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一次否定了自己的猜想，廚房那里傳來滋滋滋的聲響，以微走過去，看到小米窩的背影，站在那兒。

“有點餓了，你要來一份嗎？”

男人回過頭來說。

以微點了點頭，“嗯。”

片刻后，東西準備好了。炒得挺有水準的意面，陪著一小碟水煮菠菜，看樣子頗為可口。小米窩把叉子遞給以微，“我有點搞不懂你…你們女人，這種情況不是該立馬打電話給丈夫男朋友嗎？”

確實該，卻不想。

以微吞下一口面條，“這不是沒事兒嗎？”

“要是有事呢？”男人反詰，“我真是想不通，挽留不是女人的本性嗎？你到底有沒有一點身為女人的自覺？讓他擔心，讓他知道有多在乎你，不是好事嗎？”

以微繼續吃面，沒說話。

小米窩也沒接著說。他不喜歡廢話。

沉默了許久，以微才說的，應該是想了很久的，“我跟他認識了二十年了，我們在一起根本就是…”

她沉沉地嘆了口氣，“就是個意外。我知道他的難處，不想讓他選，讓他猶豫。”

“你這是在逼他沒得選！”小米窩頓時咬牙切齒，“吃好了，給他打電話，讓他接你回家。”

說罷，他又加了一句，“抱歉，我沒車，也不會開車。”

以微沒告訴小米窩，往常的這個時候，子謙的電話早就來了。

她只是哦了一聲，折身進洗手間，給子謙打了個電話。

如她所想，沒有接通。

站在洗手間的鏡子面前，以微看著自己木呆呆的面孔，拿著手機，聽著那一句“對不起，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無法接通”，然后關機，然后捧了一把冷水，撲在臉上。

多少刻意清醒，終究躲不過一時懵懂。

以微笑了笑，也好，接不通的電話，也了斷了她的奢望。

也許是因為過了太久，小米窩在外面敲門，以微扯了張紙巾擦干臉上的水漬，打開門。

“電話不通，我打車回去吧…”

她攤了攤手，小米窩皺眉，“我給你去打電話。”

－

那邊子謙正在洗手間狂吐不已，晚上的應酬，讓他不得已多喝了幾杯，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心情糟糕，才倆杯白酒下肚，就不行了。

推辭說不勝酒力，卻還得陪著笑臉喝下去。

回家時滿以為會見著她，卻只有一條狗，和一個煩人的小七。

他從來沒有那么討厭過顧小七。

他抖著肩膀，哭著對顧小七喊，“你夠了，別來破壞我的幸福了！我一沒得罪你，二沒拋棄你，你憑什么要一天到晚折騰我啊！”

“呵呵…”顧小七的影子在他面前晃晃悠悠，他想起那個深黑的夜里，醫院漫長的過道里，她滿身傷痕，躺在病床上，醫生面無表情，“把醫藥費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