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香見過夫人，夫人有禮。”輕柔軟語從碧香的朱唇中緩緩溢出，引得一陣酥麻。

“有禮。”沁兒說。這女子的聲音真是勾人魂魄，幸好木頭出去了沒聽見！“你有事嗎？”

“夫人，碧香是來為夫人獻曲的。”碧香立在一旁，依舊低眉道。

“獻曲？”沁兒眨眨眼睛，一臉吃驚地繼續問道：“你是木頭叫來為我解悶的嗎？”

“……”低眉的碧香不禁抬起頭來，看了一眼身前的這位端秀女子，隨即又低下頭去，道：“回夫人，是尊夫差人喚碧香過來的。”

雖然僅有一撇，但沁兒還是看清了這個叫碧香的女子的容貌。淺妝玉娥眉，鳳眼朱唇俏，道是個美人兒！可比自己現在這張臉美太多了！

“那你就湊上一曲吧。”沁兒開心地笑著。

“是。”碧香委身行了個禮，提步來到珠簾后，輕提羅裙緩緩而坐。

隨即，一曲幽柔的琴音點弦而來……

一曲終了。

“啪、啪、啪。”沁兒拍著笑道：“真好聽。”

“夫人過獎了。”碧香在簾后輕輕頷首。

“剛剛那首曲子可有詞配？”沁兒起身移步簾邊，對著簾內人的說道。

碧香連忙起身，合手行禮道：“回夫人，這是新曲，還未有詞。”

“我為你入詞一首，如何？”沁兒挑簾笑道。

碧香聽聞，抬頭望著沁兒。心想：還從未有過女客為曲想詞的。這女子最多也就雙十年華，相貌一般，能作出何等佳句？雖如是想著，嘴里卻說：“多謝夫人。”

沁兒單指托腮，半臂環胸，漫移杏步點點，最后停在窗邊。看著窗外的夜色，緩緩吟道：

“夜墨無邊聽水翁，

畫月如鉤，

映出別樣嬌容。

曉岸提柳挽風，

淺起江水匆匆，

同赴月宮。”

轉頭看著一臉呆滯的碧香，沁兒接著吟道：

“輕音漫寫斷腸曲，

撥弦似蔦，

喚醒滿天蕎嵩。

闌夜星河劃空，

舉望香樽盞盞，

與之誰共？

霓裳衣，碧羅裙，

青絲華發幾重？

香蝶舞，兩袖同，

還醉乾坤一笑中。”

碧香吃驚地看著沁兒，在沁兒停言片刻后終從吊滯中醒來，極為恭敬地大施行禮道：“夫人好才情！這詞清雅柔順，透著高瞰，反顯得碧香的曲小氣了些。”

“你過謙了。”沁兒虛扶了碧香一把，淡淡的笑著。

“碧香不敢。這詞極好。”碧香低眉說道。

“你喜歡就好。”

“碧香斗膽，敢問夫人這詞可有名字？”

“名字啊？”隨性之作而已，還要名字？沁兒突地想到什么，難掩興奮的說道：“就叫‘夜未央’吧！”

“‘夜未央’？……”碧香重復著，說：“好名字。”

“你先試著唱來聽聽可好？”沁兒有些迫不急待了。

碧香應聲行禮后回到琴邊。還是之前的那首曲子，只聽得她緩緩將這曲《夜未央》淺淺吟唱開來。

幽歌清詞。唱停了門外的喧鬧，呆立了門外的書生，還有那正欲上樓的華美男子也因這首《夜未央》而佇停了腳步。

夜，正未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