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血蠱
- 那個如風(fēng)般的女人
- 楠木璇子
- 3854字
- 2012-11-06 15:04:20
看著呼吸漸漸趨于平穩(wěn)的雯靈,童玖聳聳肩“走吧,沒什么好玩的了。”又轉(zhuǎn)過頭看不肯離開的張侍“現(xiàn)在應(yīng)該很忙,怎么?還有空隙想幫她?”
張侍看著雯靈“我知道,沒有宗主的指示是不能對她進行醫(yī)治的,我只是在想,她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有時候我覺得她心思深沉、心狠手辣,有時候又覺得她天真無邪,對任何人一視同仁,有時候她又像個看透世事的世外高人。”張侍自嘲一笑“我是不是太夸張了,可若不是她,我還困在自己的世界不肯出來,又怎會有我和小灰的現(xiàn)在。”
童玖看著窗外“這些都是她,也許,她只是經(jīng)歷得多。”
“她在你手下過了幾關(guān)?”張侍問
“五關(guān)”
“以初次來說,也算不錯了。”張侍道
童玖眼神變得深沉“如果加以訓(xùn)練,她能突破十關(guān)。”
張侍有些吃驚“你也只能到八關(guān),極限了。她?身手如何?”
“若是在擂臺上我和羽壇能和她打成平手,若是野外,我們中任何一人能勝她。”童玖說道
“就是說,她的本領(lǐng)是人直接教授,從沒有在實踐中積累過任何經(jīng)驗?”張侍看著雯靈
“宗主也是知道這點的。”童玖說道
“就是說,歐陽墨軒是故意將她交給你,要你彌補她的不足,假以時日她也許會?”張侍張大嘴巴。有些不敢想。
童玖皺起好看的眉“你太羅嗦。她的光芒是掩蓋不住的,只有變得強大,才能生存。”“還有,今時不同往日,歐陽墨軒這個名字少提為妙。”
“一時疏忽,不會有下次。”張侍說道
“走吧”童玖轉(zhuǎn)身,朝門口走
“我忽然想起一件我一直想不起卻也不敢忘的事。”張侍死死盯著雯靈的手臂,好像上面有怪獸。
童玖回過身,偏頭看著張侍,忽然發(fā)現(xiàn)張侍整個人完全變了,身體有些顫抖,散發(fā)出的氣韻似乎有些興奮有些懼怕,更多的是期待。
“怎么了?”童玖走上前,看著張侍。
張侍伸出手,指著雯靈的手臂,上面一個紅色的圓點特別醒目。
“不妥?”童玖緊緊絞著眉
“妥,妥帖極了。”張侍抬頭“師兄啊,你到底還是成功了,到底還是出現(xiàn)了……”
宏偉的大廳,歐陽墨軒站立中央,羽壇站在一步之遙。
“屬下趕到的時候什么都沒有,地窖里明顯被清理過,但屬下還是發(fā)現(xiàn)了里面有公主留下的線索和打斗的痕跡。”羽壇低聲道
“說下去”歐陽墨軒聲音依舊柔和,卻沒什么溫度。
“屬下親自去查對過,確定有一人死亡,尸體和血跡可以清理,但味道和蒼蠅不能,所以屬下可以確定。屬下還在地窖口發(fā)現(xiàn)一串腳印,一直延伸到叢林深處。”羽壇說道
“她逃掉了?派人前去接應(yīng),務(wù)必救回來。”歐陽墨軒轉(zhuǎn)過身看著羽壇“你說是你親自去的?”
“是的。”
“這么說,離這里很近?”歐陽墨軒仔細思考著。
“是,屬下料想是國都那邊那些人想要查看你是否真的已經(jīng)死了,而故意放出她,再抓起來引你上鉤的。”羽壇答道。
“恩。”歐陽墨軒點點頭“其他方面怎么樣?”
“還在查,康樂國最近好像發(fā)生了什么大事,戒備一直很嚴(yán),罕海國,他們的皇帝一直是個愛寶如命的人,收藏得很嚴(yán),從外進入根本不可能。”
“繼續(xù),罕海那邊不要收手,繼續(xù),我會在想其他辦法。
“雯靈那邊怎么樣了?”
“據(jù)說很慘,讓人抬回來的,張侍和童玖一直在看著。”
歐陽墨軒微微蹙眉“張侍也在?他們二人一直沒走?”
“是”羽壇答道
“去把童玖叫來。”歐陽墨軒轉(zhuǎn)過身朝門外走。
海云一直蹲著,看著那群人忙忙碌碌的在地窖口搜尋,一隊人朝著另一個方向追去,留下一隊人在地窖里不知做些什么,她微微松了口氣,自己從小耳熏目染追蹤反追蹤不敢說精通卻也知曉一二,她故意留下一串腳印,將敵人引至遠處,自己則躲在原地,待敵人走遠再另尋路徑,他們絕想不到自己就在原地沒走。
一會兒,地窖下地人也出來了,將尸體裹著抬出來,向著剛剛那隊人方向跑去,沿途還小心的消去腳印。
直到看不到他們的身影,海云才從草叢中起身,驟然起身牽動腹部傷口,加上腳早已蹲麻,她一個不穩(wěn),重重的跪倒地下,還好,腳下是松軟的泥土,她捂著腹部,汗水已經(jīng)浸濕衣衫,頭發(fā)凌亂的貼在頸項,她掀開腹部的衣衫,整個小腹呈詭異的暗紅色,不是很深,她咬著牙,慢慢起身,從樹上折下一根手指粗的樹枝,上面連著茂密的樹葉,她將樹葉在自己待過的地方掃過,直到看不出腳印,才小心的惦著腳從草葉茂盛處走過,小心的不踩倒植物而留下線索。
海云剛剛走遠,羽壇帶著一隊人馬就趕來,若是細心些就能發(fā)現(xiàn)身后的動靜,可惜,對于不會武功又受傷的海云來說是不可能的。
“說啊,有何不妥?”童玖有些著急
“這不是普通的朱砂痣,而是我?guī)熜值陌l(fā)明,在我離開之前他一直未研究成功,沒想到短短幾年他竟研究出了。”張侍指著雯靈手臂上的紅點,“它叫血蠱,是一種蠱毒,用一種細小的蟲為引,這種蟲從小被一種特殊材料喂養(yǎng),進入人體,就會立即進入人的血脈,在血脈中進入冬眠狀態(tài),中此毒者除了手臂上出現(xiàn)一個小紅點其他任何異樣也沒有,它的生命很長,如果施蠱之人不催動,它能在人身體潛伏一輩子,一旦催動,它便會立即在血脈中繁殖生長,并以人的血液為食,它的繁殖速度很快,一個月就能遍布人體所有血脈,吸食掉所有血液,這個過程人會十分難受,最可怕的是被吸食掉的人不會死去,因為它遍布了整個身體,人會變形,成為一個活死人,沒有思想,不會疼痛,不會死去,只聽命于施蠱之人。”
“好歹毒的東西。”童玖看著雯靈“你說的師兄可是給歐陽凌灰下毒的人。”
張侍陰沉著臉點頭。
“雯靈怎么會跟他扯上關(guān)系?”童玖緊緊凝著眉。“無解嗎?”
張侍搖搖頭“除了施蠱之人,沒人能將其引出,強行吸引,會促使它從冬眠中清醒。”張侍臉色難看的看著童玖“要告訴宗主嗎?
童玖嘆息著說道“不知道啊,以宗主現(xiàn)在對她的態(tài)度,勢必會用盡手段為她取得解救之法,可施蠱之人既然能在雯靈身上花這種心思必然不會輕易拿出解救之法,我不希望宗主涉險,誰都不能讓他涉險,誰都不行。”
“可是……”張侍面露猶豫。
“這么厲害的東西若是廣泛使用,后果不堪設(shè)想,不告知宗主提前防備絕對不行,可說了勢必會引出雯靈。”童玖微微低著頭,額前的劉海遮住他的表情。
“不會”張侍立即說道“這種東西培育出來及其難得,喂養(yǎng)的材料也極難找到,所以他身邊應(yīng)該有限,甚至,能培育出著一個已經(jīng)是牽強的了。”
“你怎么這么了解?”
張侍仰著頭,瞳孔像深不見底的黑洞“因為,這是我想出來的,過去十幾年我一直在研究。”
童玖沒有說話,甚至沒有看張侍。
“她呢?”張侍用下巴指指雯靈“要說嗎?”
童玖轉(zhuǎn)頭看張侍,失去血色的唇微張。
“報告。”門口響起一聲中規(guī)中矩的聲音。打斷童玖要出口的話。
“什么事?”童玖面無表情
“宗主請您過去。”
童玖臉上閃過一絲驚訝“好,我即刻就去。”
待傳話之人離去,童玖才轉(zhuǎn)過頭對張侍說道“此事先不要聲張,待我回來再說,即便是歐陽凌灰也不要透露。”
張侍挑起一邊眉毛斜眼看童玖。
“你最好聽我的,你是知道我的為人和手段的,別忘了,歐陽凌灰的毒還沒解。”童玖冷著臉說道
張侍面色一沉“你威脅我。”
“是威脅還是忠告你自己清楚,你是聰明人不用多說。”言罷,他轉(zhuǎn)身離開,似乎一點也不在意張侍的回答。
童玖一腳跨進書房,此事歐陽墨軒正在書桌上書寫著什么,挺直的身軀顯得分外好看。一把拖過歐陽墨軒身后的椅子,童玖毫不客氣的坐下,修長的腿隨意的翹起。
“找我?”
“說”歐陽墨軒頭也不抬
“說什么?”童玖攤攤手。
“是不是雯靈身體有什么問題?”歐陽墨軒放下筆。
“什么問題?潛力無限,你撿到寶了。”童玖抓起桌上的筆把玩。
歐陽墨軒拿起一旁的印章,蓋在紙上,再放好“我記得她手臂上有一處像朱砂痣般的紅點。”
“又如何?”童玖仍舊把玩著筆,好似那簡單的筆藏著許多新奇的東西。
“以你的性格怎么會與張侍在她房間待這么久,除非是有什么發(fā)現(xiàn),而她身上唯一特別的就是那個紅點,怎么?還不準(zhǔn)備說?”歐陽墨軒這才轉(zhuǎn)頭看著童玖。
童玖握筆的手一頓,方又恢復(fù)“沒有,你讓我怎么說?”
歐陽墨軒看著童玖“你知道嗎,你有個習(xí)慣,每次撒謊都不敢看我的眼睛。”他一腳跨出去,站在門口背對著童玖“你不愿說,我不逼你,我自會查出。來人!”
童玖倏地從椅子上站起來,椅子因為沖力向后倒發(fā)出劇烈的聲音“你們沒有圓房,這么在意她為什么壓抑自己?”
歐陽墨軒仍舊背著身“這與你無關(guān)。”
“她看起來不是在意名節(jié)的人,為什么?為什么?既然不愿,為什么又一定要同床共枕?”童玖有些歇斯底里。
“我說了,與你無關(guān)。”
“這些年來,我做的還不夠嗎?你明知道我……你明知道的。為什么寧可假裝也不愿給我機會?”童玖眼眶有些發(fā)紅。
歐陽墨軒轉(zhuǎn)過身面對童玖“童玖,理智些,答案早在幾年前我就告訴你了。”
童玖瞪著血紅的眼睛看著歐陽墨軒。
歐陽墨軒低下頭,劉海垂下,看不清他的表情“我是在等,等她也愛上我……”
童玖的表情有些猙獰“你是說,你愛上她了?”
歐陽墨軒低著頭,沒有說話。
“回答我,是嗎?你愛上她了?是嗎?”童玖喊叫著
歐陽墨軒抬起頭,平靜的看著童玖。
“那鈺呢?她呢?你忘了嗎?”童玖上前幾步
歐陽墨軒閉上眼,隔了一會才又睜開“我想她,不斷不斷的想她,即使她在我身邊,我仍舊是想她,控制不了的想她。這是不曾有過的,鈺也沒有。”
童玖此時反到平靜了,臉上寫滿絕望,像一個吹脹的氣球一下子放了氣“你愛她,你當(dāng)真愛她。”他自嘲的笑笑“即使沒有她,你也從不曾考慮過我,是不是?”
歐陽墨軒滿臉歉疚“我不能騙你,不管你會做出什么決定,我接受。”
童玖沒有說話,這種違背常理的感情本來就不該奢望,他一步一步慢慢離開書房,修長的背影顯得特別單薄與落寞。
歐陽墨軒呆呆的站著,沒有動。
“宗主有什么吩咐?”背后一個中規(guī)中矩的聲音響起。
“把這個送到魏源,交給皇妃冰枔。”歐陽墨軒遞出一份封好的信“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是,宗主還有吩咐嗎?”接過信件,來人小心的放在懷中。
歐陽墨軒依舊背著身,揮揮手。
“是,屬下告退。”來人對著歐陽墨軒的背輕輕一跪,退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