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愣住，再也說不出一個字，張口結舌。

林曉云完了，這是她的第一個反應，她并不震驚，但是卻有點兒難受，她一點都不意外會有今天，這一天遲早會來。

“你知道！”他一看她的反應，就知道何緣飛所言不虛，今天晚上，何家開了鍋，何緣飛在那邊兒語氣萬分疲憊，孫強因為市里掃黃被抓，從他住處搜出了大量的現金，那混蛋就是個龜孫，警察一審他就全都招了，他說他有些是利用女孩子下海抽成，也有敲詐的，其中就有林曉云，這事兒正好讓市局的薛銘知道了，然后他告訴了何嘯沖，何嘯沖怒火中燒，回去質問林曉云，林曉云不甘心，她還不知道孫強已經進去了，以為是袁素錦出賣了她，于是有了那通電話。

他覺得這種事兒真惡心，ji女流氓輪番登場，這樣惡心的事兒，她怎么會攙和進去，怎么能忍那么久，那個缺心眼兒的林曉云，值得她這樣？他恨鐵不成鋼的“你知道！你竟然知道？”

她低下頭沒說話。

“你知道為什么不說？”他一聲怒吼，在寬闊的客廳里，隱隱都有回響，那樣的震耳欲聾，他帶著極大的戾氣，一字一句“你留著那些骯臟事兒也不怕把自己憋臭了，她給了你多少好處？你為什么要瞞著，你為什么不說？”

“說什么？”她忍不住回嘴“告訴你她有多難熬？她有多難受？”她一想起來她那張痛哭流涕的臉，她那雙惶恐失措的眼，她就一陣陣的揪心。

“寧子琛，她什么好處都沒給我，你既然知道孫強，你就知道那個人有多混蛋，這件事情，我不是特意去知道的，那是偶然，她哭著告訴我，她是怎樣無奈的墮落下海，她是多么孤立無助，她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珍惜她的男人，她跪下來求我，她給我磕頭，讓我不要說，她告訴我,何嘯沖是她的命，她要是失去他她就只能去死，你讓我在她身后捅她一刀，我做不到。我說了，何家會怎樣對她，我太清楚，她和何嘯沖就肯定完了，我知道紙包不住火，但是我不能去做這個兇手，我下不了這個手，我沒那么狠!寧子琛，她才二十二歲，她只是個女孩子……”

“她就是個biao子！”寧子琛一聲暴喝，止住了她的話，他再也受不了聽她說林曉云有多可憐。太諷刺，太可笑，也太可悲了。他心中氣憤，但是也難受，她在這里跟保密局一樣的替人保密，那邊人家東窗事發懷疑的第一個人就是她，何緣飛埋怨他這邊知情不報，他被何緣飛一通埋怨弄得一頭霧水，就算是同情心泛濫，也得有個限度，可是她呢！她就是個傻子！

“袁素錦。”他聲音暗啞，仿佛帶著極大的忍耐“上個月，林曉云背著何嘯沖偷偷打胎，這就是你口中的那個離了何嘯沖就活不了的賤貨！”

他狠狠的咬著最后的兩個字，像是一條鞭子，劈頭抽了她個措手不及。

是她信錯了人？還是她太天真？

“怎么不說話了？啞巴了？”他的語氣帶著俾睨的氣勢。

她苦笑了一下，眼睛有些濕。她總是把人往好的方向想，她總是想著那些無奈和絕望像是帶刺的藤條把那樣一個女孩子捆的那樣緊，她真怕她會撐不住，她只有一個人苦苦支撐，沒有一個人可以依靠。是她不夠理性，就連她剛才聽到他說的話時，心里竟然想的是她到底為了何嘯沖忍受了多少屈辱和磨難，她還是不太能夠接受他所說的那個“事實”。她還是不太能夠相信，她是他口中，或者是他們口中的……“賤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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