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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奇異瓶子的危機·上

  • 飛躍時·態(tài)
  • 黃思斌
  • 4920字
  • 2013-07-03 09:34:51

很多跡象表明,小孩子說的話即使是事實,也都無足輕重,尤其是對那些不善聆聽的人。大人們喜歡自詡自己是智慧的象征,被強烈的自我理智控制,不愿意再相信那些已經(jīng)被理智排除在外的東西。我們一面小心地保護孩子的天真,一面卻一點也不肯相信他們。如果說,任何事情的發(fā)起都是雙方性的,那么這就是屬于雙方的悲哀。

坐在在前面的兩人突然感到一陣喉頭被緊扼的窒息感——身后的是誰,為什么在這里,她要做什么?一系列疑惑鋪天蓋地卷來,誰來解釋清楚呢?陌生的聲音突然拔高音調(diào),變得罵罵咧咧起來:“這群尖腦袋的蠢貨,這回不讓人注意都不行!”

劉玓菡被聲音吸引,緩慢地將腦袋向后偏轉(zhuǎn)過來,好看清坐在他們后面說話的究竟是誰。當她看清的時候,她卻吃驚得說不出話!李悅晟也看清后下一刻受到驚嚇般跳了起來,腦袋和車頂狠狠地撞在一起——“嘭!”他抱著腦袋疼得話都說不出來。

后座上的周茉莉看到這一切后開始顯得有些不悅,她皺起眉頭低低地喊道:“哎喲!看看你,現(xiàn)在的年輕人都像你這么莽莽撞撞的嗎?”這是種只有上了點年紀的女人才會發(fā)出的帶有微啞聲音,可是,她露在外面的皮膚看上去卻光滑得如同少女一般,吹彈可破。精致的五官在她臉上搭配起來,竟像極了一個人,一個此刻坐在她面前,見了她卻吃驚得說不出話的人。

“劉玓菡!”李悅晟看看女人,又轉(zhuǎn)向看看劉玓菡,兩張相似得讓人無法分辨的面孔,他擠了擠眉眼,感到恐怖地尖叫起來:“這是誰?”顯然劉玓菡不想說出她的名字,她瞪著她那迷人的眼睛,神色不明地盯住陰影里的女人。而那人好像也沒打算說出她的身份!三個人就這樣對峙著,僵持著,一路無話。

李悅晟注意到這個奇怪的女人好像很不愿意被人發(fā)現(xiàn)她,一下車就搭起寬大的黑色斗篷,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然后就是一聲不吭地守在兩人身后,亦步亦趨的跟著。

“這個女人為什么一直跟著我們?”李悅晟在下車前一刻悄悄地趴過去問道。

“我還不知道她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們車里呢!”

“因為你沒讓我給送車子上保險,車子一直停在過道里,被人偷了也不稀奇!”李悅晟激動地低吼道,他嘴角上的肌肉不自然地微微抽搐,每當他既緊張又激動的時候都會產(chǎn)生這樣的反應。

“那你是在怪我嗎?”劉玓菡快步走在李悅晟的旁邊,她沒有像對方那么情緒激動,但她臉上的確帶著有點因為喜悅而產(chǎn)生的紅暈。

“天哪,誰給我把她弄走。我舅舅還在等我呢!”李悅晟抓著頭皮,露出難過的表情。他心里記掛著之前一直擔心的事情,他感覺得出舅舅在電話里已經(jīng)是急的火燒眉毛,可他現(xiàn)在居然還在給一個不知來路的女人帶路!

電梯再一次打開,明亮的走廊對面就是劉玓菡的家。那位黑色斗篷的女人一點也看不出要客氣的樣子,出了電梯再打開一扇門,就徑直走進客廳,姿態(tài)高傲得就像一只在林間休閑散步的孔雀。直到客廳中央的一幅巨大畫像前她才微微露出斗篷覆蓋下的臉龐,她抬起頭帶著欣賞的神態(tài)仰望這幅色彩斑斕的巨作,就像是透過畫在看那畫后面的故事和世界。畫的正下方是劉玓菡平時收藏各色杯子用的杯架。周茉莉摘掉一直戴在手上的天鵝絨手套,伸出手一一在這些杯子光滑的表面滑過,最后她滿意的目光停留在一套放在第二層柜子里的宮廷無骨碎花陶瓷茶具上。她遲疑地一頓,下一刻就把它取出來,用手掌托起其中一個,對著旁邊落地窗透進來的光線,仔細觀賞烙在表面的精致紋路。

李悅晟這是第一次在這個客廳里感到局促——劉玓菡自從進了屋子就不見人影,環(huán)顧四周,既沒看見保潔衛(wèi)生的葉嫂,也不見平時愛纏著他撒嬌的肥貓。站在他面前的只有出現(xiàn)在車上的神秘的周茉莉,瞧她怡然自得樣子一點也看不出她才是這里突然闖入的陌生人!

這時從這房子里另一個房間里發(fā)出一陣物體相碰撞發(fā)出的聲音,不大但足以聽清,是葉嫂從衛(wèi)生間里結(jié)束保潔出來,她的腰微微佝僂著,手里還拎著抹布和消毒液。經(jīng)過客廳的時候,她一眼就看到了拿著茶具的女人,她露出欣喜若狂的表情,一路小跑過去,激動地尖叫道:“茉莉婆婆!”

周茉莉沒有被這一聲突如其來的尖叫嚇到,她從容地將目光從杯子移到葉嫂身上,像是多年未見的故人如今終于見面了一樣,嘴角露出欣慰的一笑。“慧英!”她放下杯子,臉上掛起優(yōu)雅的笑容。

葉嫂她居然叫這個人“婆婆”?李悅晟壓抑住內(nèi)心即刻倒地的沖動,覺得自己不能在沉默下去,于是開口說道:“婆婆?不是吧葉嫂,你是不是弄錯了,她看上去和劉玓菡一樣年輕啊!”

“你不想說長得也和她很一樣嗎?”周茉莉難得露出頑皮的一面,直覺告訴她,在她不在的時候里,這個男孩幫了劉玓菡不少的忙,她也很喜歡這個率性的男孩。兩個人能有現(xiàn)在的發(fā)展,確實不簡單!她簡直就要把李悅晟升級為心中好男孩的形象代表了!倒是葉慧英殷切地接過茶具,臉上掛著興奮的笑容。兩人這樣就算是打了招呼,但葉慧英已經(jīng)感到非常滿意了!她用手擦著額上的細汗,一邊捧起圍裙把精致的茶具托在掌心上,一路笑著快步走進廚房。

李悅晟聽見她沏茶發(fā)出來的聲音,突然有種自己在這里很多余的念頭。一個小時不到的時間里他把自己整的比平時最忙的時候都來得累!他的腦海里亂七八糟的念頭在瘋狂飛竄,他必須要好好整理下剛剛發(fā)的所有事情——身價不菲卻做了別人替身的美麗主持,消失的劫匪和詭異愈合的傷口……還有這個跡象指明和劉玓菡有著千絲萬縷關聯(lián)的年輕婆婆!

周茉莉似乎是那種很不情愿走路的人,她想去看看劉玓菡此刻在做什么,就趁這個男孩陷入沉思的時候,離奇地從客廳里消失又在劉玓菡身后兩尺的地方出現(xiàn)。

劉玓菡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看向外面的風景,窗外的天空又變得一片陰沉,風向西南,街道上的行人就那么幾個,和平時一樣。“她簡直是世界上另一個我。”周茉莉在心里默默地告訴自己,她悄無聲息地靠近,哪里知道對方早已發(fā)現(xiàn)。

“但我不是你!”劉玓菡卻好像聽見了這句話,突然盛怒到極點,咬牙切齒,雕塑一般與之爭鋒相對。

……房間里似乎在經(jīng)歷一番爭吵,李悅晟清醒過來,回頭看卻找不到周茉莉,不知道是怎樣找到劉玓菡的房間里去的。

他走近一點,終于聽見房間里的兩種聲音,下面一個要來的低沉許多,不是劉玓菡的聲音:“你所經(jīng)歷的是別人無法想象的,你不必為此感到羞愧。”……“為什么你的心里會這樣怨恨這個地方?看看周圍,是有人關愛你的啊!”

“你說得很輕松啊!我那么小的時候,你就忍心把我丟在那種可怕的地方!我努力生存下來,你卻來指責我的方式不對!憑什么!”平時少言寡語的劉玓菡此時此刻卻像一只被激怒的獅子拼盡全身氣力在咆哮著。聲音大得連厚重的門板都在震動。李悅晟很少見到這樣子的劉玓菡,他覺得這兩個人之間必定是發(fā)生了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事。這時候李悅晟才發(fā)覺他對劉玓菡的了解竟然少得可憐。葉嫂聽見了聲響從廚房趕出來,她所認識的這兩個人從來沒有發(fā)生過這樣的事。但她隱約可以知道是因為什么,她看見還在紅木門前佇立的李悅晟,輕嘆口氣,過去把他輕輕拉開。從剛剛回來就沒有好好看他一眼,卻在剛剛搭上男孩肩膀的時候,葉慧英臉上就露出古怪的神情。

一聲低沉的嘆息從死寂的房間里蔓延開來,周茉莉艱難的開口說道:“孩子,你到現(xiàn)在還在怨我嗎?”劉玓菡猛地抬起頭,馬上就露出那雙不知何時開始已經(jīng)濕潤的大眼睛,她聲音顫抖地說道:“你錯了,我不怨你,我只是厭惡現(xiàn)在的自己!”

周茉莉上前幾步輕輕把她摟進懷里,讓兩張相似地可怕的臉緊緊挨到一起。“忘了吧忘了吧!”周茉莉撫摸著懷里柔軟的頭發(fā),聲音低沉而渾濁地喃喃道,她在劉玓菡看不見的地方抹掉自己已經(jīng)被淚水糊濕的臉頰,努力不讓自己回想起曾經(jīng)的時光,也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后代因此而痛苦。這是我們才發(fā)現(xiàn)她的臉頰并不是完美地光滑如少女,她也有皺紋,分布在眼角的地方。她的手滑向女子的后背,有節(jié)奏地輕輕拍打,說道:“不要想了,外婆帶你回家!”

葉慧英將茶葉泡好后端出時客廳里已經(jīng)恢復了以往的寧靜。她沒等周茉莉出來,卻先為李悅晟沏好了茶。她看著李悅晟一口一口將杯子里青色的茶水喝盡,心里卻為這個天真率性的男孩哀嘆著。在周茉莉出現(xiàn)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意識到接下來要發(fā)生的事情,不久后這里將變?yōu)檫@個時空里另一個人為折疊區(qū)間,所有關于這里的一切都是秘密,也不容許有外人知情。

“遺忘茶葉?”

“你知道外人對我們的存在知道的越少越好。我們不能再有一絲差錯,遺忘是最好的辦法!不要擔心,慧英做的事再放心不過了!”周茉莉一只手搭上她的肩膀,明明是安慰人卻是不容人抗拒。

劉玓菡的傘布團出現(xiàn)在周茉莉身后三個光司遠的地方。她望向身后深藍色的水球,柔軟而厚重的云層溫柔地覆蓋在上面。這一刻,她才真的感覺到過去的事情真的過去了!她突然想起李悅晟,那個從她當初回來就一直跟在她身邊的男孩,不知道他們還有沒有機會見面。想到這里,心里竟然第一次因為和那個世界有關聯(lián)的東西而感到遺憾。她眼睛里一片黯淡,她覺得很難過,幸好現(xiàn)在是在傘布的包裹下,周茉莉不會發(fā)現(xiàn)這一切。

兩個黑色的傘布團斑斕的銀河里快速穿梭著,她們穿過五顏六色的小行星,偶爾與那些漂亮的星云擦肩而過,越來越靠近目的地。周茉莉來的時候的算好路程,她先是從傘布下露出一雙眼睛,接著她慢慢地探出腦袋,看著前方一個巨大的深藍瓶子,張開自己的傘布,將一旁離自己不遠的劉玓菡圈進懷里。她聲音盡可能輕柔地說道:“看見飄在銀河中央的瓶子了嗎?瞧里面,瓶子人已經(jīng)在里邊準備好迎接我們了!我們要回家了!”

相較于銀河里的平靜安寧,深藍瓶子里好像正在經(jīng)歷一場極其惡劣的天氣。劉玓菡此刻不能將頭伸出來,不然她肯定會被瓶子里的景象震撼到。“ti!Nong!Suo!Mida!”肌肉發(fā)達的絕人聚集在瓶子狹小的出口,他們喊著整齊的口號,一起用力將瓶口的橡膠塞往一邊拉。這樣的力量還不足以瓶口發(fā)生一絲形變,又來了另一波巨人,他們站在橡膠塞的另一側(cè)用力地向另一邊推去。

逐漸接近的周茉莉已經(jīng)發(fā)現(xiàn)了一絲很小很小的細縫,她又將腦袋藏進黑色的傘布下,以肉眼都難以捕捉的速度閃進縫隙。

巨人們完成了自己的使命,抖索抖索手腳,一個兩個的都安靜地退下散開,瓶子里的上空漸漸恢復了與外界一樣的靜謐。

只剩下一個巨人還守在降落在瓶口附近的黑色傘包周圍——班卡路·海格二號睜著他巨大的雙眼,好奇地盯著一動不動的傘包,他一會兒搔搔頭,一會兒扯扯衣服兩邊上吸得牢牢的海星扣,可是堅持沒有動地上的傘包。

劉玓菡從堆滿落葉的窗口望去,正好可以看見瓶口的景象,她開心地笑起來,轉(zhuǎn)身對在找東西的周茉莉說道:“這巨人看起來嚇人,卻是老實的可愛啊!你看現(xiàn)在還在那里等呢!”

“沒事,讓他等著吧。當初送你走之后,海格灣就被貪婪蟲洞吞沒了。我們現(xiàn)在是在奇異瓶子里。瓶子人住的奇異瓶子里!不過這里也已經(jīng)不是以前的奇異瓶了。你看這里的一切都變得巨大了,原先奇異瓶里的那些瓶子人也隨之變得像個巨人!”周茉莉比了個變大的手勢。

“對了,你得吃下這個!生存在這里的生物,隨著時間增長他們的生長狀態(tài)都會逐漸失控。”說著她從木桌上放的一堆陶罐里掏出一顆還很新鮮的平衡果。

“聽起來倒挺有意思。難不成我會和瓶子里的東西一樣越變越大?”

“不會!吃了這個就不會!”周茉莉一邊搖頭,一邊把拇指大小的紅色果子賽進對方嘴里。

“我倒希望我變得奇怪些,這樣你就不會再讓我回那個世界了。”突然說這樣的話,不由讓人感受到她在那個世界里真的過得很不好。

“我和你說過了,那里還不算個‘世界’,它在怎么充盈精彩,也只是大世界里的一個平行時態(tài)。”周茉莉試圖抹掉她腦海里不好的念頭。周茉莉是世界上最希望劉玓菡輕松快活的生活的人,毫無疑問。

“可是我受夠了那個平行時態(tài),我只想毀了它!”說話時的劉玓菡眼睛里迅速涌起一股紅色的風暴,她瘋狂地咬牙切齒。很快,簡陋的屋子里席卷起一股劇烈的風暴,屋內(nèi)擺設的簡易家具有的直接“嘭”地裂開,有的被吊在距離地面三尺的空中,有的被甩向墻面或地板,收集在陶罐里的新鮮果子散了一地。

“不要!孩子快停下!”周茉莉痛苦地喊道。不遠處被風刮過來的一把尖刀,筆直向她的胸口射過來,這時,她身上貼身的斗篷迅速在狹小的空間里膨脹開,變成一襲華麗的黑色長裙。那柄尖刀一碰到靈活擺動著的裙擺就立刻化為一陣青煙,飄散在空氣里。

劉玓菡醒來的時候是在一間木板拼湊的簡易屋子里,她躺在床上,身上搭著一條柔軟的被子,鼻子還可以聞到空氣里菱木花清新的味道。她記起來這是在外婆的瓶子屋里,卻怎么也想不起來自己睡著前一刻的事。

這時一只溫暖干燥的手輕輕地搭上自己的額頭,聲音從上面?zhèn)鱽恚骸澳闾撊趿耍易屇阆刃菹 ?/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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