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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七)

從父親病房里出來,廣治回到菊野有司的辦公室,準備向菊野叔叔告別后回家,菊野辦公室的門是虛掩的,門內的燈光透過虛掩的門射向走廊的地面,透過地面閃爍的人影,可以知道有人在菊野有司的辦公室里來回的踱著腳步,起初廣治以為那個人就是菊野有司,剛想要推門進去,那個來回踱步的人忽然開口說話了,廣治一愣,因為說話的居然是大野一郎,只聽他不耐煩的說道:“菊野先生,您是武田家多年的朋友,對武田先生也是了解最多的,我希望你能夠提供有關于武田先生這些日子行蹤的線索,我向您保證這樣做對武田先生絕對有利,想想看圍繞著這個案件已經有三條人命了,我雖然掌握了一些線索,但還需要細節,皇室內府那里連個屁都問不出來,這件事牽連重大現在媒體還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我希望盡快找到突破口,我懇請您一定要幫助我。

大野一郎說完,屋里一片靜默,門外的武田廣治本來想推門而入,警告大野一郎,不要再來騷擾父親,可好奇心還是驅使他停下來,想聽聽菊野有司怎么說,于是廣治屏住呼吸,決定繼續聽下去,過了不多會只聽菊野有司說話了:“大野先生,我是個醫生,在醫院里能夠做的只是問診,其他的問題我一概不問,我和雄一是多年的朋友,但他家最近發生的事,我確實了解不多,也不想了解太多,對于生病的雄一我只在是盡一個醫生的職責罷了,至于你想問什么,我可以在條件允許的情況下安排你們單獨談話,現在雄一還在住院觀察期間,我希望你和你的人不要再騷擾他了,大野君你也應該知道,雄一的健康現在牽動著方方面面,聽我的勸,讓他好好休息,這樣對你破案才會有更大的幫助,您說對吧?!”

菊野有司的語氣還是廣治熟悉的淡漠冷靜,這種淡漠幾乎是所有外科醫生的共同氣質,當然這種氣質在菊野有司身上尤為突出,除了女兒與病人他似乎什么都不關心,父親說菊野叔叔是他一生的朋友,廣治卻從來沒有見到過,兩個人有任何親密交流的舉動,只是每年的春天兩個人都要去越南走一趟,廣治知道他們一個去祭奠戰友,一個去祭奠亡妻,麗佳的母親是越南人,去世后安葬在越南,是她母親的遺愿,而他們的友誼就是在越南開始的。

菊野有司是看著廣治與廣平長大的,對他們兩人與女兒菊野麗佳一樣疼愛,而麗佳的母親因為早逝,武田夫人也是視如親生,倍加寵愛,菊野家的家傳刀法,菊野有司也是對他們兄弟傾囊相授,這套刀法只傳給菊野家的繼承人,菊野有司的用意不言自明,本來廣平與廣治都有可能成為他的女婿,兄弟兩個都很善良優秀,可無奈女兒只有一個,菊野有司只能是默不作聲,不久作為哥哥的廣平選擇了退出,遠走美國,當然這種兒女情長的個中細節菊野有司也不知道,不過這倒讓他大大舒了一口氣,可就在菊野有司滿心歡喜的籌備女兒的婚禮的時候,武田家出了事,他知道這個時候他最應該做些什么,他要與雄一一起共度難關。

大野一郎似乎很知趣,說道:“那我就聽菊野君的安排了,我希望越快越好,最好就在今天。”菊野有司回答道:“我答應你,但這要是武田雄一的健康狀況而定,只要條件允許就可以詢問了。”,“那我就告辭了,拜托了。”大野一郎邊說著便退了出來,突然抬起頭來銳利的目光直射走廊里的黑暗的角落,并向那里微笑了一下,然后走了,那個黑暗的角落正是廣治藏身的地方。

廣治等他走遠,又回到菊野有司的辦公室門前,剛要敲門,只聽菊野有司說道:“進來吧,鬼冢流的忍者功夫你還沒有學到家,不過話說回來,現在你們這些年輕人,除了花拳繡腿,誰還會靜下心來學學真功夫,你站在門外不僅我聽到了,大野君也是聽到了,我們談話時,他掏出槍來差點沒把你斃了,還好我在紙上寫了你的名字。”廣治紅著臉推門進屋,只聽菊野有司接著說道:“你父親就交給我好了,說實在的以他的武功也不需要太多照料,你就按著你父親的指示辦吧,不過記住了從現在開始,你只能自己保護自己了,明白嗎?”

廣治應了一聲,匆匆從菊野有司的辦公室里出來,此時他只想盡早趕回家里,雖然菊野麗佳已經在那里了,而且還有仆人,但廣治還是不放心,武田雄一生病這件事是絕對保密的,只有當時在場的幾個人知道,廣治給母親打電話說不回來的理由,也只是雄一一直在開會,現在父親的情況穩定了,他又開始掛念起母親來,從小到大他都是在母親的呵護下長大的,雖然雄一的嚴厲是出了名的,這個武田家的二少爺沒有公子哥的習氣,而且個方面也都很優秀,但廣治還是在武田夫人的庇護下,避免了雄一給廣平設計的教育模式,在相對自由的空間里自由自在的成長。

廣治把車剛開到停車場的出口,忽然一個人影從旁竄了出來,借著晨光,廣治看清楚了來人,警視廳的大野一郎,只見他手插在兜里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站在車前面,廣治心道:這家伙雖然與父親的病沒有多大關系,可畢竟也是因為他的莽撞,才讓父親住院的,因此從車里探出頭沒好氣的說道:“大野君,請不要再糾纏我們家了好不好,如果你繼續這樣,我保證你的單位就會很快收到律師函。”“哈哈,武田少爺,我現在可是辦公,”大野一郎笑嘻嘻的接著說道:“我知道你現在有些焦頭爛額,我何嘗不是這樣,這樣吧,我們聯合起來你看怎么樣?”“沒這個可能,”廣治一口回絕道,“要查案我會全力配合你,談合作就免了吧。”“要是我手上有你感興趣的東西呢,”大野一郎神秘兮兮地說:“我的人仔細搜查了另一個關于此案被害的人井上的家,關于這個女人的身份我相信加藤已經告訴你們了,很顯然這個女人留了一手,在她的家里一個很隱蔽的地方,我找到了一份很有意思的文件,是你的祖父武田毅雄在一九四五年發給東京皇室的絕密電報,里面的內容耐人尋味,我和內府的加藤通了電話,當然關于這件事我沒有說,他推的很干凈,讓我找武田家解決,你想解決嗎,是讓我離開然后舊聞見報呢,你知道我是不能對媒體隱瞞案情的,還是我們通力合作,幫我找出真兇,一句話讓我上車,以后的路我們一起走,有問題我幫你分擔;讓我離開,那么關于案情的一切都將在公開中進行,最后這樣的案件會像很多政治案件一樣成為懸案,而你我都可能是這個案件的犧牲品,話我就說到這里,何去何從,你自己選擇吧。”

武田廣治知道這是大野一郎想幫助自己的家族,當然這也是幫他自己,這個案件畢竟牽連到皇室,弄不好不僅丟工作,而且會當替罪羊,大野一郎應該比他更心急破案,另外要對付沙祖莫夫一伙,還要靠警視廳的法治力量,否則,自己家沒人是安全的,想到這里廣治點頭說道:“好吧,大野君請上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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