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促的腳步聲在一大片蘆葦叢中胡亂地穿梭著，伴隨著風聲和重重的呼吸聲，將周圍的積雪蕩到空中，灑下朵朵殘花。

半晌，一切寂靜下來之后，一個女人的聲音輕輕地響起：“喂，老陳，事情弄砸了！”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沉穩的男人聲音：“怎么回事？”

“他出現了！”女人聲音可以壓得更低。

“他？”

“是的！”

“你能確定是他？”

“一定是，雖然我沒能看清楚，但那感覺太強烈了，絕對不會錯！”

“他怎么會知道你的行車路線？整條路線，我都安排過了，整個蕪南市也只有那條路不會被他輕易找到。”

“但是他的確知道了，一定是有人告訴了他？”

“不會，整個計劃只有你和我知道，他是怎么發現你的？”

“在路上攔截我的，還好我逃了出來。”

“被他發現了就很難逃走，你現在在什么地方？盡快找一個人多的地方保護自己！”

“不知道，我從車里跳出來，一路滾到這片蘆葦里，想找人多的地方，看來有點難了，現在該怎么辦？”

“就你一個人？葉森呢？”

“還在車里，車子翻了，他應該受了傷。”女人的口氣顯得不以為然。

“你怎么能留他一個人在車里？”電話那頭有些責怪。

“死了更好，我就不懂，你為什么要冒這個險，為什么偏偏要找他，他是誰你難道不知道？”

“他不能死，他是無辜的，而且，也可能只有他才能把整件事情解決！”

“哼，我看未必，他的死活我一直就不在意，何況還是個小孩，小孩能辦好什么事情？再說了，你說他是無辜的，那么我們就該死？”

“小扎，你別激動……”

“我不激動？我們本來就是普普通通的人，卻偏偏被卷進這些怪事里面去，我的女兒死了，我的丈夫又失蹤，我一個婦道人家大老遠的從家鄉跑來這個奇怪的城市，為了只是一個真相，我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能再失去一個，我更不能讓我的丈夫不明不白地就這樣消失，一定是出了事，要不然不會這么久都沒有音訊，我怕他也已經……”女人聲音變得哽咽起來。

“警方都沒有發現老高的尸體，他不會有事的，放心好了。”

“那你告訴我，這么久了，他能去哪？你告訴我，我們現在該怎么辦？”女人聲音變得很無助。

“你先離開那里再說，他不會輕易放過你，我怕你也有危險。”

“到了這個地步，我還怕什么危險，最好讓我見到他，大不了同歸于盡，這個天殺的，一定會有報應。”

“但是你根本不是他的對手，你也知道他的手段，根本不需要他親自動手，已經死了這么多人，但警方都沒有一件是可以偵破的，你能拿他怎么辦？當務之急，先保證自己的安全，他一天找不到我們，就一天得不到那個東西，時間長了，他也不會有好日子過，我們跟他耗時間。”

“但是老高等不了了，我不能忍心讓我的丈夫身處危境。”

“小扎，聽我說，不要亂了陣腳，去找葉森，帶他來見我，要快，因為我之前給他的地址已經不安全了，這孩子一定會去，到時候恐怕一切都來不及了。”

“我真不明白，為什么這么大的事情必須要依靠一個二十來歲的小孩去解決。”女人聲音重新顯得急躁。

電話那頭停頓片刻之后，回了一句：“因為，最不可能被殺的人，只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