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子希回到家的時候有些晚了，但是莫子熙也還沒回來，早在她到家之前，就收到莫子熙發來的說今晚要加班的短信。

夕陽落下，黃昏的陽光透過紗簾，公寓里一片橘色，夏子希脫了鞋走進去，剛把餐盒放在桌上，手機鈴聲突兀的響起。

“你好，我是夏子希。”

……

“好的，我知道了，……我明天有空，……嗯，我明天會過去的，麻煩醫生了。”

夏子希此刻睡得極不安穩，身子像在大海里飄蕩著，浮浮沉沉，一個海浪打來，正中她的腦袋，讓她疼得想要尖叫，只是身子扭了扭，想要睜開眼睛，眼皮卻沉重得像鉛一樣，怎么樣也睜不開。

第二天夏子希醒來，仍是沒見莫子熙，想著昨天醫生打來的電.話，她簡單了洗漱了一下，吃了早點就打的到醫院去了。

醫院人一向很多，夏子希在大廳的候診室等了許久，終于輪到她了。

“夏子希小姐嗎？”醫生看了看檢查病歷，照例問了一下。

“我是。”

“您上個禮拜暈倒被送過來我們醫院，我們給您做了個檢查，發現你……腦部里有顆半拳頭大小的腫瘤。”

“腫瘤？”

夏子希有一剎那不知道醫生在說什么，她的嘴唇泛白，漆黑如玉石般的雙瞳空洞茫然，雖然在電.話里醫生叫她過來，她有想過可能她的身體出了點什么問題，最近一直頭疼，可是……腫瘤……

過了良久，夏子希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飄蕩在空氣中，空空洞洞：“……確定是……腦瘤嗎？”

醫生見慣了得知自己得了這樣嚴重病的病人，通常都會痛哭，或者大吵大鬧，一下子崩潰，而眼前這個人，雖然臉色一下子蒼白得可怕，卻還是十分冷靜，這樣的冷靜，卻更讓人心驚……

辦公室里忽然一片死寂，仿佛空氣都被抽走了，窒息般的難受……

醫生輕咳了一聲，不敢再看這似是絕望了的病人，略帶同情的說：“你們家的人有沒有誰曾經得過這樣的病，腦瘤是會遺傳，如果有之前治療的資料……”

——遺傳嗎？

“我媽媽就是因為腦瘤去世的……”

夏子希腦海里忽然浮現出她媽媽在病床上的樣子，彌留之際，痛苦萬分，原本那樣漂亮，光彩奪目的媽媽，被病魔痛苦的折磨成那樣子。

醫生聽到夏子希的回答，憐憫的看著她，但是，身為醫者，他要做的不是同情，而是治療：“如果你手上還留有你母親之前病例資料，請帶過來，我們研究一下，可以提高手術的成功幾率。”

這些天來那些銳利難忍的疼痛，都是因為自己得了腦瘤嗎？

媽媽強忍疼痛的樣子，忍受不住疼痛的呻吟，以及那層薄薄的白布蒙上之前那灰白的臉色，消瘦的身形……

自己也會變成那樣嗎？

會……

——死嗎？

“那現在如果治療的話，成功幾率，是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