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另一個世界
- 慶華年
- 涯余
- 4032字
- 2013-10-07 12:05:19
這里是另一個世界,天空湛藍,空氣清新,但不是她來時的世界。
盛宇依舊穿著來時的衣服,梳著半長不短的馬尾,iphone貌似丟了,令她驚恐的事情是:衣服褲襪都大了一個尺寸,是她變小了嗎?她飛快地環顧四周,想搞清楚這里是哪里,想照照鏡子自己變成什么樣了……
猛然間,看到了穿著破舊衣衫的老漢和老嫗路過,腳上的草鞋默默地象征著這是一個不發達的時代,他們仿佛沒有看到小宇,相互攙扶著走過,走在幾米開外的小路上。
小宇要瘋掉了,穿越時間嗎?她不明白,按照物理上的理論,只有什么物質的速度超過了光速,時光才可能倒流……時間是可以被扭曲的嗎?在黑洞或者什么暗物質里面,時間是可以被扭曲被稀釋或濃稠的嗎?如果有的話,那么以那樣的密度,人類也早就灰飛煙滅了。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要回去!”這是她唯一的想法,那個世界有爸爸媽媽,有她必須回去的太多理由。
可手里的紅寶石是黯淡的,此刻沒有了光輝,又有什么辦法?盛宇想到,第一就是把這個地理位置標記下來,從哪里來就應該從哪里回去,她要找到附近的標志性建筑,這是一個小山坡,荒草零落,天氣微涼,這個季節應該是秋季,周圍有一些稀疏的樹木和一條小路,仿佛沒有什么標志性建筑……
怎么辦?
只能自己動手做了,小宇將寶石放在褲子的口袋中,將附近所有好搬的石頭都聚集起到小路邊一米半左右的位置,即使對沾滿泥土的石頭也顧不上臟了,搬不動的就滾起來,終于湊齊了七八塊大石頭和若干塊小石頭,她的手變得干燥而紅腫。接下來,她將大石頭堆成金字塔,再填入小石頭,搭成一個較為穩固的塔。這樣的大動干戈終于被人看到了,路邊走來幾個小孩,用異樣的目光看著她。
小宇意識到這里或許不安全,看天色漸暗,周圍的情況標明這里是在郊區,等到天色完全暗下來,自己的處境就更加危險了,可能會有惡人或者野獸。
這個標記已經做得差不多了,她抬頭看到那三個孩子還沒有走遠,于是跑過去,蹲下來,溫柔地笑著地問到:“這里是哪里?怎么去城里?”可是三個孩子茫然得看著她,貌似沒有能力回答她的問題,看著她幾秒鐘就跑走了。
小宇下意識地跟上,唯一只能跟著他們了,他們是孩子,不會有攻擊性,而且孩子們去的地方應該是村莊,村莊有人群聚居,也是相對安全的地方。
盛宇跟著他們,他們也一如既往地往前走著,穿著簡單,皮膚略黑,發型零亂但卻很有活力地跑著,絲毫沒有現代小朋友的防備與警惕。小宇一邊觀察著他們,一邊思緒萬千:這里是什么年代?是什么地方?要不是看到了人類,都不能確定還在地球上……
記得書里面提到的時光倒流,運用的理論是來自遙遠的星球的光的反射需要穿越千年的原理,但是鏡像的世界其實并不存在,只是鏡像的光而已。
“在村莊里要如何不被當成異類?先得弄一套衣服鞋襪才行”,她想著,便走到了村莊邊,孩子們繼續在向前走,小宇思索著等天黑一點再進村,被越少人看到她的奇裝異服越好。
她躲在村莊旁的樹林里,默默地等著天色漸暗,焦慮也不斷地產生,害怕樹林里出現野獸,害怕出現流民惡匪,而她,什么防身的武器都沒有……
想到這里,她也不愿意等待了。而是低頭悄悄向村莊走去。
到了村莊,經歷了一路上若干村民驚異的眼光,小宇只能低頭不語,此刻的自己,灰頭土臉,衣衫上都是灰塵、霉味,摔紅的手掌和越來越餓的肚子,堅強如她,都欲哭無淚了。她走到村莊深處,看到一戶人家,女主人出來將雞趕進雞籠,瞥見女主人一臉的淳樸,她決定今晚就躲在這家。
于是,她在這戶人家周邊找了個隱秘的位置躲起來,等到天黑,餓得難受,更悲催的是,她發現女人將所有量在外面的衣服都收進去了……估計布在那時也是很貴的東西,所以要收起來吧……
小宇身上的紅色運動外套還算比較厚,能夠應付當下的氣溫,她透過那爬著黃色爬山虎的圍墻,看到了院子里的概貌,晚上就住他們家的雞籠的柴棚里吧,她盤算著。夜深人靜的時候,她腳踩在搬來的石頭和樹皮上,用力撐一下雙手,猛抬右腿便翻上了圍墻,還好沒有鐵絲網,她心想。
然后她盡可能輕輕地跳下去,順著慣性蹲下去,好在這戶人家沒有養狗,并沒有驚起太大的動靜。拖著疲憊不堪的身體,她走到柴棚下面,摸黑從稻草堆里抽出干草來開始鋪床。她在想:人的適應能力很多時候超出自己的想象力,這樣的環境居然都可以生存……
她精疲力竭地躺下去,粗糙的稻草磕著身體,但是星空確很美,多少年都沒有見過如此璀璨明朗的星空。小宇帶上運動服后的帽子,睡過去了。
清晨,伴隨著雞鳴聲,小宇醒來了,空氣微寒中帶著清新。這家的主人還未醒來,小宇悄悄地離去了。固然腰酸背痛,但是人卻是清醒的。
走了幾步,肚子卻開始更加餓了,腳下的路也越來越寬闊,行人漸漸多了起來,看來這是一個正確的方向,路人基本都朝著這個方向,應該也是往一個較為繁華的地方走去。小宇旁若無人地行走著,無視她的奇裝異服帶來的注目禮。
終于,遠遠地望見了一個巍峨的城門,“想必這是這個時代的一座大都市”,小宇想著:從古至今,人們都有往大城市擠的風潮,大城市生活成本高,也是自古便是,顧況對白居易說過“米價方貴,居亦弗易”,來形容長安的高物價,即便如此,長安依舊吸引著白居易這樣的大才子,就像今天的一線城市吸引著中國各地的人才一樣。
思索著,不覺便來到城門腳下,然而城門口有三四位官兵把持,想著自己穿著運動衣運動鞋的盛宇,很可能被當成可疑分子,小宇只得隱蔽到角落想辦法,沒有這個時代的貨幣,眼下也沒有好辦法。
正焦急著,她看到一頂轎子,被眾多家丁簇擁著,抬進了城門,只在經過城門口時掀起了轎上的車簾,有點像現代的車輛過收費站的情景。小宇想著,只能想辦法混在這種人隊里面進去,官兵們會顧忌她是大戶人家的家丁而不仔細盤問。于是,她摸摸褲子口袋中得紅色寶石,果斷地脫掉惹眼的大紅色運動服外套系在腰間,里面暗綠色的方格長袖休閑襯衫顯露出來,然后解開馬尾,披散開來的長發遮住臉龐,略大一號的襯衫下的身軀略顯瘦弱。她快步走到另一隊人馬后面,這是一頂比先前更氣派的隊伍,有兩頂轎子和十來個隨從,小宇默默的走到末位的一匹駿馬邊,牽馬的傭人驚奇地望著她,卻也沒有說話。
就這樣走到官兵們面前,官兵們果然只是與兩頂轎子中的人打了聲招呼,便示意大家進去,小宇便慢慢地用高高的駿馬作掩護走進了城門,只有一位官兵投來了訝異的眼神,也沒有追問。
進城大約幾十米的距離,小宇便故作自然地與此隊人馬分開,走進街頭旁的巷子里。當務之急是要弄些當代的衣服,她想。
沒有收入,不能購買,難道就只能偷了嗎?偷雖然稱不上十惡不赦,但是萬一被抓到了怎么辦?小宇郁悶地轉悠著,思考著,肚子越來越餓,這種感覺從未有過,一種如何生存下來的壓力鋪面襲來。她鎮定住自己,努力地思考,這個時代,應該仍舊有教育與私塾,她可以去當教授知識的先生,或者干些幫人寫信的活計,實在不行,去餐廳洗碗做飯端盤子總是可以的。思考著行路,便來到一戶人家。
這家的主人將一些衣服晾在門外的竹竿上,其中有一件暗粉色的女士衣服,小宇猶豫了一下,走過去,輕輕地拿走了那件衣服、一塊方布和旁邊的一雙布鞋,沒有辦法,就算要找工作,也要一件合乎時宜的衣服……
接著,她快步走到一個無人的暗處,將自己的外套和襯衫放在方布中包起來,打成一個包裹,將那件女士衣服罩在白色T恤外面,裙擺里面還穿著來時的休閑布褲,布鞋略大,勉強還能穿。她拿起包裹,快步遠離這條巷子,心中在想,這些應該是這個大戶人家家丁的衣物,等到她們開門后發現不見了,自己就有好戲看了,想著便加快了步伐,心中有些內疚有些堵。
來到更為繁華的地段,小宇看到很多擺攤的小商販,和一些熱氣騰騰的早點,但是苦于沒有錢,她也只能看著,心中焦慮。
步行著,她看到一家商鋪,門口的小旗上赫然寫著“當”,小宇漂亮的雙眸一亮,徑直走過去,她可以將襯衫當掉,當多少算多少。原本打包帶著這些東西,是因為舍不得自己來時所帶的一切,也期盼奇跡發生,她能夠回去,彼時再穿上這些衣服,然而解決伙食成了主要矛盾,而外套可以在夜間御寒,暫時不能當掉。
她觀察了路上女士的頭發,基本都梳成了發髻,于是她將頭發簡單地盤成一個發髻,用手上戴著的黑色皮筋固定好,再整理了一下衣服,大步地走過去。
她走到當鋪中,拿出疊好的襯衫,微笑地走到掌柜前,說道“我家公子有一件來自異域的布料做的衣服,顏色款式均很特別,公子命我替他當掉,不知您這里愿意出多少錢?”這個墨綠色主色調的格子襯衫,只能說成是男生的衣服了
掌柜抬起頭,打量了一下這個年輕女子,見她生得十分精致,皮膚吹彈可破,口齒清晰,聲音悅耳,貌似不像一個丫鬟,再看看這件衣服,大約九成新,布料確是她沒有見過的,輕薄柔滑,顏色也十分特別:以墨綠色為主基調,還有四五種其他顏色的線條,縱橫交織,也不是刺繡的,印染也很難染出這么多種色彩,只是款式有些怪異。掌柜想來,雖然款式沒什么用,但可以拆了做一些小物件或者飾物。
掌柜精明地看看小宇,小宇微微一笑,眼力溢出來一絲自信。掌柜感到了這丫頭的一絲氣場,拿出了四塊碎銀,算是不小的一筆錢了。小宇心里已經很滿意了,但還是說:“我家公子急著趕路,需要一些零錢,可否再加一些銅板?”掌柜的中年大叔于是無奈地說:“好吧,再給你加點。”給了小宇一小袋銅錢。
她突然想到了這段時間一直都沒好好看過自己,擔心自己可能不僅僅是身高變矮了一點點,相貌也可能變了,她于是問掌柜買個鏡子,最便宜的那個,掌柜略帶奇怪的看著她,給了她一個小鏡子。
小宇強作鎮定地慢慢舉起小鏡子,看到的是一張熟悉的臉,但卻不是她此時的歲數,大約是十四五歲的樣子,精致清秀的眉眼中更顯一分稚嫩,印象中大約高一那一年……
“怎么會這樣?”她心想,驚奇地望著鏡子中的小臉,掌柜的眼神更加疑惑了。
小宇清醒過來,知道自己現在無暇顧及變小七八歲的原因,結果已然,如果不能改變結果,那就只能接受,為將來考慮。她默默地帶上錢,分了一小部分在外套的口袋中以防丟失。
她估算著,銅板應該夠吃飯,銀子應該夠好些天的住宿了。
于是,她了解了一下幾個早餐店鋪的價格,買了包子和雞蛋,吃了早餐。卻并不急著買衣服,她想著,穿著低調點挺好,盡快找個安全的客棧住宿才是當務之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