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公子您出身高貴,自是不知道我們這些跑鏢的苦,我們這一趟鏢下來,能拿到的就是那么幾錠碎銀子。這要是沒出事還好,一旦出了事,那就只能自認(rèn)倒霉。自己賤民一條,死了倒無甚關(guān)系,只是家中若有妻兒老小的,就免不得為難了。”
說道動情處,李快嘴嘆了一口氣。
“幫里有兄弟攤上這樣的事,像我們這種孤家寡人,無甚親戚的,就偶爾幫扶一下。唉,干我們這行的,腦袋都是別在褲腰帶上的。”
一番話說得書雙有些動心,連眼眶都紅了。云韶卻是不為所動,捏著她那玉潤的下巴,正仔細(xì)思量著什么。
正談話間,馬車卻突然停了下來,李快嘴也顧不上吐苦水了,連忙拉緊韁繩,沖到前面。
一看,嗬,了不得,馬路正中間,居然躺了一個渾身是血的男人!
這條道以險要著稱,除非是大軍過境,一般鮮少有人來。這男人是怎么回事,竟在如此荒涼之地受難。
云韶也跟著跳下馬車。旺財汪汪著叫了幾聲,沖到最前面,趴在那男人跟前,歪著頭不知道在干啥。突然,那男人動了一下,喃喃念了兩句微乎其微的不知道是什么話,就又暈死過去了。
這一下,可把旺財嚇得不輕,它連著往后跑了好幾步,對著地上的男人狂吠。
“李大哥,那人還沒死,咱們趕緊把他救上來。”
云韶提醒著,李快嘴后知后覺,回過神來。找了幾個大漢將男人抬上車尾。將男人的傷口都敷上了金瘡藥,又湊了一件干凈的衣服給他換上。
這般折騰了有大半個時辰,書雙才打了水來,用濕毛巾為男人擦掉了臉上的臟污之物。
那個滿身是血的男人終算露出了真面目。
高挺的鼻梁,眉眼比祁國人要生得深邃,出落也更為高大,特別是他的耳邊,還掛著一個偌大的圓形耳墜。
云韶盯著這位男子,眼里滿是不可置信!
這個男人!
當(dāng)這個男人露出了真面目,人群中也開始騷動起來。
祁國男人,可不興穿耳打洞,帶這些玩意。單憑這一點,就可以肯定這個男人不是祁國人了。
“云公子,這不會是流寇一黨吧。”
人群中有人默默地道出了大家的心聲,畢竟在這個戰(zhàn)火一觸即發(fā)的生死關(guān)頭,誰都不敢掉以輕心。
云韶收回心神,輕咳了幾聲。
“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我們總不能看著他不管吧。”
表面上她是在與眾人商量,可在場的每個人都能感受到她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來的,那股你若不從我便滅之的強大殺氣。
“云公子,你若想救他,便把他帶上吧。只不過我們再有幾日就要進(jìn)城了,這男人是肯定進(jìn)不了城的,云公子你還是得想個辦法,早日安頓了他為好。”
李快嘴吩咐了幾句,便著人將男人抬上了馬車。云韶跟著他們登上馬車,望著那個靜靜躺在一堆戰(zhàn)衣中的男人,竟有些晃神。
倒不是云韶菩薩心腸,只因這個男人的容貌,像極了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