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羽寒趕到‘deathseven’的包廂時，雷晌已經把亂局都清理干凈了，被一個電話調回來前，他剛被莫其耀派去守礦山，連日里風吹日曬，原本俊朗的臉也更顯穩重了，見到老大，立刻一個標準軍禮，“老大好！”

舒羽寒沒有看他，完全無視，冷峻的目光只停留于被押坐在椅子上的男人，“葉允樂？”

葉允樂看見他，掙扎著要起來，被人狠狠按住，“舒總，舒總，放過我吧！我一定還錢，請寬限我幾天”。

雷晌見他如此窩囊，鄙夷地看了他一眼，“把嘴堵上”，他吩咐手下道。

舒羽寒冷眼看著頹廢在椅子上的男人，被黑色膠帶封住的嘴巴還在吱吱呀呀地發出含糊不清的聲音，皺了眉頭，望向雷晌，“這種事，也需要我親自過問？”

后者一聽，就知道方舟那小子辦事不力，沒有把重要信息透露給眼前這位真的不好相處的某人，“其實不是這件事，是雪凝，她???”雷晌正思索著該如何措辭，歐雪凝從隔壁包廂過來，輕輕叫了一聲，“寒哥！”

她身上披著雷晌的大衣，右手緊緊攥住領口，左手無力地垂著，舒羽寒一眼看過去，大衣包裹不住里面破亂的長裙，手臂上的青紫更是駭眼。

“我的人趕到時，雖然晚了點，但是還不遲，好在人沒什么事，傷痕已經處理過了”，雷晌開口道。

“都有誰？”舒羽寒撫著眉頭沉聲問。

“羅韜，葉允天，還有，藍逸”。

“嘿，都在”，一只手搭在雷晌的肩上，舒羽寒嘴角噙笑，另一只手指著葉允樂，淡淡道，“把他的雙手剁下來，扔到葉氏大樓的總裁辦公室”。

“嗯，唔唔，嗚嗚”，葉允樂聽到這個安排，嚇得臉色慘白，嘴里支吾著，在椅子上掙扎，卻被雷晌的人按著狠揍了一頓，“嗚嗚”。

“千萬別摘下斷手上的那個值錢的戒指”，舒羽寒看著葉允樂被緊綁的雙手，繼續囑咐著雷晌“讓葉允天看到”。

雷晌一面應承著，一邊看到歐雪凝滿臉落寞地站著，不禁開口，“老大，施暴的，最開始是葉允天，后來藍逸問他要了雪凝，兩人還差點因此鬧崩，羅韜一直冷眼旁觀，我想~”雷晌又看了一眼走向一邊的沙發，慢慢坐下的歐雪凝，把聲音放低道：“他是想維護”。

“藍逸是聰明人，怎么會言明”，舒羽寒背過身，“把雪凝送回去，讓葉允樂用他在葉氏的股份換那雙手，還有，沒我的意思，不要與羅韜正面交惡，如果他來deathseven，你就陪他玩兩局”。

“是，葉允天那邊，需要部署嗎？”

“那個交給蘇三，整個葉氏”。

???

郁湘靈在舒宅再聽到汽車聲時，已經是凌晨，她從酣夢中醒來，手心攥著那個人的領帶，聽到樓下的腳步聲，連忙爬了起來，隨手不忘戴上睡前摘落在床邊的米色寬邊帽，小跑著就要下樓。

舒羽寒一步步走上樓梯，心里想著一張明媚笑臉，竟然在五年之后，第一次放任自己想她，那么想她就在身邊。

如果一切沒有發生，如果他的父親還在，還會慈愛地鼓勵他做一個好警察，他或許會成為N市最好的刑警，而他的湘靈，就還是那個被他寵著的說是最幸福的女孩。

“羽寒！”

猛然間，舒羽寒停下了腳步，他突然不敢抬頭。

“羽寒”，下樓梯的腳步聲，有些匆忙，然后是偎在他懷中的身影，舒羽寒瞬間的錯愕，雙手自然垂放著，他閉上眼，片刻之后，再睜開眼，已是一片清明。

“已經簽字了，現在算什么？”

“羽寒？”被推離懷抱，郁湘靈抬頭看他，那人的眼睛里沒有絲毫情緒，有的只是五年未見的疏離。

“郁小姐不在N市呆著，跑來這里，這是做什么”，舒羽寒比劃了一下，暗示她的投懷送抱，語氣里的羞辱意味，讓湘靈很難堪。

“羽寒？”她不禁錯了腳步。

“不早了，今晚就在客房睡吧，明天一早讓歐陽送你回N市”，舒羽寒錯開湘靈的肩膀，上了樓，又在樓梯口停住，“以后不要來了”。

歐陽送郁湘靈到舒宅門口時，她仰頭看了一眼那個人的窗戶，已是燈滅。

“湘靈小姐，天亮再走吧”，歐陽嘆了口氣，“唉”。

“歐叔，是我猜錯了嗎？他明明去郁宅看過我”，她說著，丁仲一已經開著車來了，歐陽想說什么，還是忍住了，就看著郁湘靈上車然后離開。

“已經走了”，歐陽在那人的房外說，“寒少，何必這樣對湘靈小姐，你不是最疼她嗎？”

他站了一會兒，沒有聽到什么動靜，搖搖頭，只好走了。

“靈子，我來開吧！”丁仲一實在受不了郁湘靈忽快忽慢地開著車，那樣子抽搐得，差點讓從沒有暈過車的他吐出來，忍無可忍，他懇求道。

看那丫頭無甚反應，他閉了嘴，干脆閉上了眼，可是車子陡然剎車停了下來，與路面摩擦的聲音瞬間穿透了他的耳膜，丁仲一猛然睜開眼，卻見馬路中間摔著一個人，他連忙拉開車門下去，走近一看，一個濃妝艷麗的女人握著腳踝癱坐在那里。

郁湘靈坐在駕駛座上，看不清車外的具體情形，可是手心的冷汗暈濕了握著的方向盤。

“你怎么樣，要不要去醫院？”

那個女人抬頭看了一眼丁仲一，不理會他，只自言自語，“真是，過個馬路也這么背”，她費力地挪站起來，由于傷到了腳踝，只能不平衡地站著，用手拍了拍短裙上的灰，然后一瘸一拐地挪向了路邊，丁仲一特別詫異地看著那搖搖不穩的身形，頓時覺得這個世界瘋了。

天還沒有全亮，郁湘靈下了車，沖著那個身影大喊，“羅飄絮，你又發什么神經？”

女人是羅飄絮，她起身的那一刻，湘靈才認出來，大概是前后詫異太大，她很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用手揉了又揉，才敢肯定。

羅飄絮聞聲轉過身，看見車旁的郁湘靈，突然笑了，沖著她大聲喊道：“你怎么也知道我在M市啊？”

于是，郁湘靈真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