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銀發灰眼的漩渦
- 瑪格麗特的驕傲
- 馥沙
- 3034字
- 2012-12-11 16:22:44
放眼過去滿眼盡是陌生的膚色與面孔走來走去,延曦意外地感到很平靜,內心并沒有緊張抑或是害怕,就好像自己早已經習慣了看著如此的景象。曾以為自己踏上了異國的土地之后會慌張地手腳無措,但是好像也沒有這樣。
似乎有個理論說人類的適應能力其實是最強的,蟑螂什么的根本無法比擬,延曦此刻算是真正切身體會到了這理論成果,只不過將自己與蟑螂做比較總覺得有些令人哭笑不得。不過準確說來自己也還并沒有到達目的地,只不過坐在轉機的阿聯酋阿布扎比機場咖啡廳中等待著下一班飛機的登機。
文軒說要去照照莫斯科的機場是什么樣的,一句“登機前40分鐘我會回來找你的”就把延曦一個人扔在這個滿是陌生面孔的機場咖啡廳消耗剩下的四個鐘頭,延曦也樂得輕松一個人呆在咖啡廳點了一杯咖啡,打開筆記本電腦瀏覽著新聞。
接近清晨的阿布扎比機場絲毫沒有凌晨的公共場所該有的冷清,在這里等待轉機的乘客,剛剛下機抑或是準備登機的乘客都將這座深處中東沙漠以及鄰近波斯灣的機場渲染上了一層濃厚的人煙氣息。也許同為天涯過客的感覺讓延曦感覺更為相近,將視線的注視點從筆記本的屏幕轉向咖啡廳櫥窗外的人群,呆呆地看著人來人往,嘴角不經意間帶上了溫潤的淡笑。
這時一串流利的英文拉回了延曦的注意力:“請問美麗的東方小姐,我可以和你同座嗎?”仿佛想要融入一灣春水般的溫潤,明若三月的陽光,曬在人的身上暖洋洋地不愿意睜開雙眼。
延曦一抬眼就仿佛撞入了一潭深不可測的冰湖,那深灰色的眼眸深處暗藏著的是看不清的氤氳,但是偏偏就無法讓人再移開眸子,吸進去了便再也出不來。延曦就這么注視著那雙令人著魔的眼睛,似乎透過那雙眼睛看到了世事冷暖,看到了浮華中的塵囂,看到了冷漠中的溫暖,此生只沉溺在這一灣深潭中,從此不愿再移開雙眼。
“美麗的東方小姐?請問我可以和你同座嗎?周圍都沒有座位了,只是一會就好。”銀發男子看延曦有些發愣,微笑著重復了一遍話語。
直到銀發男子重復到第三遍的時候,延曦才猛然回神,意識到自己的失態,結結巴巴地道歉:“額…抱歉,我只是…只是……你先坐吧,沒有關系。”自己竟然看著一個從來沒有見過的外國人看到入神,這發花癡發的也太沒有形象了,延曦尷尬地耳根微微泛紅。
“呵呵,沒有關系美麗的小姐,服務生,請給我一杯藍山。”銀發男子溫潤地笑著點了一杯咖啡,舉手投足間似乎都能讓人臉紅心跳。延曦差點就因為這一個動作又看呆了,拍拍自己的臉,暗自對自己說:“你看了這么多二次元CG俊男,還會對三次元的男人犯花癡,出息呢~!!”
為了轉移注意力,延曦生硬地問道:“這位先生你是等登機嗎?”
“是的,我要等四個小時后去特拉維夫的飛機,剛剛從芬蘭飛過來。”銀發男子保持著臉上溫潤的笑容,舒了一口氣,“每次等轉機的時間是最難熬的,又不能走遠,只能在機場的咖啡廳這樣的地方呆著,不過看樣子今天早上乘客比較多的樣子,都找不到其他的座位了呢。”
延曦四周環望了一下,發現還真是沒有空位了,也不知道剛剛文軒怎么找到這個位置的,頓時把文軒的搜索等級又升了一級:“呵呵,我也不知道我的同伴剛剛怎么找到這個位置的,不過你能找到一個位置休息一下真是太好了,如果沒有的話想必確實會很頭疼。不過話雖這么說,這也是我第一次轉機,所以也不是很清楚呢。”
“你也是轉機么美麗的小姐,啊真是不好意思,我叫菲里安·弗洛因賽爾(Farian·Froinsair),請問一下你的名字可以嗎?”似乎覺得一直“美麗的小姐”這么叫有一些不妥,銀發男子禮貌地問起延曦的名字。
“啊,真是不好意思忘記自我介紹了,我叫方延曦,是一名記者。”
“方延曦,中國人嗎?還是韓國人?”銀發男子微微有些奇怪的發音,讓延曦微微露出了苦笑。
“我是中國人,這樣吧,我看你叫我也叫的別扭,你就叫我Francy就好了。”臨時隨便想了一個發音接近的英文名,延曦就讓菲里安這么叫自己。
“哦,方延曦,Francy,確實就是你的名字呢。好的那我就這么叫你了,你說你也是轉機嗎?”
“是的,我也是四個小時之后去特拉維夫的飛機,我覺得我們倆會在一個飛機上。”延曦笑著回答,不知為何,看著這個異國男子的眼睛似乎什么都能夠說出來,一直以來對陌生人都不怎么熱情的延曦竟然款款而談起來。
“是嗎?那真是太幸運了,這一定是上帝安排的。”菲里安挑了挑高挑的眉,笑容滿面地說道。
“那弗洛因賽爾先生去特拉維夫是去工作嗎?看你經常轉機的樣子一定是很忙的商人吧?”
“是啊,Francy(為方便大家閱讀,以后菲里安叫延曦我還是寫作延曦,只不過讀作Francy而已233~~)真是能從細枝末節找到需要的信息呢,確實我就是去特拉維夫做一筆生意的,所以要在那邊待一段時間,延曦你呢?”菲里安一直笑著說。
“我是去特拉維夫做駐外記者的,第一次出這么遠的門,有點不安,擔心會發生什么事。”延曦把所剩無幾的奶油焦糖和咖啡攪在了一塊,邊喝邊無奈的說。
“不必太擔心,雖然說以色列算是中東紛爭的中心之一,但是平日里的治安還是挺不錯的,我去以色列也是去了好幾回了,都沒有發生什么的。只要注意一下一般不會發生什么大事。”看著菲里安微笑著回答自己,延曦也安心的笑了。似乎延曦也注意到了自己對這個男人的特殊之處,為什么自己能夠對一個陌生人就講這么多自己的事情?為什么這個男人的一句話就能讓自己安下心來?即使是文軒安慰自己的時候自己都不會有這么安心的感覺,這個男人身上是有什么樣的魔力能使自己如此?延曦似乎抓到了什么,又似乎沒有抓到什么,模模糊糊看不清前方的路與自己的心。
“嗯,弗洛因賽爾先生這么說我就覺得安心了不少,果然還是有經驗的人說出來的會比較讓人安心呢。”想做縮頭烏龜的延曦將自己的安心歸于這個原因,但是自己內心的某處似乎也明白了一些什么。
“啊,延曦不用再叫我弗洛因賽爾先生了,就直接叫我菲里安就好了,總覺得你這樣叫的很拘謹呢。”
“呵呵,嗯好的。”
“說到你做駐以色列的外籍記者,你的希伯來語一定很好吧。”
“呵呵,沒有那么好啦,一般般了。”中國人的天性就是有事沒事都需要謙虛一下,這也是很多異國友人很無法理解的地方。
“能做駐外記者了還不厲害么,我以前也見過幾個中國人,似乎你們都這樣。說起自己自滿的地方反而說不好。這是中國的傳統嗎?”果然菲里安發問了。
延曦不知道這個時候是說還是不說的好,對他解釋了的話這就說明剛剛自己說好聽了是自謙,但是沒準在異國人的眼中就是欺騙,但是不解釋的話又覺得不太好。遲疑了一秒之后延曦果然還是無法對菲里安隱瞞什么,說了出來:“是的,這是中國的習慣,也是傳統。表示對對方的禮儀和尊重。”
“這還真是有一些奇怪呢,呵呵不要誤會,我只是有些好奇而已。我去的地方自認為不算少,每個地方都有各自的習俗和傳統,了解這些新事物對于我來說也算是一種興趣,如果延曦你不介意的話再多說一些中國的這些習慣吧,我很好奇。”
“誒……這么說來菲里安你知道很多其他地方包括以色列這邊的習俗文化嗎,待會等我講完,你可以講給我聽么?”
“當然可以,正好可以打發一下等機的時間。”在隨后的幾個小時,延曦和菲里安一直在聊著天,當文軒回來的時候延曦都沒有注意到她和菲里安已經聊了這么長的時間。走在菲里安身后的延曦和文軒沒有看見菲里安臉上一直掛著那個溫潤的笑容,不曾放松下來,似乎那個笑臉已經成為了菲里安的一部分,無法脫下,只有那雙深灰色眼眸深處的氤氳變得更模糊一片,更加無法令人看清。
在飛機上的三個人各自懷抱著各自的心思,在踏上以色列土地的那一刻起,三人之間的命運就猶如那攀卷纏繞的棘刺藤蔓,糾纏上了除了粗暴地用鐮刀砍斷它們的盤繞,便再也無法用手分開它們,否則你的手便會被這棘刺刮得傷痕累累甚至鮮血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