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歌者聞聲而知。

"啊——是您~~~”見到素子，她顯得很亢奮，兩個眼睛亮晶晶的：“您進來時我見到您了——和北冥少爺一起來的.....”她望了望樓上，有些失望的嘟嘴，但很快又顯得神采飛揚起來：“真的很想認識您——能告訴我名字么？”

素子自覺有人想認識自己是一件極其難得的事情，便清清嗓子調整好情緒，努力讓自己顯得溫柔親切一點：“素。我叫素——你可以叫我單素或素子?！?

“素子？哦——呵呵，素子！我叫寧曉，是破曉的‘曉’，不是大小的‘小’哦~~~”她便就顯得更加亢奮了：“啊——‘素子’，我一定會記住這個偉大的名字的！我聽她們說，你吼了北冥離北大少哎?。?！真是太霸氣太欠扁了！！！”

.......敢情她是因為這個想認識自己的？？！

“.......”素子默默的抽搐了很久后才開口：“寧曉......你說我霸氣我把它當贊美受著了，但是，說到欠扁——”她幽幽怨怨的問：“你憑什么人為姓北的沒有我欠扁？??！”

“......”寧曉默默地看了她一眼，很是安慰的說：“素子你別生氣哦——所有見到了的聽說了的姑娘的心理歷程都是這個哦~~這件事情已將傳遍了哦~~以后你在這里會很出名哦~~”

素子說：“..........”

素同學已經說不出話了。

寧曉是個姑娘。

如果嫌這個介紹簡單，那就只能說——寧曉是個很讓單素抓狂的對北冥離崇拜到極點的會唱歌的姑娘。

至于得出這個結論的原因，那便是因為在接下來的半個小時中闡述了一下對于素子欺壓（她是這么認為的）北冥離姑娘們由‘哇啊這個姑娘好厲害耶~~’到‘哇塞見到北冥離了哎好帥（以下省略對北冥離外貌描述一萬字）心跳得好快啊么么噠~~~’再到‘怎么覺得有點不對呢，北冥大少被欺負（她們是這么認為的）了不去幫忙是不是不太好呢~~’最后演變成了‘丫的那丫頭是從哪里跑出來的敢欺負我家北冥大少不想活了吧，嗯？！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是要被扒皮抽筋的吧，嗯嗯嗯！！’其中間插其對北冥離的崇敬憧憬和對素子此次行為的困惑不滿僅用十分鐘便灑灑洋洋近幾十萬字....然后，在這半個小時的最后一分鐘，她提到了她的工作：“太苦惱了！！”她說：“每天都要練很久的歌，還不確定能不能實習成功。”

“？？”素子疑惑：“為什么非要在這兒干？”

“當然是因為環境好工資高工作輕巧還有可能看到北大少~~”她用一種‘你這種沒有男神的人是無法體會到這種感覺’的鄙夷眼神看了素子一眼，然后又開始搖頭嘆氣：“可是我只是實習生唉~~”

“唔——可以理解?！彼刈幼詣雍雎缘羲詈竽蔷湓捄湍莻€眼神：“這的環境確實不錯，嗯.......人很少?！?

“怎么敢人多！”寧曉很八卦的湊上去：“據說這里是北冥大少的父母第一次吃飯的地方哦~~所有的痕跡還保持著二十年之前的樣子哦~~所以一般只有北冥家或跟他們關系好的人才能隨便進來哦~~~”

“····”二十年前的樣子？素子環顧四周——白瓷碗與梨木桌列的規整,紅瓦烏脊顯得古老而沉重，的的確確是二十年前的老樣子：“二十年啊....”她惋惜的低嘆，又打量了一圈，才有些不甘愿的收回目光。

“才二十年，新不新舊不舊的——就算全拿去賣了也值不了多少錢吧。”在寧曉的‘二十年呢~~浪漫了吧感動了吧’的星星眼下，素子如是說。

“.......”寧曉的表情就像是聽說北冥離被別人揍了。

素子自覺傷了人家姑娘的一顆玻璃少女心什么的實在是太不應該了，便自認很適時地改口：“這里為什么只有你一個人在練習——”她漫不經心說出這句話，好像完全沒意識到自己的語氣有多么欠扁：““難道是因為....你太笨了？”

“!!!!!!”你才太笨了!!你全家都太笨了!!!!!寧曉的嘴角抽了抽,在第一百二十遍告述自己這是個客人這是個客人不能發火不能發火后,才無力地開口：“Becausethereisnomoney

?！?

“嗯？什么意思？”

“這么簡單的英文你聽不懂？”

“.....原來你說的是英文哦——當然不.英文我還是聽得懂的,只是寧曉,你有必要把英文說得像是蒙文是的么....嗯——還是粵語版的?！?

寧曉說：“.......”

寧曉默默的覺得自己剛才忍下來簡直是太失策了!!!這種人,就應該揍他丫的哼!!!

“有本事您說個高端大氣上檔次的聽聽？”寧曉無力的看著素子：“不就是剛開始打擊您了幾句么,有必要非得打擊回來么？有必要么有必要么嗯嗯嗯？？？？”

素子立馬露出了一副你猜對了我其實就是在打擊報復你的欠扁表情,直到成功的把寧曉又氣了個半死,才抬抬眼接下她的話：“....高端大氣上檔次的？啊.....”她有些嘲諷的勾了勾嘴角：“——我也....不會呢.....不過寧曉,我怎么不知道什么時候有沒有錢和有沒有能力對等了?！?

.....原來她聽懂了——在一瞬間知道自己的英語水平還有救的寧曉感動的淚流滿面：“是沒什么太大的關系,只不過....啊....怎么說呢——就像是有了捷徑一樣,其實來這里的實習生的本意當然不是累死累活的唱歌賺一筆辛苦錢,只不過...嗯....”

“只不過是想釣釣北冥離一步登天麻雀變鳳凰？”素子接下她的話——不知道為什么盡管她一直以為姓北的不怎么樣,但看到寧曉點頭的時候,竟然莫名的覺得這群姑娘傻透了——姓北的能看上她們才怪,當然,這不是因為他在素子心目中的形象提升了——有端木君薇這么一千嬌百媚的青梅竹馬在身邊,他怎么可能會上鉤？

“所以嘛——”寧曉抓狂“我這種沒錢沒關系的人怎么立足啊啊啊啊啊!!!為什么我家男神就這么難追啊啊啊啊啊!!!!”

“....能看上北冥離這種人孩子你還真是沒救了。”素子安慰的揉了揉她的頭發：“可憐的孩子呦....一定很傷心吧?！?

寧小默默的為這句‘可憐的孩子’惡寒了一把：“有什么可傷心的？？”

“明明最努力的是自己,卻偏偏抵不過最廉價的東西....唔...說不定其實你玩命練也得不到的工作,其他人只要坐在那里吹吹空調吃吃冰激凌就能拿下——這樣....不傷心么？”素子的指尖頓了頓,又繼續揉她的頭發：“是應該....很傷心的吧?！?

“什么說不定,那是事實啊~~~~”寧曉嘟嘟嘴：“什么應該....本來就很傷心啊?！?

素子沉默。

她突然想起端木君薇的跑車,漂亮的,火紅的,張揚的。

它就那么光明正大的停在街口,完全不用害怕受到罰單....呵,估計連看到車牌別人就要退避三舍,更別提什么‘禁止違章停車’。

而它的主人更是不會關注這些......唔....只要早點找到離哥哥就好了么。

是了,就是這樣,端木君薇也好,尹炫澤也好,北冥離也好,他們都像是存活在云端,皮囊上是大氣奢華的漂亮,骨子里是仿佛沉淀了幾千年的貴氣,連笑容都是飄忽的看不真切。

這也難怪,瀾兮選了她端木君薇。

誰讓這世上總有一些人，可以輕而易舉獲得別人千方百計而無法得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