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棉兒，別撓了，會痛的。”

“唔……”被抓住雙手的周楚棉不能抓地分散注意力，顯得更加的痛苦。這是她發病最痛的一次，真的就像千萬只螞蟻侵蝕著肌膚的每一處。

“雪涯，我好疼啊！我受不了了，可、可不可以殺了我啊！”

“不可以，不可以，我怎么能殺你呢？你、你一定會沒事的。相信我！”

莫雪涯臉緊緊的貼著周楚棉的臉。他不可以殺棉兒，他怎么會這么做。棉兒，我該怎么做你才能不痛苦呢？

雪涯，既然你下不了手，那我自己下手吧！

周楚棉慢慢的抽出一只手，從腰間拿起一直別在腰間的匕首，這匕首還是當年和翠硯在仲太縣買的。

周楚棉正想刺上自己，卻被莫雪涯阻止了。

“棉兒，你這是干什么？”

“我想死啊！雪涯，與其這么痛苦的死去，我還不如一刀來的痛快些啊！”她沖著他喊，力氣沒有了，喊的也小聲。

她真的很痛，很痛。每一次發病她都告訴自己，不能死，不能死，會好的，她還要去每一個和雪涯去過的地方。

可是一次次的煎熬過后卻是迎來更痛。她已經受不了了，沒有如果，沒有奇跡，有的只是更多的絕望和不甘，她受夠了。

“棉兒，不要這樣，不要。”“呵呵，雪涯，沒關系，我不怕。唔……”更多的鮮血從她嘴里冒，她的臉上卻多了一種解脫的神情。

再一看，周楚棉卻趁莫雪涯以為她沒了匕首，傷害不了自己的時候，拔下了莫雪涯頭上的簪子刺進了自己的肚子。

她笑的很美，像當初嫁給莫雪涯的時候笑的一樣，讓莫雪涯失了神。

可是，這一次卻是永別了。

“不、不，棉兒。”莫雪涯不停的擦拭著周楚棉嘴角涌出的血。

她輕掰開他的手，緊緊的抓在她自己的手里，“雪……雪涯，沒事，我這是解……解脫，以后啊！噗！”

又一口鮮血從周楚棉口中噴出。

“棉兒，別說了，別說了！”眼淚一顆顆從莫雪涯的眼睛里掉下。

“不、莫涯，我要說，咳咳……，以后啊！我走了，你一定……定要好好的照顧自己，照顧昊兒，知道嗎？”

“會、會的。我們一起照顧昊兒。”

周楚棉輕搖頭，苦笑，會嗎？還會嗎？不會了。

“只要你聽……聽我的話，就……就好、好……還、還有，我好、好想執你之手，與你攜、攜老……”

手失去了力氣，周楚棉抓著莫雪涯手的手無力的滑了下來，眼睛滿足的閉上了。

“不……”湖邊的一聲音響起，震徹山坡。抱著周楚棉的莫雪涯，身子止不住的顫抖，他的棉兒怎么會離開他呢？她怎么舍得，她怎么敢？

不是說好了永遠在一起嗎？為什么會這樣，她怎么能反悔呢？他們歷經無數磨難，為什么還是不能幸福。

她是恨他嗎？恨他做了那么多對不起她的事。他可以改啊！什么都可以。

“棉兒，你怎么能那么的恨心，你怎么能……”誰能想到這樣的一個帝王會流淚，甚至失去了支柱，為一個女子。

山坡旁，湖水邊，一個男子緊緊的抱著一個穿著素白衣服的女子躺在草地上。女子好像很安詳的睡著，好像很享受這樣的感覺，嘴角還掛著一絲微笑，只是下頜多了一些血跡，已經開始干了，似妖嬈的玫瑰綻開著。

沒有人知道那一雙人是誰，從哪里來，為何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