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放下酒瓶，半瞇著眼看我，帶點戲謔的意味，“這也不肯，那也不行，那就跟我回家去。”

包廂里的其他人早已識相地安靜下來，聽到他來這么一句，都忍不住暗暗發笑。我臉上有些掛不住，提著一腔氣怒道，“先生，我們這是正規夜總會，不是你常去的那種，你搞錯了。”

“……”他被我噎了一下，不一會兒又重燃斗志，“你怎么知道我常去的是哪種夜總會？老板娘挺關注我，啊？”

此時我的中指比二十來歲小伙子的性意識都亢奮，只不過在這么多看熱鬧的熟客面前不好發作，那些人我太了解了，畢竟看熱鬧的從來不怕事大，這么下去就該起哄了，再接下去不定要出什么幺蛾子。惹不起我還躲得起，我走就是了！

于是，我生氣地、急切地、無奈地……逃避地，離開了那個廂房。

電梯間四壁映出我復雜的神色，心間剎不住地煩亂。從電梯里出來，便看見何葉在辦公室門口等我。收斂好心神，我昂首挺胸走過去。何葉一面用探尋的目光在我臉上尋找蛛絲馬跡，一面替我開門，道，“行啦？”

我一臉不屑，“小意思！你也好意思讓老板親自出馬。”

自那晚過后，他們那群人消停了幾天，我原以為就此安靜，然而時隔一周后——

“他說約你出去吃飯是為了談給桂蘭華注資的事。”何葉捧著一碟炒面對我說道。

我朝筷子上的面條吹了幾口氣，回應道，“哦，那你看看安排在哪里吃飯吧，別讓鄭總覺得我們桂蘭華寒酸。”

何葉嘴里還塞著面條，口齒不清，“哪里用得著我安排！錢準備好了，飯局準備好了，就等你了，多貼心。”末了還小聲加了一句，“連人都給你準備好了……”

我瞪了何葉一眼，繼續埋頭吃面。

對于要和他一起吃飯談生意這件事，要說我心里無波無瀾那是假的，可好在大家心里都有數，所以不至太過尷尬。

或許是我不想與他有過多的交談，又或許是他故意放水，總之那天談注資的事，雙方很快便談攏了，沒有過多的廢話。接下來的飯局中，我以“忙著喝酒”之名拒絕與他說話，他也不加阻攔，兀自沉思著什么，一面搖動高腳杯里的紅酒。倒是尷尬了何葉，不時地打著哈哈緩和氣氛。

我是甘愿喝酒喝醉也不要同他講話的，反正有何葉在，就算醉成泥我也不擔心鄭崇葳會對我怎樣。

可有時候總是事與愿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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