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高中時光 之 那些住在心里的人兒(2)
- 從相見到懷念
- 0一米陽光0
- 2264字
- 2013-09-23 17:14:27
中午抵不住《萌芽》的誘惑,終于一橫心看了一個下午。在一篇中想起了我的發小,松。
我們的生日只有兩天之隔。也就是是我們降生的時差前后不會超過48小時。但是我還是趕在了他的前面,他喊我姐姐。
我們是鄰居,住在一個胡同里,中間只隔了一戶人家,而這是我們共同的“老嫂子”家。我們整個胡同里的人都很友好,而我們從小就穿梭在這個有六七十米長的胡同里長大。記得媽媽說起我們小時候的時候總忘不了他和我搶裙子穿的事件。鄰居老嫂子家有三個女兒,她們最小的也比我大五六歲,所以有穿小了的衣服都會拿給我這個女孩穿,而松看見了卻和我搶,盡管是適合女孩穿的裙子。后來裙子到底歸了誰也不得而知了。
一眨眼的功夫,我們都上小學了。當時上小學一年級的時候我們只有七周歲。具體的好多事情都在模糊了,只能在記憶的碎片中拼出幾個畫面。
松上學成績不好,老師布置的作業他不是不做就是找別人代做,而這個代做的人不是我就是我們的鄰居姐姐。有一次,老師布置了好多語文作業,小學一年級無非是抄寫a、o、e……,而最流行的是每個字母在田字格本上寫5張或者更多。我就把我的寫完又去幫他寫,這樣一來他一次作業有了好幾個人的筆跡,最后老師問起來的時候他卻很輕松的把我和姐姐都出賣了。老師雖然沒有說什么,我卻委屈的哭了好幾天,還信誓旦旦的對他說,我再也不替你做作業了。
有一年冬天,早上去上學的時候天色很黑,松自己走到胡同口沒有敢上路,就跑到我家去了。當時我也很害怕,雖然吃完早飯了,但磨磨蹭蹭的不敢出門,又不好意思和爸媽說。心里想著,也許松會來叫我一起去上學吧。沒想到,一會他真的來了。我們就背上書包出了門,可是剛走到胡同口,想西邊一望,不遠處黑漆漆的天色下有一團游離的白東西。而那個位置是我們村里都傳說過會鬧“鬼”的地方。嚇得我們兩個都不敢吱聲,又灰溜溜的跑回了家……
還有一件事情就是放鞭炮。我們小的時候,放鞭炮并不像近些年有禁止的規定。那時每每過年我家都有很多種類各異的鞭炮,趁著大人不注意的時候就偷偷的拆下幾個或十幾個。得手之后就領著弟弟到松家門口放,好像是挑釁一般。一會兒他和弟弟也出來了,我們在一起比誰的響;有時我也學著他的樣子,在手里點燃后再扔到半空中,望著在半空中響后的碎片,奔跑著明媚皓齒的笑……
那幾年的暑假,我們都會在松家的過道里玩。猜謎、打牌、玩溜溜蛋兒,聽松家奶奶和小美家奶奶嘮嗑、將她們的那些老黃歷……我還清楚的記得松奶奶家有一個圓圓的草墊子,那時我們都爭著坐,因為它不僅搬拿容易,坐著也舒服。我們一槍的時候,奶奶就說為我們再做一個大的,但是一年夏天過去了,奶奶沒有做,我們仍舊搶。有時還會為她的食言耿耿于懷,想想當時真的是個小孩子。畢竟那個時候奶奶都八十多了,有心無力啊。
說到松家的奶奶,我還會想起那個老款的收音機,那可是松的一等寶貝。那時奶奶的房間就是一間大屋子,而屋子里還有占半個空間的大土炕。其他的家具就是一張老式桌子,旁邊是兩把椅子。而就在這樣簡陋的小屋里,有一臺收音機,它不僅有說書的、說相聲的還有很多好聽的歌曲。要知道那個時候的電視機不僅是黑白的,也收不到幾個臺,都是些地方臺,放著些我們不敢興趣的欄目。所以我們覺得收音機比電視機里的世界更精彩。奶奶的收音機就放在屋子里唯一的那張桌子上,放學后,我會和松一人一把椅子,邊寫作業邊聽收音機,這里冬天爐火很旺;夏天會開風扇。有時奶奶還會給我們拿出些好吃的……這間老屋帶給了我們太多心靈的滿足。
到我們上小學四年級時,松因成績不好留級了。這樣我上四年級,他上三年級,我們就開始不會天天在一起了。并且各自都有了新的玩伴。之后我上初中二年級的時候,他升初中沒有如愿,又復讀了一年仍舊沒有考上,而就在這之后他的命運也開始轉變。
在我們不在一起的這段日子里,松開始不再喊我的小名而是喊我姐了。一開始會不習慣,慢慢的也就聽順耳了。還記得那幾年他對我們的生日總是念念不忘,每每都會從很早一段時間就對我說:“姐,又快到我們的生日了”。顯然,他對我們的生日是很期盼的,雖然我們都沒有禮物互贈。
到現在我也不清楚,他為什么這么的看重我們的生日,也許只是為了表明他對我們之間的緣分而高興吧。可是這么多年了,我也沒有送他一個禮物。也許再也沒有機會了。
為什么呢?這要從初三那年說起。那年的春天松家的爸爸身體一直不是很好,到最后查出來卻是肺癌晚期。這無疑對這個家庭來說是一個致命的打擊。我不知道那是松是怎么面對的,因為我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叔叔從確診到去世時間不過一年左右,一開始我會隔幾日去看一看他,單從一次化療之后,看到往日帥氣的叔叔那憔悴、滄桑的臉龐,我就再也不想去了。“生人作死別,恨恨哪可論”之后我真的再也沒見過叔叔了,永遠的。我不想讓完美帥氣的叔叔留給我任何痛苦的記憶,即使我知道他是想見我的。因為小時候他一直都想要一個女孩,我和松也差點被兩家大人互換的。我也是想他的,但自私的我是害怕還是別的原因,我都沒有再去松家,至到他的喪禮,我都沒有去送他,而是自己在家哭。
也許有些事情真的是上天的命中安排,叔叔去世那一天竟是松的生日。
所以之后的日子,我不再敢提生日了,特別是在松面前。再以后我就聽說松改了生日。從今往后,我的生日再也沒有人像松那樣盼望了,包括我自己。
現在松已經是一名工人了,個子早已超過我很多了,人長得也結實、帥氣了,乍一看,像極了去世的叔叔。聽大人說松在單位干的不錯,知道節儉也能為家里分憂了。
我們一個在南,一個在北。我上學,他打工。那兩個曾經背著書包一塊上學的孩子距離越來越遠了。只有在春節的時候見上一面,他總是親親的喊我一聲“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