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臉一黑，轉身看向崇王妃。

“你這是什么說法？”甩了甩手里白紙一般的書冊，沈謫看著她頗有不解。

雪墨臉上一煽，往柜子上指了指，別過頭去避開他的目光，“那柜子上的書……多是如此的。”

“‘多是’？”他反問，“也就是說總有不是如此的了？”

“你真要看？”雪墨邁著小步子挪蹭到他跟前，臉上的笑竟有些不好意思起來。

而且還不是正經的不好意思。

沈謫沒有回答，只是冷冷淡淡的看著她。

雪墨沒辦法，把一旁擱著的梯子扯過來，攀上去夠上數第二行的一大排書。

這一派書頗有特色，沈謫拿在手里，卻見外面是白紙裹著的，連個封皮也不見。

他看看雪墨，長指一挑翻開其中一本，只見扉頁之上，赫然寫著‘紅樓春夢’四個大字，他眼一黑，動作一停。

她拿著本《九尾龜》對沈謫推心置腹道：“我說你還是不看方好，這類書但凡看了便扯不開眼睛，你要是不信便試試，反正我帶到你那里的嫁妝里都有這些的手抄本，日后回去，尋起來也方便。”

他腦子一嗡，眉眼卻稍稍有些回暖，玩弄著書頁問：“手抄本？”

雪墨得意的點點頭，對自己的所作所為絲毫不覺羞愧，“我抄的呀，爹爹讓我靜心練字時我沒得好寫，就拿來壓個場兒，這里比正經書意思更深，反正事后爹也不看。”

拿著各色香艷禁書跟尚未圓房的夫君談意思，沈謫覺得自家王妃該當千古第一人。

他又問：“這些你都抄過？”

她點頭，說話有些委屈，“有許多都抄了遠不止一冊呢，背都背下來了，放在手里嫌累贅，姊妹們又都小家子氣受不得這些，好容易想給哥哥送上兩本，他還嫌棄不要，說我心思不純。”

她越說越覺得憋氣。

沈謫淡淡問：“覺得有趣？”

雪墨嘖嘖嘴，負責任的告訴他，“有沒有趣的倒也得精挑細選，不過是比正經書有趣多了！”

“那如何不親自試試？”

她一個沒反應過來，還以為沈謫是要自己動筆也寫上兩本呢，于是舌頭有些發抖，“試……？試……什……么呀？”

他眉一挑，“魚水之歡。”說著，不經意的將書落在一邊，低頭淡淡注視著她。

目光明明跟以往沒什么區別，但加上那一句露骨直白的話，已足以讓崇王妃拔腿就跑了。

“七殿下好歇，雪墨告退。”

他看著她風一樣離去的背影，獨自一人，忽而笑出來。

笑得美好無可喻之。

跑出了擬待閣，正逢儇儇跟菩提敘完一話回來，雪墨路也不看的一跑，往她身上裝了個結結實實。

“我的好小姐，這是趕著去投胎么？路也不看了！”儇儇揉著手臂埋怨道，待細一端量眼前一身白衣的姑娘，卻又大驚起來，“皇天菩薩小祖宗，你的臉怎么紅成這樣？難不成也受了風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