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我從不出臺。”

Moli還未等男人說話便先開了口，同樣用日語拒絕著，她知道這樣的情況下，必須占先鋒。這一開口倒讓在座的人都驚訝了。

“原來Moli小姐會日文，真是難得。只要Moli小姐肯出臺過夜，價格好商量。”胖子男興趣更大了，久經煙花之地，估計還沒在中國的夜場遇到會說日文的妹妹。

Moli大學漢語言文學，輔修了幾門外語，其中就有日語。不是特別精通，但是日常表達聽懂完全沒問題，日文可不是種迷人的語言，估計只有宅男會對“雅蠛蝶”“以募集”這類詞語感到亢奮。

“對不起。如果先生要出臺的妹妹，這里也有，可是我不出臺。”Moli不卑不吭的再一次表達了自己的意愿。

“看得起你才想讓你出臺。”胖子男明顯有點怒意了，被一個陪酒女拒絕估計以前沒遭遇過。

男人冷眼旁觀了一會兒，然不緊不慢的說：“出來玩兒就要開心，我們不做勉強人的事。等會再挑個姿色更好的，包您滿意，別弄得我們不高興了。”

胖子男見為首的男人都這么說了，自然不好再勉強，但是面子還是要掙回去，憤憤的說：“不出臺也行，喝完這瓶馬蒂尼。”

Moli二話不說提起酒瓶開始灌，幾分鐘后酒瓶見底。在座的男女都傻眼了，這樣一瓶烈酒，Moli面不改色的喝完了，喝完笑著說：還謝老板寬厚。

胖子男悻悻的和小妹玩兒去了，Moli坐在男人身邊，慢慢調整狀態。良久才說了句謝謝。

男人挑眉：“不用，我不喜歡勉強。這瓶酒濃度不低，喝的這么急，酒量和膽量都不錯。”

“陪酒女自然是有些酒量。至于膽量，如果不堅持，那么我就會損失太多。”Moli期艾艾的說著。

“Moli，是不是茉莉花的茉莉？像你身上這樣的香味？”Moli握著酒杯的手微微的顫了一下，沒想到他會這么問。“是，在這里的沒人會用真名，而這個名字簡單好記。你的中文也好。”

“我不是日本人，他們是來跟我談事的日本客戶。”男人略微沉吟，“不過難得在這個地方的妹妹會說日文”

“略懂皮毛，養家糊口罷了。這里的小妹，都會說幾句外國語言，才更討客戶歡心。”Moli畢竟不是這個圈子的人，以前不說，是因為不需要。她不希望流露出太多自己的本性，夜場的女人，文化高的不是沒有。若輕易的顯露出自己的本領，容易樹敵。Moli顯然不想也不愿意給自己找來麻煩，今晚頭牌沒有坐下來的臺，她搞定了，不知道又讓頭牌心生多少嫌隙了。她也顧不得，不管如何，是媽媽的安排，怎樣紅的頭牌也不敢忤逆媽媽的意愿，要知道，媽媽可是決定手上小姐的收入的直接因素。

那一整晚，Moli沒有在去別的臺陪酒，就陪著這群人。他們喝了很多，也喝的很晚。結賬的時候，金卡一刷，消費十九萬八，Moli在心里盤算可以拿到多少提成。為首的男人，走之前用日文說一句話，說是日本客戶給他的問題。他也不懂得就想試試看她知道不。Moli想了一想：“大概是一句古詩詞，不過不是很出名，翻譯也不是很準確。如果沒錯的話，可以理解為‘盈盈荷瓣花前落，片片桃花雨后嬌’的意思。”

Moli剛說出口就反悔了。她看見男人略帶其他意味的笑了笑，然后媽媽的簇擁下出了門。

下班時，媽媽把今天的分成給她，厚厚的一沓，Moli沾著口水數著，整整一萬八千。

“今天是為首的客人管事，不然我看那幾個日本人才不好打發，里面還有五千是你的小費，說你幫了他的忙。”媽媽看著數錢的Moli，又開始老生重彈，語重心長的勸說，“Moli，你在這也快一年了，這么喝下去也不是辦法，傷身吶。一入這行深似海，從此良知是路人。既然來了這個場，也就別想有什么貞節牌坊了。出臺，是遲早的事。你雖然極力隱藏自己，但是慧眼識珠的人多的去了，點名要你出臺過夜的人也會越來越多，我不能一次次的保住你。官大的，有錢的，一個比一個狠心，真要辦了你，哪是我們說了算的。老板不會為了一個不知名的陪酒小姐得罪這些人。你自己好好想想。早點回去吧。”

Moli當然知道媽媽的擔心，不管自己多么的寧死不屈，總會遇到那些軟硬不吃的客人。自己到今天還能完好無損的在這里做下去，媽媽明里暗里都幫了自己很多，或者說還沒真正遇到那么個不擇手段得到自己的人。這個社會，自己的利益為上，媽媽不會平白無故的為了她得罪誰。她需要錢，不然她不至于淪落風塵之地。

Moli回到家收拾完躺在床上已經半夜三點，酒勁上來了，迷迷糊糊的。

Moli，是莫離，奶奶取名：莫要離去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