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姐。”林海鵬從里面出來以后不解地問她。

林玉寒沒有回答他，只是不停地往前走，林海鵬忍不住又問了她一句。

“沒想過，我什么都沒想過。”林玉寒尖聲地叫了起來，她不想聽林海鵬說什么，因為她此時已經面臨精神上的崩潰，“你有沒有替我想過，這些年來我過的是什么日子？我好不容易遇到一個欣賞我，愛我的人，可是你卻一點都有同情你的姐姐，相反還要去破壞我好不容易取得的那一點點成績，海鵬，你想過我的感受嗎？”

“可是這條路是你自己選擇的，沒有人逼你。”林海鵬也忍不住了，他不想沖著姐姐大吵大叫，可是他這么多天來的忍讓絲毫不能讓她清醒半分，“你始終是這么自私，你從來沒考慮過別人的感受對不對，沒考慮過大哥，沒考慮過宇文浩的老婆，他的孩子，沒考慮過你弟弟，你又把他推到了一個尷尬的境地里面去了，你自私得讓人受不了，你的世界里只生活著你一個人是嗎，那些和你有著割不斷的聯系的人呢，你想就這樣把他們撇到一邊，當他們不存在是不是？”

“是的，我不想再見到你，不想再見到和我有關系的人，我恨你們這些人，因為你們從來沒有替我著想過，沒想過我這么我年來是怎么過來的，卻站在那兒說著一些無關緊要的話，來抬高你們自己，你們就不自私嗎，你們就那么高尚嗎，那你為什么還來這兒，你完全可以忘記我，完全可以忘記你這個自私的姐姐，永遠不來見她，可是你為什么來這兒，為什么？”林玉寒撕聲地吼叫著，淚水布滿了她的臉頰。她拼命地捶打著弟弟厚實的肩膀，發泄著內心的痛苦與不安。

林海鵬第一次這么近地觀察著姐姐，她的臉上有許多細碎的皺紋，青春的光澤已經遠離了這張美麗的臉，她已經不再年輕了，歲月無情地在她臉上留下了記號，對一個漂亮的女人來說，最大的敵人就是時間，那無情流逝的時光帶給她們越來越多的心靈上的折磨。他沒有阻止姐姐的擊打，對他來說姐姐能這樣反倒是一種好事，可以讓他們都感覺好一些。

“好了，姐。過去的一切我不想再提了，我這就走，和朋友告別一下我就走。你也要好自為之，要知道人不能做事太絕了，你也要給自己留一條后路，因為這世界上的事情并不是你一個人就能左右得了的。”林海鵬強忍著淚水，他本來還要說很多很多的話，可是現在他什么都說不出來了，他只有在心底默默地祝福姐姐，希望她獲得幸福，可是又不希望她的幸福是建立在另外一個女人的痛苦之上，對他來說這同樣是不能接受的，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我沒有能經常地來看你們，不要恨我，姐。”

“我不恨你,從來沒有恨過。”林玉寒看到弟弟的衣服上已經被自己的淚水濡濕了一大片，她看著那片淚水，抬起頭來，幾乎是哀求著問林海鵬：“海鵬，如果我真能和宇文浩走到一起，你會接受他嗎？”

林海鵬沉默了，他不能回答這個問題，因為在以前他回答過同樣的問題，可是那答案是錯的，他不能保證今天就能回答正確，不能保證今后姐姐就能永遠幸福。他望著姐姐那哀求的目光，第一次意識到她的內心其實很脆弱，她的生活并不是自己所想像的那樣，有著美好的未來。

過了好一會兒林海鵬才適應了舞廳里的光線，他知道宇文濤是好心，讓他出來散散心，可是他感到自己和這伙年輕的朋友之間沒有什么共同語言，他一個人悶悶地坐在那里喝著酒，同來的吳娟和男伴跳了一會兒便來到了他的桌旁，吳娟很大方的把自己的男朋友介紹給林海鵬：“這是我男朋友，你叫他小王就可以了。”

林海鵬點了點頭，伸手和他握了握。吳娟仔細地看了看他說：“你傷的不輕啊，怪不得宇文濤這么上心呢。你在哪兒上班？”

“我不在這個城市里，我是從別處來的。”林海鵬老老實實地回答她，他不明白眼前的這個小女生為什么要問他這樣的問題。吳娟和宇文濤一樣，不管走到哪兒嘴里都會嚼著一塊早就沒滋沒味的口香糖，看到她撅著嘴在那兒不停地嚼著，實在是忍不住了，他悄悄地問她：“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只要是我能回答的。”吳娟也愣了一下，她揮了揮手說：“算了，除了我和阿王的同居時間，別的什么我都可以回答你。”

林海鵬一聽這話，傻傻地看著他們兩個，吳娟咯咯地笑了起來，她想不到林海鵬還這樣老實。

“問吧，我們還要去跳舞呢。”吳娟不耐煩地說。

“我只是……想問一下，你們為什么老是不停地嚼著口香糖。”林海鵬過了好久才說出了這么一句話。

吳娟聽了以后放聲大笑起來，她笑到最后捂著肚子說：“哎呀我的媽呀，林海鵬你可真有意思，我還是頭一次遇到你這么可愛的大男孩，阿濤的眼光就是不一樣。你想知道我們為什么愛吃口香糖是不是？因為經常嚼它會鍛煉臉部的肌肉，有利于美容，這回你明白了嗎？”

“……我明白了。”林海鵬看到站在一旁的范彬臉上掛著鄙夷的笑容，感到自己受到了傷害，他一聲不吭地站起來，想離開了舞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