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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弓星降世

在一片暴風(fēng)雪肆虐著的冰雪世界中,一個巨大的地下溶洞洞口,不停的有人進(jìn)進(jìn)出出,人們的臉上都帶著諸多期盼的神色。

這時,一位滿頭銀發(fā)的老婆婆拄著拐杖走進(jìn)了那洞穴,她全身裹著厚厚的毛皮,脖子上掛著許多由骨刺串連起來的項鏈,每個骨刺上面都刻有不同的符紋,看上去倒是像一位巫婆。

迎面走來一個大漢,身材魁梧,蓬亂的頭發(fā)與那胡子茬連在一起,很有一股兇相。他和身后的人一起單手捂住胸口向那位老婆婆作揖,恭敬的說道:“恭迎族長母,族長夫人已經(jīng)在分娩了,不知道這次會是阿迪還是阿米(注①),如果是個阿迪,那族長的位子就有繼承人了。”

族長母拄著拐走慢慢往里走,腿腳似乎有點不便。“阿骨打!”

“在,阿姆!”(注②)大漢忙應(yīng)道。

“昨晚我接到神的旨意,他告訴我神隕2000年的時候我們圣星將會出現(xiàn)一批能力出眾的后輩,不僅僅是我們猇冽族,泛亞大陸幸存的其它種族都會至少有一位奇才出現(xiàn)。所以不管阿蓮娜生的是阿迪還是阿米,都將接替族長的位子,這是孩子的使命。”族長母說完,忙順了順氣,連說話都有點吃力了。

阿骨打又躬了躬身,欠身答道:“是,我們必定會遵照神的旨意。”

“按照神的旨意,我兒的死便是天意了,沒有他與雪沫熊幼子的同歸于盡,就不會得到那幼子的內(nèi)丹,阿蓮娜所生的孩兒就不會有很好的體質(zhì)。還有,其他族人所食的熊肉雖然比不上內(nèi)丹,但所生的孩子必定會比一般人都強(qiáng)大,這樣說來我們猇冽族離強(qiáng)盛已經(jīng)不遠(yuǎn)了。感謝神的眷顧!在孩兒滿月那天,我們要舉行祭神大典,阿骨打你好好準(zhǔn)備一下。”族長母說完輕輕撫了撫阿骨打的臂膀。

“是,阿姆,您說的這些我都會辦好的。來,這里我扶您上去。”阿骨打一邊說一邊將族長母扶上一個比較高的臺階。這個看去如此粗狂的大漢,對他的母親是如此柔和,足以證明阿骨打?qū)δ赣H的敬意有多深了。大漢全名叫阿骨打·列克欽,并不是族長索隆·巴圖的親生弟兄,從小就是個孤兒,但族長母帕桑·巴圖(注③)從小就當(dāng)他親生兒子來養(yǎng),所以阿骨打從小就對這個養(yǎng)母敬愛有加。當(dāng)族長死后,整個種族的生存壓力全部壓在他一個人身上了。

“阿姆,既然索隆的死是神的旨意,那您就別傷心了。按照神的旨意,他的死如果能成就我們猇冽族的崛起,這是他的榮耀才對。”阿骨打?qū)捨康馈?

“這段時間來多虧了你啊,不然我們猇冽族可就亂了,光靠我一個老婆子是鎮(zhèn)不住其他幾個家族的。想當(dāng)年先祖猇冽一去,族內(nèi)自己先亂了起來,才讓其他國家有機(jī)可乘,可憐了我們那些勇士,幾乎都犧牲在那場戰(zhàn)爭里,導(dǎo)致猇冽族一蹶不振。”族長母一想起他們的族史便是感慨萬千。

“阿姆,那些都已經(jīng)過去了,已經(jīng)成為猇冽族的歷史,但是我們的未來是不一樣的,您說了接到神的旨意,我們整個泛亞大陸都會出現(xiàn)一批杰出人才,也許我們猇冽族的命運就會在這一刻改變了。”阿骨打不太會說話,但他的話句句由心,只是幾句樸實的話語,卻是讓族長母寬心了許多。

兩個人邊走邊說,已經(jīng)在到了巴圖家族的大廳了。猇冽族每個家族都會有一個溶洞作為作息之地,有些是天然的溶洞再經(jīng)過休整,有些則是直接找地質(zhì)堅硬之處開掘形成。一般溶洞會在地下或者山中,溶洞會聯(lián)通地下河,這樣一來,不僅起到了通風(fēng)干爽的效果,而且比外面溫暖許多,非常適宜居住。巴圖家族作為猇冽族內(nèi)最大的一個家族,所居住的溶洞也是最寬最好的。這個溶洞占地極廣,不僅開鑿出了完全容納家族人員的居室,還有諸多如大廳、食坊、藥倉、書房、武場等等的廳室。

這時,阿骨打扶著族長母在大廳的椅子上坐下,在這里等候著孩子的出生。族長母盤坐在獸皮太椅上,嘴上開始念叨起一些奇怪的咒文。阿骨打也是百無聊賴,于是干脆起身到處走走。他走過一條走廊后,不知不覺來到了香房,這里記載著太多的回憶,看著墻上掛著的弓,阿骨打迷失在了回憶中。

在很小的時候,那時阿骨打還沒有到巴圖家族來,那個時候小索隆還是上一任猇冽族族長的獨子。再后來,阿骨打的親人都遭遇不測,留下他孤獨一人。小阿骨打親人都沒有了,心里非常害怕但卻沒有哭出來,正巧族長夫人剛好路過那里去祭壇舉行天祭,看到這個可憐的小阿迪就收留了他,并叫人將他的親人都埋葬了。從此小索隆就有了自己的異姓小弟弟。小索隆顯然非常喜歡這個小弟弟,經(jīng)常把好玩的東西好吃的東西分享給他,還跟他說:“阿骨打,以后我的東西就是你的,我的阿爸阿姆就是你的阿爸阿姆,要是誰敢欺負(fù)你,我第一個饒不了他。”小阿骨打突然感覺好幸福,有了一個收養(yǎng)他的阿姆,又多了個這么照顧他的哥哥。

多少年后,索隆和阿骨打都長大了,那種青春活力盡顯在他們身上。兩個人都好武,平常兩人切磋都是索隆稍勝一籌。在猇冽族的成年禮上,索隆以絕對的優(yōu)勢奪得了第一,族長賜予了他那把寶弓。因為年輕,所以莽撞,在索隆的慫恿下兩個年輕人偷偷跑出瞭望角去獵殺魔獸,結(jié)果碰上了一個獸型異族。兩人被獸型異族一路追殺至嘹望角附近,索隆為了保護(hù)阿骨打已經(jīng)遍體鱗傷,正當(dāng)兩人覺得要命喪此地,突然天空沖下來一只鷹頭虎身背上長有巨大羽翅的怪獸,將獸型異族沖翻在地。那獸型異族見了這只怪獸撒腿就跑,而那怪獸也沒有去追,只是轉(zhuǎn)頭用那犀利的鷹眼看了他們一眼,一抖翅膀就飛走了,這是他們此生第一次親眼看見虎鷹神獸。從那以后他們再也沒有出過嘹望角,直到索隆做了族長。

就在大半年前,那雪沫熊幼子又來極地雪原胡作非為,將大片的雪蓮(注④)糟蹋掉,而且還殺害了許多族人,索隆不得已率領(lǐng)眾多族人要將那畜生趕回冰寒雪漠(注⑤),臨走時他跟阿骨打說,萬一他回不來了,要照顧好他的妻子阿蓮娜和肚子里的孩兒。雪沫熊畢竟是神獸,雖然它的幼子還非常小,但那恐怖的殺傷力還是讓猇冽族人不好受,那一別竟成了阿骨打和索隆此生見的最后一面。

“啊……”居室內(nèi)突然傳來阿蓮娜的痛呼聲,將阿骨打思緒打斷了,才一會兒的思量,阿骨打眼中竟然有了淚絲。他抹了下眼睛,便往回走,見族長母已經(jīng)不在大廳,他忙向分娩的居室走去。剛走到離居室還有幾丈處,里面就傳來了新孩兒的啼哭聲。族長母已經(jīng)在室外候著了,她并沒有走進(jìn)去,這是猇冽族的族規(guī),除了幫忙的人,在新生命誕生并做完降世儀式前,誰都不能進(jìn)門一步。

“是個阿迪,恭喜族長母,我們巴圖家族又有正后(注⑥)了!”里面馬上有個人出來報喜了。聽到這個喜訊,族長母臉上滿是喜悅,很久沒有如此開心過了。此刻阿骨打也是心情異常的好,不過那滿臉胡茬擋著是看不出他的喜悅的,心道:必定要好好鍛煉此子,不管他天分如何,這是他的使命。

“族長母,你們可以進(jìn)去了,儀式已經(jīng)完成了。”那人又出來報信說。

“好好,阿骨打,我們快進(jìn)去!”族長母腿腳不利索,但是那性急的樣兒,反倒是阿骨打被拉著走了。待走進(jìn)居室,族長母迫不及待的抱起自己的孫子。新孩兒一進(jìn)族長母的懷里竟停止了啼哭,那眼睛始終沒有睜開來,像是睡著了,把族長母給樂死了。阿骨打近看這新生兒,發(fā)現(xiàn)那臉龐有點像他阿爸索隆,而那眼睛則是像他阿姆阿蓮娜。因為新孩兒全身被布匹包裹著,只露出頭和一雙小手,阿骨打突然發(fā)現(xiàn)了什么。

“阿姆,孩兒的手怎么握著這么緊?”

族長母這才注意起新孩兒的小手,她輕輕他掰開緊握著的右手,看見手心竟然是一塊弓形胎記。“啊!這是……?”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朗克(注⑦)降世啊!”阿骨打驚呼道。

阿骨打的話肯定了她看到的,族長母激動的老淚縱橫,嘴唇似乎有點顫抖,喃喃的說:“神的旨意這么快就實現(xiàn)了,這是我猇冽族的大幸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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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①:阿迪是男孩,阿米是女孩的意思;

注②:阿姆是母親、媽媽的意思;

注③:猇冽族女人結(jié)婚以后都是跟男人一個姓;

注④:雪蓮是極北雪原的特產(chǎn),是治傷病的非常有效的藥材,是猇冽族用以與其它國家地區(qū)交換貨物的主要產(chǎn)物之一;

注⑤:冰寒雪沫是泛亞大陸最北的一個島嶼,是猇冽族飼養(yǎng)家族神獸雪沫熊的地方;

注⑥:正后是猇冽族族長的直系后代;

注⑦:朗克在猇冽族里是弓神、弓星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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