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咳咳！－－－咳咳！－－－”

“對不起！我－－－我給你下了蠱。”

“是嗎，咳咳！－－－－－－我早該猜到。”綠衣女子終于放下了戒備的偽裝，蒼白的臉上透露著凄美的神色。

“但－－－也許如你所說，一切早已注定，沒有誰對不起誰。咳咳！－－－”幽草緩緩地將身子倚在樹下，含著淚的雙眸卻有著一絲笑意：“本來我真的很恨你。可是碧語也好玉殘也好、仙也好妖也好，這一世，莫英是人，就算你等了一千年，你的情也還是枉然，執著下去只有無窮無盡的苦痛和凄涼。”幽草望向那樹下的白衣：“縱使歷經三生三世、神魔妖人四界，縱使傾盡血肉精魂甚至等待千年，縱使你和他世世相愛生死不忘；也永遠逃不過四個字：天－地－不－容！一切，冥冥中早已注定啊。－－咳咳咳咳咳咳！－－－”

“可是，縱使天地不容，我們，卻依舊相愛！”玉殘也望向那一身白衣、眼中是幽草讀不懂的情。

“他為了我，已經犧牲了太多太多，我不可以自私地否定我們兩個人的感情。”幽草的心不禁開始顫抖，這就是我們之間的不同嗎？是啊！他們相愛，而自己一直沉溺的，不過是自己一個人的愛情。

感覺到幽草的不適，玉殘走向她“我給你下的，是忘憂蠱。”

“忘憂蠱？”

“是忘憂草，你從來沒有傷害過我，我知道你是為了保護他。所以我下了忘憂蠱，它一旦被啟動，就可以讓你漸漸忘記自己最愛的人，只有對方的真情才能喚醒你的記憶。對不起。”

“也許，我該謝謝你。”玉殘半擁著她單薄的身體，忍不住要為她落淚：“對不起。”

“忘了他，永遠。－－－－－－”當幽草在玉殘的懷中睡去，一滴滴的淚，便落了下來。

“幽草，你真的好傻。”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善良、多美麗，為什么要一直安靜一直默默地犧牲？“你不會永遠忘了他的，一定不會。”

“阿語，別哭。”看著她腮邊的眼淚，自己會忍不住要心碎。

“雪崖？你？”

“我來的時候幽草給了我很多靈藥，剛剛，我都聽到了。為什么之前不想讓我知道？”

“我害怕，就像她所說的，我在害怕。如今，你是雪崖我是阿語，我們－－－還相愛嗎？雪崖，你還愛我嗎？還是你也已經累了、怕了？－－－－－－”不等女子說完，他便一把將她擁入懷中：“那你會在乎，我是殷雪崖嗎？－－－－－－傻瓜，阿語也好玉殘也好，只要是你、就夠了，因為縱然記不起千年來的點點滴滴，可我知道我愛你，一如前生。”

“雪崖，對不起！”

“傻瓜！”

“其實做個傻瓜才是真正的幸福。雪崖、為什么你待我這么好？當年我失去記憶忘掉你厭惡你，害得你痛苦如斯直至落入魔道，而如今簡直是往事重現，你也記不起阿語是誰。可為什么、你卻待我這樣好。－－－－－－雪崖－－－－－－”

“那是因為，我就要你做個傻瓜。不過也許你說的對，傻傻地幸福、認真的那個只會空留痛苦，那么她以后也不會再如此凄苦了吧。－－－－－”

而此刻，那一身綠衣幾乎與忘情山水融為一體的女子絕色清麗的容顏上，一滴淚、正在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