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先生，不好意思，我十六年的記憶里并沒有您的存在。不知道您記憶里的那個阿離是不是碰巧跟我比較相像而已。”尉無雙用手抵在他的胸膛上，用力拉開距離，“不好意思，我不習慣和陌生人這么親近，麻煩您挪個身好嗎？”

“我的記憶沒有出錯，阿離。”

“只不過我不記得你了是嗎？”她無奈地接下句。

面對一個瘋子她無計可施，這個瘋子目前還沒有放開她好好說話的意思，她只是想知道這個人到底是有多么的喜歡吃嫩豆腐，千方百計設下這個局就是為了認個老朋友吃個豆腐？

黑暗中懾人的目光緊緊膠合在尉無雙的臉上，尉無雙心底早是千萬頭草泥.馬迎著狂風咆哮！她臉上有花嗎？還是有眼屎？看人有必要看這么久嗎！被一個男人目不轉睛地看長達半個小時，就算是鐵打的臉皮都要被燒出個洞，她會害羞的好不好！

他冰冷的手禁錮她柔軟的腰身，就像生了執念一般，兩人緊緊貼在一起。“阿離，我已經專門成立了一個研究室。”

跟她有什么關系……

“那些人說阿離的“莫煙”還是可以解開的。”

尉無雙身子倏地僵住——，眼底閃爍一絲肅殺。

“看來顧先生的確是下了一番苦工，無雙承蒙顧先生上心。”

顧戰驍將下巴擱在她的肩膀上，呼吸輕緩。“阿離，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

“顧先生，您委托霍里·金不惜出動摩爾逼我出面，究竟有什么目的。”她盯著他的眼睛，毫不避諱。“我們不妨打開天窗說亮話，雙方把事情攤上桌面來說。”

“呵呵，阿離你何時察覺到霍里·金其實是我的人？”

“調查SADE集團背景的時候，發現你曾經出席過去年科維塔主辦的慈善晚會。科維塔和霍里·金曾協議將英美控股合并，而你曾經化名德爾·莫掌控了百分之十六股份，能夠擁有英美控股百分之十六股份實力的董事很少，這么顯眼的提示你覺得我會漏掉嗎？”他做得太明顯，而她知道這場禍是避不了。

“呵呵，不愧是我的阿離。”

“顧先生，我是尉無雙，能不能不要叫我阿離？”尉無雙不悅道。她實在是受不了了，這個男人阿離長阿離短的，要不是惹不起，還真想罵一句：阿離你妹！

“你是尉無雙。”顧戰驍沒有反駁她的話，“可也是我的阿離。”他一個人的阿離。

“……”

尉無雙徹底失聲，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了。對于一個來自外星球的怪人，她覺得溝通異常困難。

“五年了，我很想你。”

“……”

“從現在開始，我不會讓你再從我身邊離開。”他親了親她的臉頰，眼底難掩溫柔。

——————

當尉無雙從克利翁酒店出來，拉開停在左車道不遠處一輛面包車的門，阿瑟正坐在他的愛機前神情緊繃得厲害。

“無雙，他有沒有傷害你！”

尉無雙疲倦地躺在皮椅上，按了按發疼的眉心。“沒有。”

“我想也是。”貝雅體貼遞過一杯咖啡，“如果發生什么的話，小沿和祈晏肯定第一時間跟我們匯報。他們一直潛伏在外窗。”

“貝雅，剛才發生什么事了？”

“只是突然見到一個老朋友。”貝雅輕描淡寫，“過去發生了點不愉快的事，他故意把我堵在外場。我們吵了一架。”

“一定是顧戰驍干的。”

尉無雙腦袋很疼，她有種無力感，關于顧戰驍，關于過去。

過去發生的種種仿佛再次鮮活起來，猶如電影，一遍遍在她腦海里閃現。她活了二十一年，關于這個男人是丁點記憶都沒有，他就像鬼魅，突然出現在她的面前，舉止親昵語氣包容，好像兩人只是一對鬧別扭的情侶。

可笑至極。

記得離開時，她不可置信：“你設這么大一個局就是為了試探我記不記得你？”

他眼里滿是寵溺的笑，“雖然這個答案我是早知道的，可還是想給自己一個希望，可惜還是我不愿接受的現實。”

“顧先生，你真的認錯人了。”她第十次解釋。

“你就是我的阿離。”他第十次執著地重復。

“你說的阿離五年前離開你了是吧。”

“是你。”

她懶得爭。“我只想勸慰顧先生一句，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既然你和阿離分開那么長時間，五年里會發生很多事，該放棄的就不要再執著了。”

顧戰驍的表情很微妙，靜靜望著她。可是她不是圣母，也不是同情心泛濫之人，她只是說實話。五年了，很多東西都會改變，包括人。

這種感覺很奇怪，當被強行加上一個不屬于自己的名稱，看到來人為這個名稱心疼，她就忍不住想要躲避，雖然她是個騙子，卻不擅長聽一個男人這樣反反復復說著情話，如果是貝雅的話，相信會比自己做得更好。

“忘不掉，也放不開。”眼前的男人緩緩開口，“可是總有一天我會讓你記起所有。阿離，你記住——，我會縱容你做任何喜歡的事，就算你想要的是天上的明月，我都不惜一切代價幫你摘下。這就是我的執念。”他拉起她的手，摸索著手腕上那條薔薇項鏈，眼底寒冰褪去，恢復方才一如既往的溫柔。

“你不能逃避。”

尉無雙心煩意亂，恨不得立刻逃離這個令她煩躁的地方。

“因為愧疚而想要彌補，即使只是相似的人。你覺得這樣做有用嗎？”她冷冷拋下這句話，頭也不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