃的面色也變的白凈鮮亮了些。大概是冬天的陽光暖暖柔柔的把人映照得更漂亮些吧。

古寧辛突然發現，眼前的穆小莫就像春天里抽條的柳樹一樣，細細地發著葉芽，不彰顯，不奪目，卻隱隱透著勃勃生機。

古寧辛的沉默讓小莫心里有了一些底，思慮一會兒便緩緩開口很坦誠地直入主題：“北苑的藏書閣。我想進去。我只要讀書、習字。我不知道你們古家的事兒，也沒興趣。你既然把我用作你的棋子，我便只做有用的棋子。我會為你做我該做的事，但是你讓我以命相博我總該知曉得清楚明白些吧？我不希望到時候因為自己目不識丁胡亂被騙。識得幾個大字怎么也安全些。”

沒錢已經夠可怕的了，自己現在還沒文化，就算哪天真的出了古府日子也沒法過。小莫心里七上八下，只是這脫貧掃盲實在急不得，只得逼著自己耐著性子先應對眼前。

“可笑。你在和我談條件？？你，有資格嗎？”古寧辛覺得小莫的話根本就是天方夜譚。她有什么資格讓自己答應她的條件？“古家是我說了算。我若想讓你死，你以為你活得了？”

“我是沒資格。可是你自己是有資格的。”自己莫不是犯傻了，手無寸鐵也敢跟他談條件？只是現在騎虎難下，小莫只能按自己的猜想硬著頭皮往下說：“這一年，你雖說不上對我好，但是，你也說了，你若想處置我有的是辦法。可是你并沒有對我做的多過分。還是有幾分忍耐的。你還是個心存善念的人，會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弱女子逼于絕境嗎？？我真的相信你。況且，換個新的古二媳婦也不容易吧。你們等了四年才有了我這么一個歪瓜劣棗，，若我沒了，你雖處理的了卻也麻煩。你應該也懶的費層事吧。”

古寧辛的大掌狠狠拍到扶手上，震怒地咳了起來：：“……不自量力。你以為我不敢把你怎么樣？？……哼，你既無用，便是棄子。我要弄死你古家誰敢多說廢話？”

小莫看他喘的很是厲害，心下不忍，原本想同往常一樣幫他順順氣，腳步剛邁，生生地止住。想起他這身子骨顫顫巍巍地還吊著自己的小命，自己不管多么不甘愿可卻是古家上下對他最上心照顧的人，也就對他的恐嚇減了幾分畏懼：“你不用這么生氣的。我雖不聰明，也不漂亮。若是把我扔出去使什么美人計、反間計定成不了。可是我卻實在。為你做事，我也會踏踏實實。何況，古家上下是再找不出比我更盡心照顧你的人了。人家對你好你還不愿意嗎？難道你要自斷臂膀？”

話一說完，小莫頓時覺得自己就像英勇就義的烈士，趕在犧牲前發表一段大無畏的慷慨言辭。

雖然眼前的人盡心照顧自己確是存了私心，不過沒了她對自己確實沒多大益處。別的不說，日子都該無聊許多。小莫的一段話讓古寧辛心里有了計較，原本要發作的怒火也熄了些。

可惜自己不是學醫的，這個時空沒有立竿見影的西藥，要不然現在就可以遞上去，掙個人情。莫說這些典籍書簿指不定心心念念地票子也有了。就不用現在這么艱難地談判還沒個福利……小莫心里毫無邏輯美滋滋地幻想。

看到古寧辛的氣息漸漸平穩，感覺到他身上的戾氣去了幾分，小莫又大著膽子添了句：“你若擔心我了解的太多，你大可把重要的書籍信息轉移。我是絕無窺探之意的。”

“咳……咳咳……為我辦事的人何其多，你有多大的能耐？？我憑什么要留下你？”古寧辛一邊步步緊逼，一邊穩住自己咳得發顫的身子。

“刀有利刃，方能殺敵。你若是不打磨我這把刀，我又如何才能有作為？”算是放過自己了吧，小莫心想，你有什么理由不留我呢，我才是你身邊最親近的人。

莫說古府下人們都自發躲你遠遠的，就是你爹也早忘了你這寶貝兒子忙著尋花問柳去了……你要敢不答應，除非你真把我滅了，要不然，我就不推你去曬太陽，讓你發霉……

正在小莫惡狠狠腹誹的時候這個空蕩蕩的堂屋又響起冷峻的男聲——

“哼。想做無本買賣？種子還沒借你你也敢許諾收成的麥子？別太貪心。我古寧辛恩怨分明，該留的，自會留；不該留的，一刻也不會讓他，多活……”

看到小莫驚恐放大的眼瞳，古寧辛滿意地轉過身子重新端起杯子悠然地品著，剛才因為被小莫摸出心思而丟掉的面子又回來了一些。瞧著小莫半響不曾回神，心里多了幾分自得，也見好就收，緩緩開口：“不過我也不是趕盡殺絕的人。你不是要讀書習字嗎？我古家雖從沒有女人學習的先例。不過，我古家門風開明，你如此勤勉好學我們也不會為難于你。我可以破例給你個機會。你就跟思彥、思清、思敏一塊學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