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愣住了，是這樣的嗎？我從未想過，江可媛在我的心里會是怎樣的位置。但是，天地良心，我沒有想要侮辱她來找回自己的快感。

小姐。這條裙子，您還要嗎？服務員客氣地打斷了我的思考。

要，當然。幫我包起來吧。

我是在商場門口找到江可媛的。我正猶豫著要怎么開口，江可媛就先說了。她說，葉筱，剛才，對不起，我不是有意的。

一時間，我釋然地笑了。我拉住江可媛的手，一本正經地說，江可媛，看來，我們需要好好的聊聊。

江可媛點了點頭，說了聲好。

許秩寒一直很欣賞咖啡，他說咖啡入口，就像是品味了一場人生。我卻不然，我并不喜歡咖啡的苦。換句話說，我就是一個躲在烏龜殼里的小丑，蒙上眼睛，就以為看不見了生活的苦。

所以，盡管咖啡里加了很多牛奶和糖，喝過兩三口后，我還是悻悻地放下了杯子。醞釀了一小會兒，我抬頭，看著江可媛的眼睛說，雖然，我不見得把你當做朋友。但是我可以明確地告訴你，自從你說你拿我當朋友之后，我從未想過要侮辱你。看著江可媛放下杯子，并沒有任何反應，我只要好接著說，我也不怕你笑話，我現在的吃穿用度都是許秩寒給的。許秩寒于我，說好聽點，可以算是哥哥，甚至是養父?？墒且y聽了說，你們誰都清楚，我只不過是許秩寒養在金屋里的小情人。他對我感興趣一天就會養我一天，可一旦沒了興趣，那我就只有掃地出門的份了。你說，我還有什么資格去侮辱你？

江可媛并沒有想到我會這么貶低自己，反倒有些不好意思。她頓了頓，說，葉筱，在這個世界上，永遠也不會有誰真正可憐誰。所以想要生存，我們只有愛自己，給自己最起碼的尊嚴。我沒有什么錯，你也沒有，所以不要這么說自己。

呵，你現在在這跟我裝什么菩薩，你自己就是個泥菩薩吧。心一亂，我竟然口不擇言起來。

葉筱，我知道你一直看我不順眼。我們兩個人的矛盾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事。那么，今天一次說清楚吧。江可媛跟我攤牌。

好啊，那就說唄，反正我是無所謂。只是，該從哪說起呢？

那好，葉筱，我先問你，我從來就沒針對過你，可你為什么老是跟我過不去？

哦？照你的意思是，我先惹到的你？我有些好笑的說。

難道不是嗎？江可媛把咖啡往前一推，正兒八經地質問我。又接著說，當初，是你和梅朵把我堵到墻角又打又罵，難道你忘了嗎？是，我承認我是喜歡陳盎。可是那又怎么樣？我喜歡他，我就正大光明地去追，我從來就沒有跟你葉筱玩過陰的。我沒覺得我對不起你，至少我比梅朵，強得多！

江可媛的話，也不是沒有道理。比起梅朵，江可媛的確光明磊落得多。所以，我也是第一次沒有因為梅朵的事，而跟她翻臉。我的語氣軟下來，說，好，以前的事，是我不對，我現在就向你道歉。

江可媛伸出手指，制止了我的話，說，葉筱，我之所以會和你說這么多，并不是要你的一句道歉。我只是希望，你能把你自己當個人看，把我，當個人看！

好！為了我們成功進化成人類，干杯！說著，我真的像模像樣地拿起咖啡杯，舉起來，和江可媛的杯子碰了一下。然后，我笑了，一點不摻假的，笑了。

江可媛也笑了。

歲月中，畫了一個原諒的圈。上面刻著一張，不變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