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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 表姐
  • 關關珠子
  • 4924字
  • 2011-08-19 16:32:02

晴兒在成立了家政服務中心以后,在周教授夫婦和陳芳菲等人的幫助和推薦下,只有短短的幾個月時間,服務中心就做得有聲有色,客戶也越來越多。晴兒就組織起一幫外地來打工的姐妹們,當然挑的都是那些精明能干利索干凈的,不過她挑人的首要條件還是那種忠誠老實樂于助人的人,并且還制定了切實可行的獎懲和辭退的辦法。整個公司讓晴兒管理得井井有條,效率也很高。其良為她的變化感到由衷的高興和欣慰,他知道,晴兒已經差不多走出了她原來生活的那片陰影,這實在是一件好事,也表明晴兒在逐漸走向成熟。關于他的心事,周教授在一次和他聊天時,曾經談及過,那時候溫雅師母也在座。周教授說:“從情感上來說,我支持你和晴兒在一起,因為你對晴兒的好我們都知道,你們算得上是一起走過來的,在晴兒的心里,恐怕應該也有你的位置!但是從理智上說,我倒不贊成你們倆好下去,甚至是還要去結婚生子。”其良當然不會像個傻小子一樣去問為什么,他知道周教授說的有一定的道理,但是情感這種事情,其實誰也說不清楚,而且也不能說清楚,說清楚了那就不叫感情了。溫雅卻提出了自己的不同的看法,她說:“老周,你看你說的什么話,我就看晴兒那閨女不錯,她現在的事業又發展得那么好,你是不是覺著晴兒她配不上小王啊?”其良卻沒有說什么,實際上,他對自己真正想要的也不是很清晰,但是有一點他很清楚,不管是過去還是現在,他都喜歡晴兒,希望她過得好,過得幸福。他也曾經向晴兒暗示過他的想法,但是晴兒卻是顧左右而言他,沒接這個茬,其良也就不好意思去逼她,唉!這么多年都過來了,也不在乎這一時半會的。現在一晃又過去了五年,在這十年間,其良從農村的一個窮小子成了一個大學生,又從一個大學生變成了一個小秘書,現在卻成了領導干部了。可是其良過得并不開心,雖然是他的手中有了一定的權力,可是他并沒有收獲他的愛情,他的情感無以寄托。雖然劉榴是真心的對他好,也很戀著他,只是其良總有一種被脅迫的感覺,只是他自己不愿意承認罷了,所以他對劉榴的不冷不熱也就不足為奇了。其良也知道這件事不可能這樣長久地拖下去,那樣不但害了劉榴,也會害了自己,更會害了晴兒,必須是作出抉擇的時候了。尤其是在最近一段時間,劉榴已經露出了不滿的情緒,這也在情理之中,其良清楚,像劉榴這樣的女孩子,自身條件不錯,家庭背景更是令人垂涎,放在誰身上,都有足夠的驕傲的資本,她能對其良如此遷就,已經是實屬難得了。人的一生中,有痛苦也就有甜蜜,所以有些人把回憶當成療傷,有些人卻把回憶當成了一種動力。我實在不知道其良把回憶當成了什么?

劉榴回來的時候,其良已經朦朧睡去,劉榴放下手中的酸辣湯和一些吃的東西,然后又輕手輕腳地給其良蓋了一條薄薄的棉毯子。做好了這些,她就搬了張椅子坐在了床邊,默默地看著其良的那張臉,她很想用手去摸摸它,可是她的手伸到一半時又停下了,她怕吵醒他,可是她又有些不甘,她還從來沒有摸過他的臉呢,她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么回事,都這么多年了,她就這樣一根筋地堅持下來了,現在她都快熬到三十了,她實在不想再等下去了,這除了她自己的原因外,她父母給她的壓力也特別大,可是這件事又不是買東西,付了錢就可以提上貨走人,這需要兩情相悅兩廂情愿。她當然清楚自己在深深的愛著其良,可是,其良是否愛她呢?劉榴沒有太大的把握。

快到中午的時候其良才醒來,他看到劉榴就坐在旁邊,就問她是不是一直都在這里,劉榴“嗯”了聲點點頭,其良除了感動,還有什么話好說?他只有道歉加上賠小心,然后就很爽快地問:“下午我們去看車好不好?”

吃了劉榴帶來的湯和食物,其良感覺到已經恢復了正常狀態,他給自己和劉榴各泡了一杯茶,慢慢地喝著。其良以為劉榴耐不住性子,會很快提出去看車的事,可是劉榴沒有,她也像模像樣地品著茶。茶水漸漸地‘淺下去,其良倒是進退兩難了。其實其良一直就是這樣尷尬和兩難的,但是今天他必須要面對了。一杯茶喝完,其良沒有再續水,他站了起來:“榴榴,你要是不累,我們就去看車吧?”劉榴說:“我不累呀,我就怕你不行哦!”“那好,我們走吧!”劉榴帶其良去的是一家汽車專賣店,她看中的是一款黑色的奧迪a6,她說這種車既顯得大氣又不失柔和,而且也不算很刺眼的,她問其良喜不喜歡?說實話,這種車在那個年代已經是相當不錯的了,其良當然無話可說,只是他也知道,如果他接受了這車,那意味著什么,就是再清楚不過了。其良見劉榴問他對車的感覺,就說:“車當然很好,只是怕別人說閑話,這樣吧,我們再看看,過兩天再定好不好?”劉榴見其良答應要車,當然很高興,也就依了他。晚上倆人在一起吃了飯,其良對劉榴說他要去周教授家,不方便和她一起,讓她一個人自由活動。劉榴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沒說話,就這樣看著其良出了門。其實其良是去找晴兒的,這一點恐怕劉榴也看出來了,只是裝糊涂而已。唉!其良也顧不了這么多了。

晴兒現在已經不住在周教授家了,她和得兒倆人租住了一套兩居的單元房,離周教授家的那個小區并不遠,這可能是晴兒有意這樣做的吧?因為她在方便的時候還會去照料他們,雖然晴兒后來也知道了當初其良讓她去周教授家的真正原因,但她不怪其良,反而憑添了一份感動。后來的后來,晴兒竟真的把她當成了這個家的一員,周教授倆口子也把她看作自己的親閨女一樣——這,也許就叫緣份!其良到晴兒那里的時候,這個家庭的兩個成員也已經吃過了飯。得兒在他的房間里寫作業,他現在是個初中一年級的學生了,晴兒原本是靠在客廳的沙發上看著書,她打開門讓其良進來后,就又坐回了原地,招呼其良自己倒水喝,其良也不介意,倒了杯水就坐到了晴兒斜對面的沙發上。從側面看過去,晴兒的臉龐依然還是那樣姣好和秀麗,似乎比做女兒的時候還豐潤了許多。“晴兒,別看書了,不累呀?我們出去走走吧!”其良邀請道。晴兒聞言,很夸張地伸了個懶腰后才笑著說:“好——吧”她站了起來,“我還真是有點累了呢,走走就走走!”她又沖著得兒的房間說道:“兒子,媽媽出去散散步,你好好寫作業啊!”

夜晚的小區樹叢間,有三三兩兩的人在緩緩走動著。白晝的暑熱差不多已經散盡,微微的輕風吹來,很是涼爽。其良和晴兒并肩走在鵝卵石鋪就的小徑上,誰也沒有先開口說話,好像都在想著各自的心事。走了一段路,其良好像是自言自語地說道:“人在這樣的環境里,其實也應該算是知足了,只是人變了,沒有從前那樣純凈了……”晴兒扭過臉看了看其良,見他一臉憂國憂民的樣子,就笑道:“哎,我發現你現在越來越傷感了,這可不好!一個人能懷舊,表明他有情義有良心,但不能沉迷進去,我就是向前看,以前的事啊,盡量不去想。”“是啊,是要向前看!”其良邊走邊說,“說實在話,我從內心里為你取得的成就高興,所謂三十而立,你現在事業有了,而且還有做大的趨勢,只是——”“只是什么?”晴兒見其良沒有再往下說,就問道。“我是說你現在事業有了,還缺少什么?成家立業,成家立業,當然是缺少成家了,你說是不是?”其良站住了,微笑著看著晴兒。“我現在還不想考慮這個問題。”晴兒也站了下來,“我現在的事業可以說也就是剛剛有點起色吧,所以還說不上怎樣怎樣的,老實說,我現在已經不再忌諱提以前的事情了,那個時候我就是一廂情愿和相信感情,這樣做的結果你也知道了。唉!現在我就是想好好的做點事情,活出個真正的人樣子來。呵呵,女人說到底還得靠自己!”晴兒說完了這些話,兩個人又慢慢的向前走去。其良說:“晴兒,你也不要被以前的事情搞怕了,我……我對你才是真心的!你難道不相信我?”“這不是相信不相信的問題,”晴兒又再次站了下來,“其良,既然你把話說明了,我也不妨跟你說,你的心事我也不是不曉得,但是我受不起這份情,我不能害了你,也不想害了自己!”“這話怎么說?”其良有些不解地問

晴兒說:“你想啊,我們是兩類不同的人,以前我不相信這些,可是現在我信了。人哪,有些事情就是不能跟命犟!你還有你的大好前程,不要兒女情長。其良啊,我們是最好的朋友,我覺得這樣子就很好,要是談婚論嫁反而就不合適了,我想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其良見晴兒說了這樣一大篇,中心意思無非就是一個,她不愿意跟他在一起。其實從理智上講,其良也懂晴兒說的道理,但是感情是個不易逾越的坎,其良看著晴兒,真誠地說:“難道我們真的就不能在一起?”晴兒輕輕地拍了拍其良的肩膀:“我們是哥們是不是?所以我就跟你說真話吧,你現在這個樣子就和我以前一樣,是迷了心了,你不能這樣,這樣會毀了你!”

晴兒又向前走去,邊走邊慢慢地說:“你不應該這樣,這樣會讓我們兩個人都很尷尬,搞到最后恐怕就連朋友也做不成了,你難道愿意這樣嗎?”其良聞言沒有說話,晴兒又接著說,“其實劉榴是個好姑娘,你要珍惜,不要錯過了!”“你是怎么知道她的?”其良有點好奇地問。“呵呵!這個你就不用管了。我在這里生活了這么幾年了,能不曉得你一點事?”晴兒笑著反問,“還有啊,我聽說劉榴她爸有可能要扶正,你可要好好地抓住這次機會!”“呵呵!晴兒,你真不簡單啊,你都能當組織部長了!”其良進著玩笑。“那是!組織部長有什么難當的?可是我永遠沒有這個機會了。可是你有!我曉得你有遠大的抱負,可是沒有平臺沒有權力,抱負怎么施展?”晴兒看著其良認真地說著。其良仍沒有說話,他也實在不知道說什么好。這時他們已經走到了小徑的盡頭,晴兒說“你回去吧,希望你能記住我的話,定好自己的目標,不要胡思亂想。你要好好想想,你考大學是為了什么!”其良說:“我會好好想想的!就是——放不下你!”其良說著就低下了頭,半天才對晴兒說:“好了,我送你回去吧!”晴兒搖頭:“不用了,我自己知道走!天也有些晚了,我就不留你了,你走好!”其良只有答應:“那好吧,你自己小心點!我先走了。”

夜漸深,城市的燈光照耀得天上的星星也隱去了它本來的面目。看著其良漸次湮沒在濃蔭中的身影,晴兒的眼神癡癡的,好久也沒挪動腳步。

第二天上午,晴兒正在自己的辦公室里,負責接待的小林進來說:“姜總,外面有位姓劉的女士找你。”“請她進來吧!”晴兒吩咐道。劉榴走了進來,晴兒一看是她,笑了:“劉總,你怎么有空到我這小廟里來了?”劉榴也笑了:“你這個廟還小哇?聽說你正在準備擴張啊!真是佩服你,以后可別忘了拉兄弟一把喲!”“瞧你說的,你這是折我的壽呀!”晴兒收起了笑,認真地問,“劉小姐,你的金步是難得到我們這里一回,是有什么事吧?”劉榴沒有說話,她四處打量了這間辦公室一番,然后才坐了下來,很隨意地喝了一口水,這才對晴兒說:“姜總,如果我沒有說錯的話,昨天晚上其良是不是來找過你?”“是啊,其良是來了,他就是看看我最近的情況怎么樣,隨便聊了聊。”晴兒輕描淡寫地說,跟著她也坐了下來。“恐怕你不是這樣吧?就是隨便聊聊?我不用都知道,聊的內容肯定很豐富!”劉榴不知是反唇相譏還是胸有成竹。晴兒開始皺眉頭,她努力忍了忍,才誠懇地說:“劉小姐,我們都是女人,我也理解你現在的心情,但是你說話能不能不這樣咄咄逼人?你要知道,這種語氣男人可是不喜歡的喲!不過我倒是無所謂。呵呵!”劉榴也察覺到了自己的失態,她調整了一下情緒,道了歉:“對不起,請你原諒!我的心情不太好。”“沒關系的,你不用道歉。我剛才說了,我能理解。”晴兒顯得很大度。劉榴說了聲“謝謝!”后,兩個女人就都沉默了。劉榴無力地垂下了頭,似乎過了很久,突然傳出了啜泣聲,晴兒一驚,急忙走到劉榴身邊問:“劉小姐,你怎么啦?”劉榴舉起一只手擺了擺帶著哭腔說:“我沒事,我就是心里難受!我等了他這么些年,我的青春都快熬沒了啊!”晴兒有些不忍,她抽出一張餐巾紙遞給劉榴,柔聲說:“劉小姐啊,你可能對我有點誤會。我也不隱瞞你,其良多多少少是對我有那么點意思,但是我已經明確地拒絕了他,我覺得我們不合適,他也知道了我的意思,所以你就不用擔心啦!再說了,我也不……不喜歡他,我祝你們幸福!”“是真的?”劉榴一下站了起來,不相信似地盯著眶兒。晴兒沒有說話,只是用力點了點頭。“晴姐,你真好!你真好!”劉榴破涕為笑,緊緊抱住了晴兒。晴兒無奈地苦笑著:“嘿,你看你就像個小孩子!”她輕輕撫動著劉榴的雙肩,又真誠地說,“其良是個好人,心善,念情份,你不要動不動就耍小姐脾氣,要溫柔一些,男人都愛這個。”劉榴靦腆地點著頭:“嗯,我知道了,我改,我也會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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