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很多時候，偶然等同于必然。那些不愿意承認的人，要么是浪漫主義，要么是自欺欺人。

沫然看著慘白著一張小臉，兩片薄唇激烈打顫的衛安安，知道自己說什么也無濟于事了，這種烏龍簡直讓她百口莫辯啊，于是她明智地閉了嘴。她示意夏瀟之放她下來，在這種局面下實在不指望他們能心平氣和地好好說話。

然而不管沫然怎么明示暗示，夏瀟之就像是選擇性失明似的不為所動，反而還緊了緊手上的力道。她覺得腿上的肌膚都快要被他熾熱的大手灼傷，壓低聲音驚呼：“你做什么？”

他依然無動于衷，只對著咬緊嘴唇的衛安安低聲問道：“要走了么？”

她有片刻的失神，下意識地垂下腦袋，接著又搖搖頭，最后才重重地點了點頭。真可笑，語氣自然得就好像在詢問明天的天氣一樣，他依舊那么灑脫，那么超然。她的離開對他來說構不成絲毫的傷害，甚至連失落都不會有。看，這不是懷抱新人笑看舊人么？忽然發現自己從來沒有看透過他。

真的很想很想哭……但，卻拼命拼命忍住了，她不想輸得連尊嚴都不剩下。

衛安安勉強地擠出一個笑容，干澀的眼睛里卻沒有絲毫笑意。

“恩，我帶走的只是自己的東西，你可以讓人……”

“沒有關系，我并不是很在意這種事。”夏瀟之瀟灑地轉過身，輕輕擦過她的肩膀，輕不可聞地說了一句：“我會派人送你。”

“等等。”

他應聲停住腳步，暗自與他較勁的沫然探出半個腦袋，依舊不動聲色地觀望。

“本來我不想說的。可是抱歉，我實在忍不住。”她抬起頭，一字一頓地說：“夏瀟之，你根本就沒有心。”

“啊，是嗎。”他回過頭，笑得事不關己，“我還是那句話——你不是我，就不要妄加揣測我的想法。”

衛安安沒有再理他，而是轉向沫然：“我給你一個忠告：你可以愛上他的錢他的貌他的權他的一切，但千萬不要愛上他這個人，否則，你就是第二個我！”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下了樓梯。

待人走遠，夏瀟之松開手，讓沫然靠住一旁的大理石柱。

沫然繃著臉打從心底里不愿意搭理他，她學了那么多年的中國功夫，竟然掙不脫一個算不上壯實的男人，任他利用自己在別人面前演戲，就算受了傷，也不該弱到這種程度吧？

“沒什么想說的么？”夏瀟之推開最近的一扇門，不像在問她，倒像在問自己。

沫然正在氣頭上，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不過她理智尚存，還懂得譏諷：“我真慶幸自己有這么張臉，不會被你喜歡上簡直就是我的榮幸！”

“你倒是應該小心，別讓安安一語成真。”他回敬道。

“你想得美。”漠然費力地挪進自己的房間，“砰”地一聲將他關在了門外。她沒有看到，他落寞的神情，還有淡去了笑容的臉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