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送走了子嫣之后,聶天的生活便是再次恢復到了往常的寧靜,偶爾跟火兒嬉鬧一番,或是一同前往那第十峰的深山內部,品嘗著山間的野果。
對此火兒甚是歡樂,一會跳躍到枝頭嘰嘰嘰叫喚,以后抱著一顆送過砸向聶天,調皮的模樣與小孩差不多。
這些日子聶天沒有去修行,也沒有去思索修行上的是,盡心的投入到了著大自然中,感受著其中的樂趣,感受這火兒的樂趣,因為他總是有種覺得,這樣的日子恐怕過不了多久了。
且修為到了聶天這般已經算是遇到了瓶頸了,因而即便再不斷的閉關所收獲的效果并不多,所以索性便讓自己的心靜下,陪著火兒一同感受著天地間的歡樂。
某一日,聶天靜靜的盤坐在一處懸崖之上,山風靜靜吹拂著他的發絲,而火兒則是在其肩上不厭其煩的幫他梳理。
山風不大,可因為季節的原因,倒也有些微涼,又加上第十峰的高聳,風中的涼意更甚。
很快的天色慢慢的暗沉了下去,火兒似感受到了聶天的狀態,捎了捎頭后知趣的跑進了山林中,去跟那些山獸嬉戲去了。
夜,靜靜的來臨,溫度開始急劇的下降;風,悄悄吹來,開始了它撕裂的呼嘯。兩者仿若爭比,一個蔓延著無盡的天空,將天渲染成黑,一個無止盡的吹刮似要將將世間一切掃盡。
日落而天沉,這是自然界中的一條定律,只是這風為何而刮,因何而來,此時成為了聶天盤坐靜思的問題。
風,無根無垠,像是憑空而出,隨性而散。它可強可弱,強時可掀瓦毀基,平一切不平之地,弱時可拂絲而動,吹散無盡炎暑,留下一席清涼。
懸崖之上,夜空之下,聶天靜靜的吹著夜間的山風,感受那刺骨的冰涼,他的思緒在這一刻仿佛進入到了一種奇特的狀態,隨著山風而飄動。
這一刻的他沒有運轉修為抵擋冰寒,仿佛就是那鄉間孤獨的老者,如苦行的僧人,像這天地間離鄉遠游時露宿夜空下的思鄉人。
茭白的皓月,銀光灑落,將聶天披上了銀裝。身后的玄重劍在這一瞬似也在吐納,劍身上那些紋路中竟是隨著聶天鼻息的喘動而流淌著一絲溫熱。
“扇手成風,此時的人風為弱風,可解炎暑;揮劍凝風,使風化刃,此時的風為強風,可平一切不平之地。可山本無意有風,此風因何而來?”
隱約間,聶天似覺得自己即將感悟到了什么,可他卻是怎么也抓不住。很快的他心便再次恢復了寧靜,讓這山峰盡情的吹拂著他。
呼!呼!呼!
夜過三更,風變得越加的強烈,吹得聶天發絲高揚,衣襟擺動,對此聶天仿若毫無知覺,依然平心而坐,親身體會。
夜慢慢的退去,隨著太陽的升起而明亮,風在此時也是漸漸的平和下來,一切又歸于了自然,炎熱的高溫灑落,不一會聶天盤坐的巖石便是集聚了高溫。
可這依然沒讓聶天有蘇醒的跡象,時間緩緩流去,太陽又開始了西沉,此時此刻,在聶天身下的巖石,高溫化作熱氣不斷的溢出,與那山間冰寒之氣開始交混。
隨著兩者截然相反的氣息交融在一起,此地的風再一次的形成,它緩緩地吹來,越來越大,越來越強烈,越來越兇猛,強勁之力超越了昨天。
在那交融中心聶天看到了一條由風平展開的路,一條建立在虛空中無形的道,此時的聶天意識不斷的被其吸引,漸漸的整個人都被風帶上了道。
“山看似沒有動,其實卻是抖出了自己白天所吸收的高溫,山本意有風,利用其引動了夜間的寒氣,使兩者相克之物向融,形成了一股無形的反震,從而誕生了風。”
在心間喃喃出這一句時,聶天頓時覺得心中再次明亮了許多,風本是因需要者而生,為需要者而來,是天地間散落的氣體鼓動而現。
夜空再一次的明亮了起來,可聶天卻依舊沒有起身,他對風的明悟還不夠,知道其為何而來,因何而生,這還不是他所要的,他要的是風為他而來。
這一日的風很大,從夜間一直吹到白天,似不知疲倦的一直吹拂著。
聶天此時的意識隨著明悟得越深越是凝實,他走身在風之道上,看著山川河流,感受著風的由來與消散,感受屬于它們的一生。
“身若落葉,隨風而動,踏風而飛。”
隨著聶天輕聲喃呢,他體內一直沒有去運轉的修為竟是在這一刻開始了自行的運轉,特別是他丹田之內的晶體,那被稱作丹晶的晶體此刻沉浮在漩渦上釋放著龐大的靈力。
下方的漩渦也是隨著靈力開始了瘋狂的運轉,一直存在其腦海中的梵音古字開始一個個浮現,頓時那漩渦中掀起了滔天的巨浪,如有強風吹刮著,只是這里的風是由靈力組成。
百字梵音不斷的融入丹晶內,每一次的融入丹晶所涌出的靈力都會更為精純一份,體內一切都開始不斷的細微變化著,就是那看起來平凡的皇訣在此時也出現了屬于他的變化。
隨著那丹晶的精純,皇訣運轉的速度變得更為快速,同一時間內所帶來的靈力竟是以前的數倍,這皇訣竟然會升級!
若說之前的皇訣是一套黃階功法,那此時經過丹晶能量精純度的提升已經變得如玄階一般,但因為其功法的神秘,僅有玄階初級品階的功法在運轉上竟是不必玄階高階的差。
這般神奇的功法若是被外人知道恐怕是瞠目結舌,畢竟可以升級的功法誰都沒有聽過,更別說見過了。
對此時體內的這一切聶天毫無察覺,他只是覺得自己此時此刻仿佛就是那風中的塵埃,隨其飄動;如是那風中的一部分,感悟著他們所追尋的物。
就這般聶天意識不斷的飄揚,從這股風的產生到覆滅,再講意識轉接到了另一股風上,由此接二連三,周而復始。
漸漸的,他與風產生了一種異樣的聯系,似可在他一念將凝風成形,隨他一念間化身為風,這樣的感覺越來越清晰,越來越濃重,讓他忍不住睜開眼去嘗試,去體驗。
翌日,山風停止,聶天的意識也是回歸于本體,緊閉的雙眼也終于是在盤坐中醒來,感受到那迎面吹來的一縷微不可查的微風聶天嘴角高揚。
體內靈力隨心而動,只是讓他詫異的是他的實力竟然達到了聚靈八重,幾乎在一達到,便堪比八重巔峰。因為在他的丹晶外吹刮著無盡的風,此風都是由靈力轉化而成,使得整個氣旋頓時擴張了無數倍。
且在他運轉修為的同時,那皇訣的變化也是被他察覺,當下雙眼再次閉合感受著體內的變化。
當他感受到體內的變化時,臉上的笑容越來越濃郁,他有種感覺,自己如今可以極為輕松的施展八荒雷動劍,且還能在短時間中施展兩次,若是搏命即便是第三次也未嘗辦不到。
有了這樣的發現之后聶天內心的喜悅更是毋庸置疑,他敢說即便是面對靈陽一重天之人,他也有一戰的資格。
“火兒!”
在聶天開口招呼的時候,原本安靜的林間里突然竄出一道火紅的光線,直奔聶天而來,一躍下便是趴在了聶天肩膀上,此物正是火兒。
“今日我帶你去飛如何?”聶天輕撫著火兒,眼中充滿著迫不及待之意,但火兒顯然是有些疑惑。
對此聶天淺淺一笑,帶著火兒一步步向著懸崖邊緣邁去,看到距離懸崖邊緣越來越接近,就是火猿也開始緊張了起來,四肢死死的抱著聶天的頭,抓著他的發絲。
深呼一口氣,聶天微閉著雙眼,感受著天地間冥冥中存在的風之力,雖然他感覺自己可以踏風而行,但那不過是明悟中的感受,是與否他也是不曾知曉。
“火兒可怕?要不還是我先去試試?”聶天拍了拍頭上的火兒,微微一笑,道。
或許出于對聶天的信任,火兒雖說害怕倒也沒有松手,他希望與聶天一同去感受。明白了火猿的意愿后,聶天散開對風的掌握,右腳邁出那最后一步。
可將在他以為會跌落之時,那腳掌下無形的風竟是將他托起,隨他放眼望去,那前方空蕩的虛空似乎多了一條由風形成的道。
風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