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尚有未定的,便是你的陪嫁丫頭了。”雪墨這里還沒感嘆完,又聽父親思慮著言道:“為父的意思是,純縭、鵑妮、淡濘、素愿幾個,向來都是行事妥帖的,把她們幾個給你帶了去,我也放心!”
雪墨心里一驚,幾乎瞬間沒了睡意,眸光一飄,幾乎將蘇承那里的竊笑看了個滿眼。
“爹爹,用不著這么些個陪嫁丫頭,”雪墨聽罷連忙擺手卻道:“從臨安過來時老祖宗已將身邊的儇姐姐給了我,如今只叫她與澹妝跟著我就是了,難不成崇王那里還能在這些吃穿用度上虐待女兒?”
蘇統卻是眼色一凝,一一教導道:“一來這是咱們家門的禮數,不可或缺,二來,我蘇統的女兒豈能讓人小瞧了去?更不能委屈了!”
“爹爹的意思女兒明白,”雪墨十分理解的重重點了下頭,接著抱怨道:“只是帶著這么些的嫁妝已是累贅張揚,還加上這么些的人,知道的我是嫁過王府去為人妻,不知道的,還當我是帶人挑場子去了呢!”
蘇統一聽,連著責了一句,“你這丫頭,說起話來還是這么沒規矩,日后到了崇王府上,你可給我記住了,可不是像往日家里、園子里你們姐姐妹妹被老祖宗慣著的時日了,一府王妃,便該向你母親一樣端莊知禮,不可讓人輕看了我們蘇氏一族!”
“是是是……”雪墨一邊敷衍著答應,一邊腦子飛速的轉著,緊跟著又說:“可是爹爹,往日姐姐出嫁時也不過才有淺碧、深云等四個姑娘跟著,我這里……”
“你若是再提她,就別做我蘇統的女兒!”未等雪墨一番議論說完,蘇統便倏爾厲聲斥斷了她的話,時而顏色冷冽,好不威嚴。
雪墨猛然一怔,連帶著蘇承在那里,也是背脊一涼。
許是一時情急,她竟忘了,在爹爹面前,姐姐,早已成了禁忌。
“父親,”見雪墨那里怔僵著出神,父親也是滿面的怒意不平,少頃,還是蘇承語氣溫良的開口道:“兒子想著,我們蘇家自然是差不得門面的,只是如妹妹所言,帶著六個丫頭過去卻也有些張揚了。”
聽他圓場說起話來,蘇統面色稍稍平和了兩分,只是語氣還是帶著未息的怒意,問道:“你怎么看?”
蘇承神態翩潤,不急不緩道:“兒子知道那純縭、鵑妮等四個姑娘,往日都是在母親房里侍候長大的,父親待妹妹之心實非一言一字可表,只是……”說到此,他有意的頓了一頓,復又道:“除了阿嬈以外,父親少不得也該為阿婠留意一分,想是昔日庶母房中的丫頭死的死散的散,父親還是當將母親房中的丫頭勻出兩個來,等再過兩年,到了阿婠出嫁時,也是一份心意,讓庶妹看著,也是父親待同兩位女兒之心自始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