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結(jié)果,韶兒可還滿意?”
云韶心情大好,亦無心與容轅糾結(jié)稱呼問題,便隨他去了。
“這還得多謝容老板……子然的鼎力相助。”
容轅笑著為她斟茶,一方竹簾隔出來的雅間內(nèi),男俊女俏,端的叫人心動。
“如今生意已是大成,韶兒日后,有何打算。”
“我有一個絕妙的主意,保管你聽了感興趣。”
云韶正欲與容轅商討心中計劃,卻聽樓下傳來驚呼聲。一位身穿白色孝衣,騎著頭戴白色挽花的男人,左手握繩,右手舉著白色的訃告,將一份沉痛的消息傳往大街小巷。
“撫遠總鎮(zhèn)千古。”
云韶聞言,手中的杯子滑落在地,開出一地的瓷花。
雖然凌承澤之死早在意料之中,但乍聽到這消息,云韶心里還是難受不已。
“姑娘……。”
書雙沖進門來,但見云韶神色凝滯,便知她已經(jīng)知曉一切。
容轅面色冷凝,看著云韶失魂落魄的模樣,想要安慰又不知從何說起。憋了半天,只吐出一句話來。
“節(jié)哀順變。”
云韶愣地站起身,倉促道了一句告辭,便要離開。容轅見狀,起身便想送她,卻被云韶止住了。
“容老板,這是小女子的家事。”
聯(lián)想起凌府錯綜復(fù)雜的關(guān)系,容轅會意,目送著她帶著書雙下樓,消失不見。
……
“姑娘,你看。”
云韶與書雙匆匆忙忙趕回府中,卻見一群人高馬大的做將士裝扮的男人,抬著幾個箱子正從偏門魚貫而出。而她的‘好叔母’翹著一只蘭花指,正指點著他們將一推推的家什搬上牛車。
“你們不能這樣。”
一位身穿白色褻衣,披頭散發(fā)的女人從門內(nèi)沖出來,攔在那些大漢的面前。
云韶見到她,心里揪成一團。
喪夫之痛尚未平復(fù),就要被家人掃地出門。云韶心中一痛,也不管馬車尚未停穩(wěn),掀開簾子便跳了下去。
“姑娘。”
眾人顯然沒有注意到云韶,倒是凌夏氏的哭喊終于讓一位手扛行李的大漢不耐煩了。伸手就要將她推開。
“都給我住手!”
憋著的怒火化作一聲怒吼,眾人皆驚,齊望過來。
“喲,原來是我們的四姑娘回來了。”
凌何氏吹掉指甲上散落的紅蔻,眼神都不曾抬一下,語氣中盡是譏諷。
“你們憑什么趕我娘出門!”
云韶將凌夏氏護在身后,怒目冷對。
“哼,憑什么,就憑她的出身配不上我們凌府!以前是看在二伯的幾分薄面上,才給你們母女一碗飯吃,如今這個喪門星已經(jīng)克死了二伯,我們凌府又怎能留她。”
“呸!你們吃我二房,用我二房的時候,怎么不是我娘是喪門星!你女兒嫁妝都湊不齊,還得讓我爹給你貼補的時候,怎么不說我娘是喪門星!我告訴你凌何氏,今日你若是敢動我娘一根寒毛,我定讓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凌何氏哪里想到,一向溫婉懦弱的云韶竟然能說出這番話來。向來欺軟怕硬的她,被云韶的氣勢給生生震喝住了。
“你……你個小蹄子,居然……居然敢以下犯上!”
云韶冷眼一掃,狠道。
“區(qū)區(qū)何氏,也敢來我凌府門前撒野。我凌青妍認長認輩,只認我凌氏祖先。我倒是想問問‘叔母’,是誰給你們何氏人的權(quán)力,趕我娘出門的!”
那句叔母叫得甚是咬牙切齒,只恨不得將凌何氏拆皮去骨,拆肚下腹。
“夏荷薷姓夏可不姓凌,更別提她以前還是人盡可夫的歌女。這種人只會令我們凌府蒙羞,我讓她去靜慈庵靜修還是看在二爺?shù)拿孀由希菜闶侨手亮x盡了。”
頓了頓,凌何氏清了清嗓子,復(fù)又說道。
“妍姐兒,別怪我沒提醒過你,你若是心疼你娘,就帶上你的東西跟她一起滾。反正夏荷薷這種人,我們凌府,是怎么也不會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