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殿下,”見雪墨半晌凝思不說話,拭棋柔聲道:“側王妃尚在外面候著,不知王妃作何打算?”
雪墨回了回神,才又想起此事,連忙道:“唔,請側王妃進來罷,在下面吟魄庭備一桌果碟,外加一籠子炭火,我就在那里見她。”
拭棋應了聲便要下去,雪墨見她身上只穿著一件兒短襖,著實單薄,不等她走又叫住她,“等等!”
拭棋聞聲回頭,恭敬道:“殿下還有吩咐?”
雪墨側眸向身后的小丫頭道:“你去門外請側王妃進來,”說著,又轉向拭棋,“你穿的太少了些,進屋子里去暖暖罷,就不用這里侍候了。”
拭棋微微一怔,暗自瞧了奉書一眼,兩人交換了一個眼色,雪墨只當沒看見,便聽她福了福身道:“謝王妃殿下。”隨即,便側身候著雪墨走過去,自己才又回了房中。
展眉村下處園子里,左右各有一庭相對而建,櫻花樹環了半圈兒的便是雪墨口中的吟魄庭,其上一匾,書著吟魄二字,很是清俊的樣子,至于另一處則是圍著芭蕉的離魂庭,聽說到了芭蕉茂盛的時節,可是如花蕊盛放一般顯得好看,只是冬日里卻看著單薄許多。
“外面好生的鬧騰,都到了這個時候了,大宴還不結束嗎?”一時進了庭中,奉書親自在漢白玉雕的石椅上給她鋪了一層蠶絲軟墊,雪墨坐在那里,眼見著眼前小丫頭忙中有致的照自己的吩咐準備著,又聽著外面喧嘩陣陣,如是向奉書問道。
奉書給她斟了一杯玉葉長春遞上去,含笑道:“瞧這時候只怕還早呢,聽說前兒個懷王府大喜時,第三日可是鬧到了卯時上下方才散的,不少人都是那邊離了懷王府這邊就往咱們崇王府上來,路上車里將衣裳換了的!”
雪墨聽了懷王府三個字,下意識的一搖頭,嘆了口氣,一陣悵然而已。
奉書妥帖的立在她身邊,著眼于幾個小丫頭擺放東西,才支使著她們將那籠子暖炭稍稍往側王妃那邊的位子旁移上一移,又對擺放果碟的丫頭道:“沒眼色的,還不將那碟子桂花糕端到王妃殿下眼前!”
雪墨有些驚訝,隨口笑道:“難為你有心記得,知道我是臨安人,好吃這個!”
奉書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回道:“奴婢惶恐,不敢貪功,本是王爺早些時候囑咐過的,說王妃殿下從江南來,飲食起居必然與咱們北方不同些,這才又叫我們上心記著,又特地叫人從南邊請了名廚和點心師來,但凡您的吃食,都是有人專門侍候的。”
現在,沈謫在她心里的形象,越發的朦朧不明了。
只這么聽上去,該是個多體貼入微的夫君?可是細算下來,新婚夜就讓她睡榻自己睡床,加之私下相處時臉色冰冷的比寒冰更甚,如何又能擔得上體貼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