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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四十九)

大野一郎終于從菊野家那里知道了武田廣治平安被救的消息,這讓他深深滴舒了一口氣,連日來工作上的緊張與對武田廣治安危的焦慮讓他看起來很是憔悴。雖然他自己不覺得怎樣,可總是出現在她身邊的渡邊英子卻似乎是很在意,她似乎在通過自己的努力,盡量地幫助大野一郎分擔他的壓力,這讓大野一郎非常感激。尤其是渡邊英子通過自己是資深記者的關系,在國立報業檔案文庫中檢索到很多對破案有幫助的歷史舊聞,其中有很多是戰前威權時代被認為是不應公開的新聞線索,這里面涉及到很多人的秘密,雖然檔案已經解密,但也只是在小范圍內傳播,就連大野一郎這樣的警視廳干探,不經過許可也是不能擅自進入電腦文庫中調去的。更何況有些檔案根本就沒有被錄入電腦系統中,只能去國立報業檔案館查詢,因此渡邊英子的存在,讓大野一郎省去了不少申請調查證件的時間,這就讓他的調查具備了更加的隱秘性,避開了媒體的追蹤,而作為唯一的交換條件,渡邊英子的要求很簡單,就是在大野一郎的身邊隨時得到第一手獨家新聞。當然,新聞要想發出還是必須要得到大野一郎的同意,畢竟這個案子牽涉到太多人的性命,甚至包括上層社會的丑聞,不管是有地位的還是沒有地位的都有必要保密。作為警視廳廳長的女兒,渡邊英子知道如今事態的嚴重性,她表示完全理解,實際上在她的內心深處,能夠天天看著大野一郎忙碌就很開心,他們之間也不吵架了,至于為什么,從什么時候開始的,她也不知道。

“知道廣治沒事就好了,我給他的父親打了電話,武田先生已經知道了,聽得出來他也很開心,也向我表達了感謝,我現在可以集中精力辦案子了,啊!對了,這些日子真的還要好好感謝你,從國立報業檔案館那里拿到這么多有價值的資料,唉!,內府檔案我是指望不上了,加藤保人那個混蛋老是以皇家機密為由,拒絕,這幫家伙腦袋思維還生活在中世紀,我相信每天早晨喊天皇萬歲他們都干得出來。”一說到內府的事,大野一郎原本開心的一張臉又陰沉了下來,“他們干什么都不負責,媽的,武田家替他們背黑鍋,弄得都快家破人亡了,我呢,你爸爸天天問我案子的進展,可我一說要調閱內府檔案,他就皺眉頭不答應,還說我竟給他添麻煩,你說你爸爸到底是想破案還是不想破案。”這樣的牢騷幾乎是這些日子開案情分析會必須有的前奏。

“要不我再勸勸爸爸,他和我說了,這也是無奈之舉,為的是維護皇家的形象,如果某些秘密真的被公開,恐怕不僅皇家的形象受損,更會有國際影響,實際上他是全力支持你偵辦這個案子的,否則,他也不會調集最好的人手到你手下,還。。。讓我幫你忙,在他看來這就是一道命題作文,你也只能這么去做了,放心,我會一直陪伴在你身邊的。”說到最后一句,渡邊英子似乎警覺到說出了心里話,登時滿臉通紅,一旁準備開會的小林等人則是忍不住笑出聲來。

大野一郎也有些不好意思,兩個人在一起工作,配合得這么默契舒心,這讓大野一郎感到雖然破案困難重重,但只要英子在身邊,就會有強大的動力支撐,更何況自從和英子合作并進一步了解之后,大野一郎的生活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也不再邋遢了,無論是家里家外都似乎變得通透明亮了許多,這當然都是渡邊英子的功勞,當然小林一伙人經常在一邊起哄,也是少不了的。愛,會讓一個頹廢的人重新煥發青春,大野一郎知道,他已經愛上渡邊英子了。現在,他們之間唯一缺的就是一個適當的表達場合,也許這個案子結束之時就是表達愛慕的最理想時刻,可案件何時能有個眉目,他心里實在是沒底,只能是走一步看一步了。

想到這里,他先是狠狠地拍了一下小林的腦袋,“渡邊小姐,你別介意,這幫臭小子就愛胡思亂想,我們還是先來談談案子吧,這幾起謀殺案,前兩起,都可以結案了,武田家的司機被害,是松浦明的手下干的這一點他的手下已經承認了,而松浦明的手下被殺,則是俄羅斯黑幫干的,當然據說這個黑幫很有背景,要想了解更多恐怕必須得和武田家的二少爺武田廣治聯絡上,國際刑警提供的資料很有限。。。”

小林忽然插話道:“組長,菊野有司是不是能提供更多的線索,正是他把人質救出來的,他應該知道很多東西,我有個同學,在自衛隊情報組工作,有一次喝多了,告訴我菊野有司是個很神秘的人物,美國的中情局都委托他們部門調查過他,結果一無所獲不了了之,這次從莫斯科回來,居然干了政府與武田家都干不成的事,由此可見。。。”

“依你的意思,你認為菊野有司與這些殺人案有關系嗎?他是俄羅斯間諜,或者是中國間諜是不是?我就問你一句要真是這樣他干嘛救武田廣治,她把女兒與武田廣治留在那里豈不更安全,還不會暴露自己,何必冒著暴露的風險救人,臭小子你說說看。”大野一郎就看不慣小林總是擺出一副高材生的架勢分析問題,動不動就把全國各地主要部門的同學搬出來吹牛,因次逮著機會總是要教訓他一下。

小林被他問得沒話說,支支吾吾說道:“也許,是為了照顧未來親家的情緒。。。”他還沒說完,大伙就一陣哄笑。

“都給我閉嘴”,大野一郎嚴肅呵斥道,“我們今天討論的都是事關日本國民安全的重要案件,小林表達了看法,我很高興,盡管我認為有問題,但他畢竟是敢于表達了,而且有一定的道理,關于菊野有司的具體身份,如果與這個案子有關,那么小林的構想也是一條很重要的破案線索,這一點你們都應該向小林學習,大膽地設想,小心地求證,知道嗎?如果辦案過程中誰不勤奮,我就一定會把他開除,思想活躍,勤奮就是我對你們最基本的要求,你們是警視廳中的精銳,今天我就把話擱在這里,一個月內不破此案,我帶頭辭職,諸位有信心嗎?”他話音剛落,所有人都站起身來,幾乎是用全身力氣高喊“是!”

為了盡早破案,大野一郎在東京警視廳渡邊總長的支持下,對專案組進行了重新組合,警視廳的精英幾乎全部被集中,這些人中很多人都是和他平級的,因此他必須立威,他知道如果太軟,他就會被看做依靠裙帶關系上位的軟蛋,最終的結果就是大伙精神渙散,各自為戰,這對破案有百害而無一利。小林給了他立威的機會,他正好用上了。其實他對小林很看重,正是因為這種看重,他才會對小林更加嚴厲,因為在小林身上他看到了自己當年的影子,在大野一郎看來,辦案思路是否嚴謹,是能否破案的根本,如果當年要不是他年輕氣盛不嚴謹的辦案,也不會有后來的那么多悲劇發生,這是他一生的遺憾,他絕對不會讓這種遺憾找到繼承者,而在他眼中的繼承者中第一人選就是小林鶴。

“好了,大家都坐吧,我們繼續談案子,這些日子,在渡邊小姐的幫助下,我有搜集了一些很有價值的資料,我相信這些都是對破案有所幫助的,在我們辦理的這些個最近發生的案子中,最引人矚目的,就是田中野望的自殺案,我們姑且先叫他是自殺,相關的資料很模糊,我們只是了解到當天帝國東京銀行的董事會,發生了激烈的爭吵,開始時田中野望攻擊武田雄一,迫使其下臺,接著磯谷康城當選為執行董事后,立刻把田中野望從董事會踢了出來,田中野望發誓報復,可沒過多久就不明不白地跳樓死了,監控中沒有任何顯示,后來我們做了技術分析,那一段視頻被涂抹了,而且無法恢復了,雖然之前磯谷家的少爺有接電話去頂樓的嫌疑,可沒有證據表明他真的去了頂樓,倒是頂樓的一臺監控拍攝到了田中野望自殺的一個有限的畫面,我們看到的是一張呆板的臉,其余的就是縱身一躍了,這很不正常,因為田中野望當時的處境,絕對沒有到要自殺的地步,唯一的解釋就是他被人扔下樓去的,我要問,這是為什么?當然很多人會懷疑磯谷家,他們也確實是最有殺人動機的,磯谷明宏依然是首要嫌疑人,可我依然要問為什么?大家不要忘了,幾乎與此同時,內府的四級檔案員井上川美同時遇害,我更了解到,內府有關田中家族的檔案全部消失,正本和副本都消失了,我本人更收到了井上小姐遇害前郵出的一個郵件,現代科技這么發達他為何用如此傳統的方式,這都是需要解答的,田中野望的驗尸報告已經出來了,復印件都在諸位的資料中,看了之后我相信諸位一定會大吃一驚,從骨骼上看,一個三十幾歲正當壯年的人,為什么要在外表上把自己整成一個五十幾歲的人,這合乎常理嗎?我相信這里面一定有一個恐怖的陰謀,這些天通過對在國立報業檔案館搜集的資料分析,我整理了一份總結報告,其中很多是關于當年田中家族的未被公開的舊時新聞信息,諸位讀一讀這份報告就會發現,田中野望這個家族真的很有意思。”大野一郎說到這里,看看渡邊英子點點頭并報以感激地一笑,而一旁坐著的渡邊英子的臉又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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