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地出口外，瑾念溫柔地笑著，看著他的兄長——久琛。

久琛步出禁地，笑容不變，舉了舉抱在懷中的歸玘，“我可愛的弟弟，我們兄弟倆可是好久不見了，”掃了一眼尚辛，他繼續笑道，“看來弟弟你沒了汝榕也不寂寞嘛。”

瑾念帶來的眾仙聽到這話后表情不一，原來久琛是天帝陛下的哥哥這事兒是真的啊！

汝榕和天帝陛下又發生過什么事？怎么他們一點兒都不知道？

瑾念清楚地感受到了部下情緒的變化，“哥哥，那是多久前的事情了，你何必拿出來說事？話說回來，禁地那幽靜的生活哥哥你應該很喜歡的呀！”

久琛冷笑，幽靜？荒涼還差不多！

“我可愛的弟弟，你可誤會了，禁地那兒的生活我的確挺喜歡的，可惜我從前的準弟媳找上門來找我幫忙找人救她的徒弟，看在我可愛的弟弟的面子上，我總不能不幫吧？”說著，久琛還做出一副很無奈的樣子，把歸玘又抱緊了一點兒。

尚辛的臉色狠狠一變，她最討厭的就是有人提起瑾念和汝榕的過去。

她向前走了一步，擋在了瑾念的前面，冷眼看了看狀似昏迷的歸玘，“哦？這是汝榕上神的徒弟？我還以為那是她的新歡呢！”

久琛卻不再回話了，把笑容收起，他懷抱著歸玘向榕居的方向走去。難得看到久琛一臉嚴肅的樣子，眾人都有些錯愕，連忙讓開身子。

瑾念開口喊住他，“哥哥，你這是去做什么呢？你這么久沒在公眾面前出現……”

久琛繼續向前走，“我可愛的弟弟，你不用擔心你的哥哥被不認識你哥哥的住民亂棍打死！”

瑾念看著久琛遠去的背影，幽幽地嘆了口氣。

他開始想念從前兄弟倆在一起的日子了。

※

六百年前，瑾念還只是一個經常闖禍的小屁孩，身為哥哥的久琛經常護著他。

某一天，久琛丟下一封信說要出去游歷，然后就消失了。

天界再沒有他的蹤跡。

小小的瑾念從此不再去上天界太傅的課，每天都窩在從前和久琛一塊兒玩的諦院里想久琛去了哪里，為什么哥哥不要他了。

那時候，諦院還只是一個無名小院，榕居也還沒建成——因為那時天界還沒有汝榕的存在。

慢慢地，瑾念漸漸長大，他開始憎恨他的哥哥。

憎恨他的不告而別。

憎恨他的我行我素。

憎恨那么喜歡哥哥的自己。

他漸漸又重拾了學習的信心，他不再闖禍也不再消沉。

他每天看書看到深夜。

跟在身邊的老仆人開叔心疼他，“瑾念陛下，您何必如此拼命呢？”

他開始學會用溫和的笑容來武裝自己。

母后看到他每天越來越多的微笑，疼惜地摸了摸他的頭，“瑾念啊，不想笑就別笑。”

他不顧所有人的關心與勸告，決心要當一個好的帝王。

因為哥哥不在了，他再也沒有了任性的資格和機會。

就在他完全習慣了這樣忙碌的日子的時候，在某個深夜……

瑾念已長成少年的樣子，手執毛筆在看一本講述天界歷年政策的書，在一些段落寫上了批注。

這個政策以后還可以執行……嗯，這個策略不好，太過強制……

一陣風吹熄了他用法術燃起的火光，瑾念的屋外傳來一陣陣清幽的琴聲。

他跑出物資，在院子里看到了一個正在撫琴的身穿紅衣的長發男人。

他呆愣地站在那里。

一曲畢，男子抬起頭，看到了瑾念，微微一笑，“瑾念，有沒有想哥哥啊？”

他依舊是呆呆地站在那里。

哥哥……似乎有什么地方不一樣了……從前的哥哥，不會有這種笑容；從前的哥哥，最討厭大紅色。

久琛一步一步地走向許久不見的弟弟，“瑾念，你長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