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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大夢南柯一場空

我有些膽怯的看著周圍完全陌生的環境,正紅朱漆大門頂端懸著黑色金絲楠木匾額,上面刻著三個漆金大字‘昭陽殿’。

天階夜色涼如水,窗內紅燭搖曳,窗外細雨橫斜。遠遠地,看見一個人,她坐在桌前,桌上的紅燭映著她的臉,我想看清些,卻發現眼睛突然像是近視般模糊起來,只是覺得她的身影熟悉的很。

除了“轟轟”的打雷聲格外清晰以外,什么都是模糊的。

若隱若現的罥煙眉,嬌俏玲瓏挺秀鼻,不點自紅櫻桃唇,膚若凝脂,頰似粉霞,傾國傾城之貌隱約幻現。這時,一群太監樣打扮的人走進來,用難聽點嗓音說:“罪妃……氏……恃寵……驕,罪該萬死……念……貶……”雷聲如作對似的大聲響著,那些太監的聲音越發模糊。忽然,那女人如瘋子般沖了出去,走到我身邊時,我終于看清了她的臉,那是……那是如今的我!

“?。 蔽壹饨兄敖辜钡貋淼酱策叄弧靶〗?,您怎么了?”

重新審視了周圍的環境,是我熟悉的周府,這才放下心來。或許方才只是南柯一夢罷了。我下意識的掐掐自己的胳膊,居然不疼!難道現在也是在做夢!

“?。⌒〗隳愀陕锲遥俊蔽疫@才發現原來我掐了弄影的胳膊,弄影無辜的嘟起嘴,我問:“疼嗎?”

弄影看著我深深的點了點頭,眼睛里擠出幾滴淚來:“疼!特別疼!”我聽這話,才確定自己現在不是做夢,馬上就像中了彩票一樣的喊叫著:“太好了!哈哈……”

“小姐你……”

“好弄影,我不是說你啦,我是說……對了,如今是什么時辰了?”

“辰時?!?

“哎呀,我約了紫憐姐姐去學琴的,差點忘了。好弄影,我先走了,回頭再跟你解釋啊!”一邊說著,一邊拿著木梳隨意梳了梳頭發,就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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剛進霄館,只覺得香氣撩人,顧紫憐身著與昨日無二的衣服,在桌前安靜的調著墨。我怕打擾到她,就沒敢說話,可后來一想:既然總是要打擾,那還不如現在就打擾,古人云‘晚打擾不如早打擾’,我這也是為了她好嘛。經過一番激烈的思想斗爭后,我終于可以安心的去打擾她,“紫憐姐,我來了?!?

顧紫憐聽到我的“噪音”,方才抬起頭來,淺笑著:“南宮姑娘來了,坐吧?!?

我開心地點點頭,坐在她的身旁,想了想,又說:“紫憐姐姐不要老叫我南宮姑娘了,我小名叫綰兒,紫憐姐就叫我綰兒吧,或者直接叫我妹妹。那個……紫憐姐姐,學琴難嗎?”顧紫憐淺淺一笑:“難與易要因人而異,每個人天賦和后天訓練都關乎著她的琴藝。妹妹天生聰慧,這琴自然是難不倒妹妹的,紫憐先做個示范。”

只見她輕撫摸著琴身,玉手輕挑銀弦,雙手在古琴上撥動著,聲音動聽,宛如天籟。過了許久,結束了這首曲子的彈奏。“妹妹覺得如何?”

我小雞啄米般點點頭:“好啊,特別好!紫憐姐姐彈得是我生平聽過最悅耳的琴聲呢!”顧紫憐輕笑一聲:“妹妹真是嘴甜,好了,不說笑了,我先教你彈琴時的手法?!?

我細細聽著她的教導,心中不禁感嘆:“不愧是京城第一美女,琴藝真是沒得比,要是我學會她一大半,那以后就,哈哈……”“妹妹,你在笑什么呢?”紫憐的聲音打斷了我的‘美夢’,“啊,啊,沒什么……”我略些慌亂回答道。她善解人意地拍了拍我的肩膀“哦,那妹妹聽懂了嗎,給紫憐彈奏一曲看看吧?!?

這,這么快。鎮定,要鎮定?!白蠎z姐姐,那我就獻丑了?!?

我看著紫憐那上等古琴,少女情懷破表,心想這像她一樣動人。只見那芊芊玉指在琴弦上掃過,留下的確實極為尖利的琴聲,雖是不差,但比起顧紫憐差遠了,我羞愧望著她,等著她的評價。

她紅唇輕啟,像是看出了我心思,婉言道:“妹妹不必灰心,作為初學者彈奏成這樣,已經很好了,不過,還需慢慢練習才可?!蔽液袅艘豢跉猓爸x謝紫憐姐姐,我以后定會聽從姐姐的話,認真練琴的?!?

“嗯,孺子可教也。這彈琴,琴也需要精心挑選,明日,紫憐陪著你去買便可。妹妹意下如何?”

“好?。〔贿^,可不可以帶上兄長呢?好久沒有和兄長一起出來了。”我諂媚道。

“隨妹妹的意吧?!彼p輕撫摸這琴弦,一邊回答這我。

如今已入深秋,窗外的風不停的刮著,涼颼颼的,這古代的保暖措施怎么這么不好??!我慵懶的從錦被中坐起來,伸伸懶腰,“小姐,您起來了?”弄影這丫頭真是神出鬼沒的。“是啊,弄影你去好好休息一下吧。我去找哥哥,一會帶哥哥和紫憐姐姐買琴去。”

這次帶哥哥去,是想給他和顧紫憐制造點小機會,以本姑娘這種閱人無數的眼光來看,這兩個人絕對有戲!哈哈,本姑娘真是聰明!想到這里,我對著鏡子沖我自己點了點頭,然后拉著我快步走向哥哥的房間。

“哥!”剛進房我就搬了張椅子,坐在哥哥旁邊。他略些無奈,但卻頭也不抬的閱著《昭國策》,我又故意特別大聲的喊:“哥哥!”

“……”

“哥哥,今日陪我去買琴吧,還有紫憐姐姐?!备绺缋^續看著那無聊的《昭國策》,“你買琴做什么?”

“當然是要練琴啊,紫憐姐答應教我彈琴誒?!闭f著,我一把合上哥哥看的那本書。此時哥哥才終于看了我一眼,微起了唇角,說:“哦?你要跟顧紫憐學琴?那不如你先讓顧紫憐去買頭牛回來,這樣才比較妥當?!?

我掰著手指頭玩:“為什么要紫憐姐姐買牛?我是要練琴,練琴跟紫憐姐姐買牛有什么關系?又不是對牛彈……哥!”我這才反應過來,剛想著爆發小宇宙,不過又想了想,在他沒答應之前,還是先忍著吧……

我又強擠出一副笑臉來,像是完全不在乎他的諷刺:“哎呀!哥哥,你就陪我去吧,哥哥最好了,你就答應吧……”

“不行。”

“好哥哥~~”

“……”

“陪我去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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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讓哥哥同意的過程中有那么“一丟丟”的困難,不過在我一個時辰以來的不懈努力中還是把他給拉出門了(⊙﹏⊙b汗)。

剛想去霄館去找紫憐,卻不想迎面就碰見了。顧紫憐今日裝束很純凈,一件素白色的長裙,桃紅色的絲線繡出了一朵朵怒放的梅花,讓人覺得有一種清秀之感。她看了一眼哥哥,臉頰有些微紅,然后又用一貫的笑容點了點頭:“我們走吧。”

路上她和我聊著琴技的巧妙,我不時斜瞄幾眼哥哥,他一直像沒事人似的看著兩邊風景,沒有太在意旁邊那位顧美人,我忍不住在心中翻他幾個白眼,你冰塊?。窟@么個大美人在旁邊還身在福中不知福!

“妹妹,這家的琴很好,我以前來過這里。”她帶我走進了一家很干凈的琴店,前面架子上鑲著碧色瑪瑙素詞的琴吸引了我,形狀和紫憐姐姐的琴有些相似,但紫憐姐姐的古琴上面帶著紫色的蝴蝶。我走上前輕輕撫摸琴弦,音色不錯。“店主,我就要這個!”“小姐真是有眼光,只是這把琴是本店之寶,這價錢嘛……三個銀葉子?!?

想來,在南宮府,以我的身份和爹對我的寵愛,我也算得上半個“富婆”,三個銀葉子對我來說委實算不上什么。但現在嘛……我看著哥哥,笑瞇瞇的說:“嘿嘿,哥你看這個……”哥哥看了看我,沒說什么,然后拿了三個銀葉子給店主。

回去的路上,我抱著那把琴小心翼翼的走,生怕摔了或者什么的,結果不出所料的遭來哥哥的嘲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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