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 淚傷
- yiyimaizi
- 2019字
- 2011-12-02 10:05:34
在昏黃色的天空下,云朵正在千變萬化的上演著一場盛宴。太陽如同嬌羞的少女揮舞著粉色輕紗結束這場演出。陽光映得山本朝子的臉通紅通紅的,米黃色的和服被照成淡淡的橙色。木質地板上,山本朝子跪坐在榻榻米前面,她伸出右手擋住視野里的太陽,可是一縷陽光調皮地從指縫間溜了出來,她又伸出左手擋住這縷陽光。
“ここの落潮は最高の美人があることをわかって1ヵ所の落潮はとても美しいと言います。(這里的落日不是最美的,我知道有一個地方的落日很美。)”
山本朝子回過頭,頭有些發暈,眼睛有些模糊,屋子里突然變得很黑。軍刀被系得很低,離地面很近,軍裝是筆挺的,上面還有折痕。是黑木裕太,不知道什么時候站在了山本朝子的身后。
山本朝子低頭莞爾一笑,說道:“日本の太陽はキレイだったけれど、天皇陛下はこちらのことだけを考えての太陽です。(日本的太陽最美,可是天皇陛下卻想著這里的太陽。)”
黑木裕太一愣,大概是沒有想到山本朝子會這樣回答。他走到山本朝子的身邊,盤腿而坐。他認真地看著山本朝子,微皺著的眉頭慢慢打開,突然笑道:“私はいつファーガソン?マンチェスター?ユナイテッド山本朝ですか。李家からのなかへ入っていった瞬間から、それとも私と山本朝さんのお話からなのだろうか。朝田は分からないが、山本さんはどうしてわたしのこと嫌い子さん。しかし、おれは全く考えていない傷(きず)山本さんですね。(我是什么時候得罪山本朝子小姐呢?從走進李家的那一刻起,還是從我和山本朝子小姐說話開始呢?雖然不知道山本朝子小姐為什么討厭我,可是我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山本小姐啊。)”
這句話讓山本朝子內心猛然一震,黑木裕太從來都不過是做好一個軍人。黑木裕太多少有些武士的傲慢,他對中國人討厭到了極點,他有些讓人不寒而栗的冷漠。這些都不是山本朝子恨他的理由。而是李老太太死在他手里的那一刻,山本朝子還是李婉欣的時候,就決定恨他,痛恨他和那些無恥的崇尚軍國主義的日本人。這些話山本朝子是沒有辦法告訴他的。
“明山本子さん五臺山県へ行きます、今日私と一緒に一ヵ所でいいですか。斷らず私もお愿いします!(明山本朝子小姐就要去五臺縣了,今天和我去一個地方可以嗎?拜托不要拒絕我!)”說完黑木裕太伸出右手,等著山本朝子的回答。
山本朝子本來想拒絕的,但話始終沒有說出口,她輕輕地把手放在黑木裕太帶著白手套的手里。黑木裕太拉起山本朝子就往外跑,一直跑出警戒區,跑上了軍營后面的山頂。
山本朝子臉漲得通紅,一手叉著腰,一手扶著胸口,上氣不接下氣。黑木裕太也累到雙手撐著膝蓋,氣喘吁吁的,臉上全是汗水。
此時,太陽只剩下了最后的光輝,不再灼眼。西邊的天空變成了一片紫色,有些云彩不依不饒地圍在太陽的左右,都變成了紅色的棉花。一切都是那樣雄壯,那樣震人心弦。
黑木裕太突然對著太陽大叫道:“さようなら。さようなら……(再見!再見……)”
山本朝子看著他無比認真的表情,不禁也跟著喊起來:“さようなら。さようなら。(再見!再見?。?
黑木裕太這時不是軍官,山本朝子這時也沒有了使命,他們如同孩子一樣透明。喊累了,他們相視一笑,靠著石頭坐下。黑木裕太脫下外套給山本朝子墊著,自己隨意的往草地上一躺。
黑木裕太是坂田的外甥,可是他很少得到坂田的贊許。他有傳統日本人的執拗,也有武士的殘忍??墒乾F在,對山本朝子,他只是傻傻的黑木裕太。他給山本朝子講他的母親是一個很溫柔的女人,一個永遠呵護他的女人。他有四個哥哥,三個死在中國戰場上,如同櫻花一般凋零。
隨著天邊一陣紅色,一陣紫色,太陽終于慢慢的沉了下去。夜幕慢慢被拉下來,涼風一下比一下帶勁。
他們從山上下來時天已經全黑了,軍營里亮起了燈火。小路很黑,黑木裕太一直扶著山本朝子。在進軍營的門口,有一個黑影在來回走動??吹剿麄冏呓?,黑影停止了徘徊。是日板新田。燈光很弱,但山本朝子分明看到日板新田眼里有一團怒火在跳躍。山本朝子看到日板新田心里覺得特別高興,不自覺地笑逐顏開。黑木裕太看到日板新田停了一下,但馬上淡然地走近。
山本朝子止住了笑,慢慢從日板新田身邊走過。日板新田突然伸手一把拉住山本朝子,壓低聲音說道:“明天要出發了,不要亂跑?!?
黑木裕太以為日板新田會發火,連忙拉回山本朝子,嚴肅地說:“山本さんは朝子さんは日本人だ板君の婚約者だった,彼女はあなたの妻だ,彼女の自由を制限しないでください?。m然山本朝子小姐是日板君的未婚妻,但是她還不是你的妻子,請不要限制她的自由。)”
這句話讓日板新田立刻震怒了,他大吼道:“黒木君、もしあなたは彼女はと私が彼女の婚約解消以降!(黑木君,如果你想要她請等到我和她的婚約解除以后!)”
山本朝子斜著瞪了日板新田一眼,顯然對這句話也很生氣,但她沒有說出來。遠處巡邏的士兵都停下了,朝這邊張望。日板新田便不再說什么,他掉轉頭拉起山本朝子往回走。山本朝子臉上寫滿了不滿,她用力甩開日板新田的手,一言不發走開了。日板新田看著山本朝子的背影,也氣沖沖地往自己的宿舍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