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傲倫自嘲般地笑道:“毫無邏輯,果然已經是老人家,跟不上年輕人的思維。”
他走了兩步,忽然又情不可聞像是嘆道:“時間,真的是世上最不能逾越的東西。”陸茵正看得情節緊湊的地方,只嗯嗯了兩聲敷衍著,梁傲倫笑著搖搖頭去了廚房。
彼時她并不知他這一輕嘆背后的深重,就像站在水邊的一個人,河上起了濃霧,身后又本有繁花似錦,終于落了下一顆心,放棄前行,即便對岸有著可能的美景。
其實知道又如何,她不過是對岸普普通通的一個生靈,驅不散濃霧,抽不干河水,所能做的也不過是自己撲騰下水奮力泅渡的一點英勇罷了。
還有可能溺死,還有可能千辛萬苦到底對岸的時候,對岸早已經滄海桑田。
梁傲倫也不大會做飯,不過弄幾片三明治和奶酪橫豎也不難,陸茵一面吃一面還在看書,聲音含糊不清道:“你藏書真多,我大略地翻了下好多國內都是沒有譯本的,以后有機會一定要都看一遍。”看書是她一生最大的樂趣,這會有了書看,連食物的簡陋都可以忍受了。
梁傲倫一面喝牛奶一面不經意道:“大多數現在你還看不懂,也不會感興趣,或許等你到了我這個年紀你會喜歡的——你要是真想看,一會吃完飯我帶你進去給你講講”
陸茵嘖嘖了兩聲,“不過比我大了十歲而已嘛,要不要語氣這么老氣橫秋啊老人家?”
他反手回來打了她一下,半認真道:“你也說了,是老人家了,當然跟你不一樣。”陸茵靈巧地一躲,吐吐舌頭道:“哎哎哎,我年紀小,說錯話你要寬容嘛。”說著又自己湊了過去吊在他的手臂上賴道:“說好了吃完飯給我講講那些書的,不許說話不算數!”
梁傲倫笑道:“我又不是你,說過的話幾時不算數過的。”
書房不比客廳燒著壁爐,雖然有暖氣,還是有絲絲寒意滲入的,只是陸茵聽得津津有味,也并沒有覺得冷。“這一本,是我念大學的時候,在歐洲旅行了半年中途買的,記不得了,應該是在列支敦士頓的火車站,不知道是哪個落魄作家寫的,首印量只有1000冊,但是其實寫得很好。”梁傲倫一面說一面從書架上抽出一本書,可能是因為長久沒有打理,拿下來一看才知道原來是兩本——還有另外一本與這一本粘在了一起。
他輕輕地分開兩本書,將剛才所講的遞給陸茵道:“就是這本,以你現在的年紀和閱歷,可能會喜歡它一些。”一面說目光一面在偌大的書架上逡巡著,似是在很艱難地找是否還有適合她看的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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