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卿笑奈何之
- 孽恨纏一生
- 李小狒
- 3496字
- 2012-11-07 11:46:35
雖然異時空是真的存在的,不過兩個時空的時間卻不盡相同。這不,谷林已經是溫暖明朗的白天了,罪城的上空還是圓月當頭。只是這個十五的夜晚可沒那么不平靜,尤其是這個馬廄,三更半夜來到訪的客人還真是不少。這不,一個修長卻陌生的身影就這樣神不知鬼不覺的溜進了馬廄,很輕快的從幾個躺在地上打瞌睡的小侍衛的身上踩踏過去。借助月光的明亮,只見來人全身包裹的密密實實的,整個人僅露出兩只眼睛。只是這雙眼睛精光十足,月光的余輝印照在他的眼球上,乍一看會讓人不自覺的騰起一身細細的雞皮疙瘩。
本在打鼾的飛馬,此時卻猛然睜開圓碩好看的眼睛,噗的一聲從柔軟的草鋪上起來,乖巧的低垂著頭放佛在祈求憐愛。黑衣人摸了摸飛馬的頭,示意它安靜,飛馬便聽話的繼續匍臥在地上,假寐起來。
“你來了。”馬廄的一個不起眼的黑暗角落里,響起馬迪鎮定自若的聲音,他對這個神秘到訪者的到來一點也不驚訝,反倒有一種篤定他回來的味道。
“是的,沒想到你會是現在這副模樣。”黑衣人嗓音沙啞不明,像被燒壞了喉嚨一般,單從聲音已很難分辨出他是男是女了。
看月亮所處的位置,夜晚所剩的時辰已經不多了。王宮內巡夜的士兵大多守衛在王的寢宮附近,馬廄也就剩下幾個守衛而已。現今他們都睡的香甜,自然兩人可以放心的暢談,可是卻無話好長一段時間。馬迪抱著那根臟舊的拐杖,從暗處走到月光下,對著天空說道,“你確定要這么做嘛?”
黑衣人譏諷一笑,“你說呢?游戲早已經開始了,已經沒有人可以阻止了,包括你我。”
今夜到底是個什么夜晚,無眠的人很多,“哐當當。。。”,焰莎的地下室里一連串器皿打碎的聲音,就見火焰公主一臉的慍氣。
焰莎如其形象一般,火氣旺的很,此刻接二連三的實驗失敗終于破了她的忍耐保護層,竟克制不住洶涌上來的怒火。她毫不留情的將堆滿藥水的石桌掀翻掉了,從指間飛出的火紅色的光將它切成了碎片。墻壁很厚實,石門也密不透風,外界聽不到任何的動靜,焰莎便在這個小密室里肆無忌憚的發泄。
焰莎火紅的眸子顏色更甚了,讓人看了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此刻要是有人闖進來,她定會毫不留情的將她殘虐致死。看著密室里的一切都破壞殆盡,焰莎心情方才緩和開來,盡管她的笑很美,卻讓人讀出幾分嗜血的色彩。
她周邊淡淡橙黃色的氣流,讓密室內的塵土沾不了身,四面的石壁完好無缺,冷然一笑便出了密室。十五的月亮,在最高點已經亮相了很多,大抵也覺得厭煩了這種被人觀賞的日子,便悄悄的向下移動。
焰莎沒有召喚婢女來服侍入睡,反倒是自己換上了一件很樸質的衣服,并用一塊黑色金絲邊的面紗遮去美麗的臉,僅留下好看的眉黛以及那懾人的眸子。她留心了下門外的動靜,一如既往的安靜,想必是守夜的侍衛以及婢女都打瞌睡了。焰莎莞爾一笑,半露著的臉更顯得嫵媚動人,難怪有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粗俗話語。她從側門出去,徑直去了馬棚,果然今天馬棚是最受歡迎的地方,莫非有什么寶貝,讓王子、公主以及神秘人都來此。已經下半夜了,守門的那兩個侍衛已經癱倒在地上了,焰莎頓時警覺起來,袖口內藏著的防身武器匕首已經出鞘,露出了絲絲寒光。不料卻聽到斷斷續續的奇怪聲響,焰莎湊近兩個侍衛,原來兩人正睡的香,竟打起了呼嚕來。
焰莎一陣怒意,“愚蠢的東西,看本公主怎么修理你們。”不過轉念一想,“此行的目的不是為修理這兩個廢物,為這兩個愚蠢的東西耽誤時間實在是不值得。”她看了一眼地上兩個毫無睡相的家伙,心里繼續盤算道,“也好,省的他們礙事,這樣反倒利于我行動”思量至此,焰莎就丟下這兩個做著美夢卻不知快死到臨頭的侍衛,朝馬棚內走去。她的動作很輕柔,與自然的頻率幻化成一體,即便是稍有功底的人,大抵也不會覺察到她的存在。
沒走多遠,就隱約聽見斷斷續續交談的聲音,焰莎心下不解,“這個時候還會有何人在此?是不是在密謀些什么?”想到這她便藏身在暗處靜靜的觀察動靜。盡管月亮已經下行,但光亮依然,月光將交談的兩個人的身影拉的老長老長的。
看不清他們的模樣,焰莎也只能依稀辨別出,其中那個瘦小的人影是馬迪,但是另一個人,焰莎搜索腦中的記憶,確信并無見過此人。要說罪城這么大,即便是身為公主的焰莎,也不會人人都見過,都認識。但是,盡管此人只是那么隨意的站著,她依舊能感覺到強大的氣場。不是自夸,罪城王宮內有這么強大氣場的人并不多,恰好焰莎對那寥寥幾個人知根知底。若按她這么一推理,此人很可能是宮外的高人。但是宮外之人半夜三更闖進王宮,不是有所企圖還能有什么?想到這,焰莎的警惕更甚了,同時也做好了出手的準備。
冰涼的匕首順著焰莎柔滑的肌膚滑至手心中,這并不是普通的防身兵器,它能根據擁有者的心意進行變化。焰莎屏住呼吸,盡量平息心中不自覺涌上來的恐慌,她直覺馬迪身邊的那個人已經發現了她。這不,那黑衣人正盯著她所在的方向好久好久,盯的她心里直發毛。
“只要他一靠近,我就立刻攻擊他的要害,讓他沒有機會還手。”焰莎心里暗暗的打算著。
豈料那黑衣人還是在原地一動不動,焰莎甚至都開始懷疑那是不是根人形的木頭樁。正遐想著,就見黑衣人朝馬迪的方向嘀咕了幾下,便大步朝馬棚出口處走去。
待他走出一段距離后,焰莎便小心的跟著黑衣人離開,“我一定要瞧見你的真面目,看你在和馬迪打什么勾當。”最初她只是想找馬迪去詢問配方的事情,豈料竟遇到這樣的事。走著走著,霧氣竟然深重了,越往前越濃。這些霧氣凝固的很緊湊,月光根本難以照射進來,可視的距離也越來越短了。
“這霧來的好生奇怪,根本不是霧,好厚實的存在感。”
“不好,我進了他的圈套。”
。。。。
焰莎頓時醒悟過來,暗暗自責自己的輕浮大意,并催促自己趕快離開這個地方。打定好主意,她便欲轉身離去。
就在焰莎轉頭的瞬間,一個丑陋的假面立在她的面前,與她的距離不過毫米。她驚嚇的想大叫,可是聲音到了喉嚨處就卡住了,想要逃走,身體卻不由其自主,放佛被某種力量牽制住了一般。現在這種情景,唯一能受焰莎控制的也就是那驚嚇過度的心臟,以及那雙撐大的眸子。
這些霧幻化成無數只手緊緊的束縛在她身體上,冰涼徹骨穿透過質地良好的衣物。焰莎眼前的假面也是霧所幻化而成的,那空洞的眼窩盡頭,是無底的黑。她直視著,即便害怕卻也挪不開眼睛,骯臟的盡頭竟然有著美妙的吸引力。
不,不對,焰莎的臉色變得越來越蒼白,有種氧氣供不上的感覺,原來這些個霧緩慢的擠壓著她,最終覆蓋住了她,阻斷了她與外界的任何聯系。
“不,難道我就這樣死掉了嗎?”焰莎在心里慌亂的問道,隨后就不省人事了,身體也如無根的落葉一般緩緩飄落。
這時,不知從何方一根木質的拐杖急促的飛過來,穿過這厚重的霧,隨后便聽到它發出肢解的清脆聲音。
“哼,沒想到你會出手救這個小丫頭。”只見一個高瘦的影子從越來越稀薄的霧氣里走出來,那聲音如地獄里的回音,讓聞著不禁毛骨悚然。
“你既無意殺她,何苦折磨她。何況她受到的教訓不小了。”說話的正是馬迪,他步履闌珊,繞過躺在地上的焰莎,拾起剛才戳穿霧團的拐杖。
“哼,這個丫頭不過是小角色,用不著我親自動手。沒想到命神會生出這樣驕縱無能的女兒,跟蹤我?簡直是自不量力。”
“哦。。。”馬迪戲謔的發出一聲長長的“哦”,可是他的聲音過于低沉反倒讓這個玩笑有些不倫不類了,“看來你真的很恨命神。”
“沒錯,我恨不得現在就殺了他。不過,他沒那么好命,我定會讓他備受折磨而死。一刀了結他豈不是太便宜他了。”
“看來,你已經有計劃了。”
黑影沒有回答,冷哼一聲便消失了。馬迪望著他消失的方向深嘆了口氣,將焰莎半扛在肩膀上,往她的宮殿走去。
“公主,公主,醒醒,醒醒。”身處在黑暗中的焰莎逐步恢復了知覺,就聽遠方有一簇亮光,忽又聽見叫喚她的聲音。她不自覺的朝著聲音的來源處踉踉蹌蹌的走去,叫喚她的聲音越來越清晰,“公主。。”
“啊。”焰莎猛的睜開眼睛,倒驚嚇住在一邊叫喚她的婢女。
“公主你終于醒了,”說完婢女們都松了口氣。焰莎似乎想起了什么,掀開被子就見自己一身華麗的羅衫,可是明明換了夜行衣去了馬廄,然后就。。。她用手使命的抵著腦門,似乎這樣能讓她記起什么,可惜是徒勞。
一旁的婢女倒是忙碌起來,只見一年輕秀氣的婢女端來了一盆熱水,在床邊的一個稍穩重的婢女沾濕了毛巾,蔥白的手指緊握住擰干。
“公主定是做噩夢了。”她將熱乎的毛巾遞過去。
“噩夢?”焰莎這才注意到寢室內好幾個婢女守著,“你們怎么在這,三更半夜的都不去睡覺?”
這位婢女口齒清晰的答道,“奴婢們剛睡下,就聽到公主寢室內有動靜,擔心又賊人進入對公主不利就過來查看。原來是公主做了噩夢,想必這個夢很恐怖的,奴婢們看著公主痛苦的表情,都心有不忍,思前想后還是叫醒您的要好,這樣夢也可以結束。”
“原來是我做噩夢了。”焰莎聽婢女們這么一說,也就不再追問了。可是,那真的只是夢嗎?只是夢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