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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楚清找到孩子

昨夜百合二十八

楚清到達安微省會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的晚上了,她從火車站下車之后顧不得身體的疲憊,顧不上已經兩天水米未盡,急忙打車往人民醫院趕去。這個時候,她心里已經被孩子填的滿滿的,一心只想快點見到孩子和那對夫婦,不知道孩子現在的病情怎么樣了?還有沒有救治的希望。

白血病,那是多么恐怖的字眼啊!自己的孩子還那么的年幼,未來的路還有那么長,他甚至還不知道這個世界究竟都有什么值得他去追求的東西,難道就這樣的被病魔所打敗嗎?不,楚清絕對不允許,她一定要帶著自己的孩子和天斗,哪怕是違反自然規律、違背天理倫常,只要有一點點的希望,就不能輕易的說放棄。

這幾年,她什么事情沒有經歷過,先是父親遭遇車禍慘死,接著家里面被法院查封凍結,母親病故,懷孕之后又被人拋棄,丟掉工作,住進監獄。楚清這個可憐的富家女已經經歷過了太多的悲歡離合,經歷了太多的艱難曲折,還有什么事情可以打敗她呢?

孩子,那是楚清對這個世界的唯一希望,她這么多年沒有見過孩子了,甚至不知道孩子是高、是矮,是胖、是瘦,她還沒有告訴孩子自己才是他的親生母親,還沒有給他講述屬于自己的故事,蒼天就要讓她和自己的骨肉分離嗎?坐在出租車上,看著窗外閃過的景物,想著這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楚清惱怒的看著黝黑的天空,看著那閃爍的星星,她暗暗的發誓:“我一定要和天斗一下,我總是相信人定勝天的,只要心理面有一個希望,那么,任何時候生活都是充滿了希望”。

車子在高架橋上面走了許久,才回到地面上,到達了省城人民醫院。下車之后,楚清丟給司機二百元錢,拎著簡單的行李包就往住院部跑去。然后,又來到詢問處,打聽孩子在那個病房,但是楚清都不知道孩子叫做什么名字,記事簿上面居然沒有登記家長的姓名,楚清只能憑著孩子的年齡來判斷那個是自己的孩子。可是,同樣五歲的孩子就有將近十多個,而且都在不同的樓層,這可難住了楚清。

離開詢問處,看著高高的樓層,想著自己的孩子可能就在那個病房里面正在受苦,楚清冷笑著望著高樓,不屑的說:“不就是一棟樓嗎?別說是十幾層了,即便五十層,哪怕今天晚上將我的腿跑斷,為了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于是,楚清拎著簡單的行李,開始一層層的往上面跑,一樓那個孩子不是?二樓那個孩子也不是?五樓那個孩子也不是。到七樓的時候,一對四十多歲的夫妻跪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哭著、喊著自己孩子的名字,訴說自己多年不育,好容易有了孩子,偏偏又得了這種絕癥,旁邊幾位護士推著孩子的尸體慢慢的往前走.

那一刻,楚清停住了腳步,不知怎的心中有種強烈的不詳的預感,感覺自己和這個死去的孩子好像是那么的親近,她周身的血液完全凝固了,她眼睜睜的看著孩子的尸體從自己的眼前。許久,她才跑過去,沖到孩子的車身旁,顫抖著手,揭了幾次才揭開孩子身上的白布。

瞬間,楚清心中的一塊大石頭突然落地,那不是她的孩子,臉上的鼻息處沒有黑痣,而且孩子都已經十多歲了,那顯然不是自己的孩子。這時候的楚清,雙腿已經酥軟,以前她從來不覺得死亡意味著什么?后來父母親的離世,又這般血淋淋的面對死亡,楚清的心中對待死亡才有了深刻的認識。

到達九樓的時候,楚清已經覺得自己完全沒有力氣了,不但是身體上的疲憊,更有心靈深處的震撼。904病房就那么矗在那里,楚清想著這里會有自己的孩子嗎?以前常說最遠的距離也就是最近的距離,世上最痛苦的事情莫過于跟自己的親人擦身而過,更不知道那是自己的親人,那是世界上最最悲哀的事情,楚清不希望這樣的悲劇降臨在自己的身上。如果,在找不到自己的孩子,那么她的精神狀態將會徹底崩潰了。

她站在病房門口,從門口的小玻璃窗看見里面有一對年輕的夫妻守著病床上面的孩子。只見那孩子全身都是各種管子,還輸著液,不知道怎么回事,楚清的心臟砰砰跳個不停,楚清看不到孩子的臉,但是卻有種幾乎窒息的感覺,一種非常奇妙又無法用語言來表達的感覺。

“咚咚”楚清輕輕的敲了一下房間的門。“誰啊”一位年輕的胖胖的女人透過玻璃窗看著外面的楚清,冷漠的問道:“你是誰?有事情嗎?”

“我”楚清一時之間不知道怎么去解釋,便著急的問道:“請問你們是劉拴柱和張曉芬夫婦嗎?”

這時,坐在床前的男人也走過來,冷冷的說:“我們是,你是哪位?我們認識嗎?”

“原來真的是你們,我終于找到你們了”楚清說著,腿也一軟,幸好那女人及時扶了她一把,才沒有昏倒在地上。

女人扶住她來到病房里面,楚清卻幾乎是匍匐著來到孩子的病床前面,她輕輕的撫摸著孩子那已被剃光了的頭,看著孩子那張消瘦泛黃的臉,還有孩子鼻息處的黑痣,淚水再也無法抑制的落在孩子的臉上。

“你誰啊!你”男子拉著她,生氣的說:“你這女人是不是瘋了,這么晚跑到我們病房,你是不是精神病啊!趕緊給我出去,否則,我對你不客氣了”。

“不要,不要”被拉到病房門口的楚清一個箭頭又撲在孩子的病床前,哭著說:“我的孩子,我的好孩子,媽媽終于找到你了,終于找到你了,你醒醒啊!你看看媽媽啊!”

剎那間,那對夫婦都愣住了,孩子也突然從睡夢中醒了過來,他睜著天真純凈的眼眸看著楚清,那長長的睫毛往上翹著,眨巴眨巴的望著楚清,奶聲奶氣的說:“阿姨,你怎么哭了,你的孩子是不是也病了啊!阿姨不哭,等明天我去陪你的孩子玩,我會講笑話給他聽,那他打針的時候就不會痛了”。

聽著孩子乖巧的話語,楚清再也抑制不住心里的悲痛和委屈,放生痛苦起來。那對夫婦瞬間也明白了,他們當時在BJ領走孩子的時候,就是怕有這一天,所以才離開了BJ打工的地方,顛沛流離到處打零工,去年的時候孩子病了,夫婦倆沒有放棄孩子,不惜賣掉家中的老宅,舉債給孩子治病,但是沒有想到這一天這么快就來了。

看著哭的肝腸寸斷的楚清,一旁的劉拴柱狠狠的看了她一眼,聲音異常冰冷的說:“你出來吧!有些話還是不要讓孩子知道的好,孩子已經好多天沒有說過囫圇覺了,讓孩子安靜會吧!”

這時,孩子給楚清擦去眼角的淚水,那嬌嫩的小手上面滿是針眼,楚清心里疼了又疼,這么小的孩子那里經得住這樣的折騰啊!

孩子又很乖巧的說:“阿姨不哭,我打針都不哭的,你看我手上這么多針眼,都是打針的時候留下的,但是我沒哭一聲的,媽媽說我是堅強的小男子漢”。

“對,對”楚清看著自己的孩子,怎么都看不夠,她含著眼淚笑著說:“好孩子,阿姨知道你很乖巧、很懂事,阿姨是你媽媽爸爸的好朋友,聽說你很堅強,特意來看你的,你在這里好好睡覺,阿姨跟你爸媽談點事情”。

那孩子懂事的點了點頭,甜甜的笑了笑,又閉上了眼睛。楚清輕輕摸了下孩子那完全沒有血色的小臉,這才隨著那對夫婦走出了病房。

大家來到走廊盡頭的休息處的椅子上面坐下,楚清從包包里面掏出孩子的出生證明、送養手續,還有孩子的百天照片遞給那對夫婦。雖然,已經事隔了五年,但是孩子的大致輪廓完全沒有改變,特別是鼻息處的黑痣是那樣的觸目驚心,張曉芬看著那些材料和照片,險些暈倒。

接著,楚清又講述了當年自己如何坐牢,以及汪紅玉如何騙了妹妹抱走孩子,也講述了自己在BJ和安微的遭遇。

最后,楚清跪倒在他們的面前,飽含深情的說:“我知道你們撫養了孩子兩年,與孩子已經有了深厚的感情,我非常感謝你們對孩子的撫養,在孩子這樣的時候依然不離不棄,我代表孩子給你們跪下了”。

張曉芬看著楚清,雖然這個孩子與自己沒有任何的血緣關系,但是自己也精心的撫養了兩年,甚至為了孩子現在連家也沒有了,她無法接受孩子被楚清帶走。

那個男人則暴怒的吼道:“我不想聽你編造的故事,孩子是我們的,誰也別想把他帶走,你趕快離開這里吧!我們不想在見到你”。

“拴柱”楚清認真的說:“我知道你很愛孩子,但是請你理智一些,孩子得的是白血病,在醫院了這些天你們也該明白,孩子的病癥只有換取骨髓才能夠救治,而我這個媽媽出現的話,救治的希望就更大一些,你如果把我趕走,也許就是趕走了百分之一的希望,你如果真的愛這個孩子,你忍心放棄這樣百分之一的希望嗎?”

看著靜靜沉默的夫妻二人,楚清從地上起來,感恩的說:“你們的心情其實我完全能夠體會,我們都是愛孩子的,還有一點那就是,我們都希望孩子能夠健健康康,笑著鬧著跟同學嬉笑玩耍,就是有一丁點的希望,我們都不能拒之門外啊!孩子,已經丟失了這么多年了,你們認為我是會輕言放棄嗎?就算是拼著我自己的性命,我也要救治我的孩子,也不會再次讓我的孩子從身邊溜走了”。

那對夫婦最終還是被楚清給說服了,楚清答應會幫助他們建立新的家,暫時還不告訴孩子真相,等孩子的病稍微好些的時候再讓他們離開。

接著,韓曉晴、汪紅玉、楚瑩都急匆匆的趕來了,甚至辛顥得知消息之后也馬上從國外飛回來了,就連老家的柯巖父母、羅欣也都來了,連楚清最想不到的陳子建一家人也回來了,大家一起來到主治醫生的辦公室,抽取骨髓,看是否有適合孩子的骨髓,愛的延續在這里一幕幕的上演著,感動著所有在場的醫護人員。

抽取骨髓之后,柯巖一家人就飛回老家去了,臨走的時候,楚清感動的說:“柯巖,真的很感謝你!我真的沒有想到,你和羅欣會一起來看望我的孩子,我不知道說什么才好,唯有感恩”。

“楚清”柯巖拍著她的肩膀,靜靜的說:“其實,有些時候不管是得到還是丟棄,都是對生命的一種歷練,就像是我和羅欣,直到我們真正的分開以后,才知道那個適合自己的其實一直在自己的身邊。我和羅欣都祝福你,希望你找到孩子之后,可以給孩子一個嶄新的開始,也給自己一個新的希望。”

陳子建夫妻抽完骨髓,留下一筆錢之后就悄然離開了。接著是柯巖走了,而汪紅玉和韓曉晴本來也是要一起留下來照顧孩子的,但是無奈BJ那邊的事情太多,兩個人如果都走了,會所和酒吧都沒有人照料,那是辛顥和高總曾經共同經營的事業,大家都不允許出現一絲絲的閃失。

于是,兩個人抽取骨髓之后,只好先行離開了,臨走的時候,汪紅玉很嚴肅的說:“楚清,謝謝你對我的包容,還有你那顆金子般珍貴的心靈。既然這次,辛顥回來了,你不能在放他走了,我希望看到你、辛顥,還有孩子一起病愈之后回BJ,我們趁著年輕一起奮斗”。

在住院部門外,看著她們踏上車子離開,楚清淚水漣漣,只是不停的揮手,身旁的辛顥精神狀態似乎好了許多,但是兩個人似乎突然之間陌生了許多,楚清心里不由得一陣難過。當辛顥看著楚清手臂上面纏著的紗布,還是很心疼的說:“楚清,你真是太不會照顧自己了,怎么可以把自己照顧的傷痕累累呢?”

“沒什么”楚清看著辛顥那雙深沉的眼眸,與他的過往也如電影蒙太奇畫面般一點點的閃現在自己的眼前。許久,她才深情的說:“辛顥,如果外面住不習慣的話,可以試著回來,我們大家都在等著你回來,曉晴一直守在你的身邊默默關注著你,我不相信你感受不到,她是個好女孩,你如果放棄一定會后悔的”。

“姐夫”不知何時,楚瑩俏皮的閃現在他們的旁邊,楚清的臉登時就紅了,楚瑩打趣道:“姐,我是喊姐夫呢?你怎么就臉紅了啊!”

“哎呀”楚清羞紅的臉,佯裝著要擰妹妹的樣子,嬌嗔道:“你這孩子,真是越大越沒規矩了,小心將來沒有人敢娶你回家”。

楚瑩笑著擁住楚清和辛顥,壞笑道:“那我就和姐姐、姐夫一起過”接著,她又認真的看著辛顥,仔細探究了半天,才莞爾笑著說:“我在路上就聽說了你們的故事,我就不明白了,明明倆個人心里有彼此,為什么把這簡單的愛情鬧的這么復雜呢?我要是愛一個人,我必定會告訴天下的人,不像你們這樣若即若離,我希望你們不要在擦肩而過了,否則一定會后悔的”。說著,她把兩個人的手合在了一起,但是楚清和辛顥最后都抽開了自己的手。

楚瑩看著他們,一臉的凝重,實在不明白明明是兩個相愛著的人,為什么在愛情的面前要做逃兵呢?還是姐姐心里根本沒有忘記過藍小龍,始終沒有辦法接受新的感情呢?

看著一臉懵懂的妹妹,楚清淡淡的笑著說:“這些事情還是以后再說吧!現在孩子還在那里病著,我實在是沒有心情考慮這樣的事情,一切都等孩子病好了之后再說吧!”

等待配型骨髓成功的日子是痛苦的,楚清的每一天都像是在刀尖上面走過,她真的不知道結果是什么?如果配型都不成功,孩子就真的沒有救治希望了,因為醫生說孩子已經沒有多少時日可以等待了,如果,如果孩子出現了什么意外,楚清知道,支撐自己活下去的柱子一旦坍塌,那么自己,也必定會孤獨的死去的,孩子不能死,她也不能倒下。

不久,辛顥心事重重還是離開了這里,他也不明白自己為什么要離開,自己明明沒有忘記楚清,但是和她在一起的時候,腦子里面卻不停的閃動著高洋洋的臉龐,他知道,自己還是需要時間的,所以,他還是看著楚清失望的眼神,再一次離開了。

已經是夏末了,天氣增添了許多涼意,楚清轉了幾家商店才買來幾支百合花插在病房的花瓶里面,孩子天真高興的說:“阿姨,這是什么花啊!很好看,也很香呢?我好喜歡”。

楚清憐愛的看著孩子,喃喃的說:“龍龍,是百合花,是阿姨和以為一位叔叔曾經最喜歡的花,叔叔說過,做人就要做一顆恬靜淡遠的百合花,雖然并不嬌艷、也不爭奪名利,就是那么靜靜的吐露自己的芬香。”

看著孩子認真的聆聽,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楚清又很認真的說:“知道阿姨和叔叔為什么喜歡百合花嗎?”

“不知道”孩子輕輕的搖了搖頭,楚清接著說:“百合花有很頑強的生命力,如果,一顆百合花死亡了,只要它的根莖還在,那么你就不要丟棄,來年春天的時候只要給它一滴水,那么,它就可以活下去。孩子”楚清走到他的前面,握著孩子有些冰冷的手,決絕的說:“記住阿姨的話,要做一顆百合樹,永遠不要放棄對生命的希望,好嗎?”

“恩”孩子似乎是懂了,懂事的點了點頭,楚清和孩子看著那清晨升起的太陽,她知道既然孩子找到了,那么也就意味著一切都有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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