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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絕色芳華——吾家有女初長成

精致華美的梳妝鏡前,一個年方二八的女子靜靜地端坐著,任由旁邊的丫鬟梳著發(fā)髻。大約過了一刻鐘,只聽得“好了,公主看看是否滿意。”

女子只是淡淡的一笑,“我相信喜兒的巧手。”

那個叫喜兒的丫鬟頓時羞得滿面紅霞,直嚷道:“這哪是喜兒的手巧,公主本來就天生麗質(zhì),喜兒還沒見過比公主還美麗的女子,公主定是天下之間最美麗的女子。”

女子聽了,只是無奈的搖搖頭:“天下之大,美貌者多不勝數(shù)。”

這可把喜兒急了,“可是宮里的皇后娘娘,貴妃娘娘,玉嬪……都沒有公主生的美。”

女子聽了之后,怔愣了片刻,而后正了正的神色,有些嚴(yán)厲道:“這種事,喜兒切記勿再亂說了。”

小丫鬟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愣愣的點了點頭。

“喜兒,你先下去吧,我想靜會。”女子朝小丫鬟擺了擺手。

“那,喜兒先告退了。”

只聽得那微弱的關(guān)門聲。女子漸漸陷入沉思之中。對,她就是當(dāng)年的乞兒,貧困潦倒的乞兒。她曾想過那個少年必定出身高貴,不曾想到他竟然是當(dāng)今的圣上。他認(rèn)她做妹妹,于是她就成了玉璇國唯一的公主。這十年,她一直陪在他身邊,看著他為政事繁忙,看著他從一個少年成長為俊美的男子,看著他褪去青澀,看著他野心不斷膨脹,亦看著他將一個個女人娶進宮來……這十年,他給予她高貴的身份,喚她一聲:“皇妹。”可是,她知道在他眼里她不過是一顆棋子,實現(xiàn)他野心的棋子罷了。可她明知道是個錯誤,竟還是對他情愫暗生……確實像他這樣出色的男子,世間少有女子會不動心,更何況和他朝夕相處的她……

正想著出神,耳邊傳來了清冽的聲音:“皇妹,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

她乍得一驚,連忙起身行禮:“臣妹恭迎皇兄。”

“罷了罷了,你我兄妹之間不必如此多禮。”他溫和的笑笑。這十年的相處,她和他的關(guān)系柔和了許多,只有在她面前,他才會顯露出那溫和的笑意,而在外人面前,他還是那個冷面君王。這個發(fā)現(xiàn)曾讓她在心里小小的得意了一下,可是亦是這種關(guān)系,讓他們的親密程度僅此而已。于她,她不知道這到底是一種幸還是不幸。

“影兒,你早已過了及笄之年,朕的影兒長大了,也該嫁人了。”他淡笑著向她訴說道。

聽后她猛然一怔,只是調(diào)笑著說:“皇兄嫌棄影兒了。”

蕭逸軒突然正色道:“朕怎么可能嫌棄影兒!影兒你應(yīng)該知道,身為皇室中人身不由己。”

他微微嘆息道,“皇奶奶準(zhǔn)備讓你去北夏國和親!”

她只是低語道:“皇兄是怎么想的?”

而他只是定定的看著她。

她突然想起了少年曾說過的“至于恩情,今后你會知道”,而后凄然一笑,“疏影愿意。”

而他卻不語,靜靜的轉(zhuǎn)身離開。

是夜,夜涼如水,如她此刻的心境。只看見喜兒慌忙的跑來,“公主,公主,皇上下圣旨了。”

蕭疏影苦澀的一笑,果然該來的還是來了,而后轉(zhuǎn)身往大堂走去。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洛情公主蕭疏影才德兼?zhèn)洌幎朔既A。朕特許洛情于北夏。望兩國能成秦晉之好。”疏影不知道那位公公還念了什么,只聽得兩個字“和親”“和親”。待她回過神后,那位年老的曹公公笑著走上前,將一杯酒送到她的面前,尖聲說道:“公主這是太皇太后娘娘賞給您的。”

蕭疏影想起了那個雖年逾半百卻風(fēng)韻猶存的老人。從她入宮以來,那個老太后就對她不冷不熱,而且每次看她時,眼里都有著憎惡的神情。每次當(dāng)她癡迷的望著皇兄時,這個老太后就會在一邊涼涼的說道:“不是你的,就不該奢想。”

疏影想這杯酒里定是下了什么東西,可是她早已無路可退了,除了喝下這杯酒,她別無選擇。“謝謝太皇太后。”蕭疏影淡淡的一笑,而后決然的一飲而盡,含笑著將酒杯遞給曹公公。

而曹公公只是深深的看了她,似乎在回憶什么。片刻之間回過了神,而后道:“今后公主會知道太皇太后娘娘的苦心的。”說完就轉(zhuǎn)身離開。

當(dāng)那冰冷的酒飲入喉間之時,過去的記憶蜂擁而出。她一直忍耐著,只是當(dāng)那記憶決堤般的朝她襲來之時,一點一點的痛彌漫全身,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她知道:沒有比此時她更想見他一面。隨后,她傳來喜兒:“喜兒,我要進宮一趟叩謝皇恩,你去叫一下轎夫。"

進入那書房,只見那男人正埋首批奏章。似乎聽到了腳步聲,男人輕輕的放下手中的筆,微微的抬起頭來,“朕等你很久了,朕知道你今晚肯定會來的。”

“是嗎?此時疏影前來,只想問皇兄一事。”她淡笑著。

“何事?”

“疏影想知道,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什么?"

他只是頓了頓,而后輕笑道:“皇妹。”

聽后,她只是苦澀的笑著:“皇兄。臣妹只是來向你告別。你我兄妹十年,臣妹知道皇兄的志向。就如當(dāng)初臣妹所說,臣妹定會幫助皇兄。臣妹定不負(fù)圣意,定會幫助皇兄實現(xiàn)您的抱負(fù)!”而后決然的轉(zhuǎn)身。

而他只是定定的看了她離去,喃喃道:“是我不該將你卷入其中。可是。一切的軌跡似乎早已注定,掙脫不得,逃脫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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