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怎么辦？不管是陰謀還是陽謀，西國妖確實救了自己。自己還是去死吧。什么？就是死也改變不了西國妖救過自己的事實？

老叫花顫顫巍巍地站起來，向外走去，“不行，我要消化一下，丫頭，我晚點再來看你。”

“你是為了這個，才那么拼命救的他？”

“老叫花救過我，我不會不救他。只是救了他之后，順便要點報酬。”

“你不必為我做這些。”

“我說過，你是我的人。”

西國遙想，他也需要好好緩緩。又或許，是立小嫕需要好好清醒清醒。這自以為是大爺的毛病，怎么就不見好呢？

到了晚上，老叫花終于決定面對這一殘酷的現實。

三個人圍桌而坐。

“雖然你救過我，但是道不同不相為謀，你還是殺了我吧。”老叫花一副殺身成仁，大義凌然的摸樣。

西國遙沒管理好自己的表情，滿臉鄙夷。

“老叫花，你能否說說看，西國遙到底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

老叫花很認真的想了想，雖然殺了很多人，那些人死的也很慘，但似乎大都是自己撞上去的。

“據我所知，他既沒有做過欺師盜祖之事，也沒做過傷天害理之事。你憑什么一口一個西國妖地叫他啊？”

“這個這個，”老叫花居然有種理屈詞窮的感覺，“他的暗月神功會讓人全身碎裂而死，這個確實很慘。”

“反正是死，橫死豎死有什么不一樣？人家只是練得武功是這樣的效果，又不是動手把人家一刀刀凌遲。有些人，就是拿腔作勢，還喜歡假慈悲。”立小嫕控訴著，“西國遙這些年來，忍受你們對他的冷嘲熱諷。也就是他好脾氣，換做我，誰敢胡說八道，我就敢用針把誰的嘴縫起來。”

“立小妖”？老叫花腦中閃出這三個字，但是沒敢說出來，還下意識地摸了摸自己的嘴巴。

“西國遙救你，原本就不圖回報。你要是不認，他也無所謂。可是你不能這樣跑來讓他殺了你啊，他要是殺了你，江湖中那群老腐朽又有的說了，你這是陷人不義。老叫花居然是這么一個恩將仇報，忘恩負義之人，算我們看錯人了。”立小嫕越說越氣憤，就差動手把老叫花的胡子一根根拔了。

西國遙輕輕地在她背上拍了拍，“不能動氣！”

“我要被這個老匹夫氣死了，我們怎么救了這么一個老東西啊！你怎么就一點也不生氣啊？”

“習慣了，無所謂！”

“看看，你是多么的高風亮節啊。對他的辱罵不以為意，反而以德報怨，救人性命。反觀他呢，人與人怎么差別這么大呢？”

“這個這個，你別生氣啊！”老叫花急了，此刻他內心涌起一股深深的罪惡之感，他覺得自己干了十惡不赦之事，想看他一世英明，真是晚節不保啊！

“你錯了沒有？”立小嫕不依不饒。

“錯了。”

“真的認識到自己錯了？”

“真錯了。”

“我是好人還是壞人？”

“好人。”

“西國遙是好人還是壞人？”

“好人。”

“你是好人還是壞人？”

“壞人。”

立小嫕頓時喜笑顏開，伸手揪了一下老叫花的胡子，“你也是好人，老好人。”

皆大歡喜。

老叫花讓人準備了一桌好酒好菜招待西國遙與立小嫕。

話說這還是二人來到丐幫這幾天第一次吃好的。

朋友來了有好酒，丐幫這次還是花了些血本的。酒菜都是從拂香樓拿來的，全是最貴的，連立小嫕也沒這樣一次海吃過。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騷亂，按照立小嫕的囑咐，老叫花并沒有讓其他人知道西國遙。

“小遙。”老叫花的這一省，讓立小嫕到嘴的美酒盡數噴了出來。

西國遙的眉毛跳了跳，終于還是忍了。

“小遙啊，之前我老叫花不辨是非，人云亦云，現在想想實在汗顏啊。”老叫花是個知錯就改的好老頭。

“無所謂。”西國遙還是不習慣江湖中人如此客氣地跟自己說話。

“江湖代有才人出，我是真的老了。”經過此劫，老叫花開始很認真地思考找個衣缽傳人，然后自己享享清福了。

“老叫花是老當益壯！”立小嫕開始哄人了，“最近江湖是非多，放眼真個江湖，褚大師傅一心避世，真正的老前輩也就只剩您一人了。關鍵時刻，少不得得您出面，才能穩住大旗。”

“可惜褚大俠，哎，若不是當年的意外，若是這個江湖中還有褚大俠的話，一切可能就不一樣了。還有盛慶哲，若是他肯出山就好了。可惜這么多年，他竟是一點消息也沒有。”

西國遙的眉毛再次跳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