夢境！

只一眼，我便已斷定此時的環境。

又一次來到夢境的我倒也不免有些疑惑，不知為何下凡后總是做些奇奇怪怪的夢，但卻對夢境有著詭異的熟悉感。

然而這次卻明顯不同于以往安靜祥和的氛圍，空氣中飄散著濃烈的血腥味，而眼前的這個地方沒有絲毫令人心安的氣息。天空亦是血色的一片，土地上寸草不生，血紅色的河流翻騰著洶涌的江水而去。整個世界毫無生機，像是……經歷了一場戰爭。隨地都是殘肢斷臂，血流成河，思索間，天空在此時也沸騰起來，捏了個法決，我飄上了天空。

原來正如我所料，遠處正是兩方軍隊在開戰，各色法術的光芒閃耀不停，竟隱隱照亮了整片天空。兩方的領頭人物此時正立在空中對峙，其一方是紅發紅衣的年輕男子為首，一身血色戰袍，火焰環繞，霸氣凌然，身后是一男一女兩人，男子身著紫色衣袍，面色風流，神色俊朗，一襲桃花扇雖是小巧，但也不可小覷，而女子一襲綠衫，雖是面容溫婉，神色親切，但卻給人陰險之氣，沒由來的我心中厭惡之氣徒生。

而另一方，我轉頭看去，心中卻是一愣，銀發玄衣，風華三千。隨著視線的停滯，我心中卻是涌起愈發復雜的感覺，痛苦、自責、憤恨等等情緒不由自主的涌上心頭，眼神卻依舊無法從那奪人眼球的身影挪開，像是千萬年后的重逢，我心中無法自控。

片刻之后，我朦朦中回過神來，往男子身后看去，隨即又是一愣，是她！那個曾在我夢中出現過的白衣女子！此刻，她卻沒有以前夢中所有的悲愴和無助，而是像盛開中的鳶尾一樣刺眼炫目，墨發及腰，神情傲然。而白衣女子身旁，是一身著黑衣的冷然男子，嚴肅內斂，冰冷薄情，像是萬年不化的天山寒冰。

雙方像是在爭執什么，隨后，紅衣男子率先發起進攻，兩方人馬交上手，便可知優劣：紅衣男子這方人數竟是多于對方三倍不止！

隨著雙方的激戰，天空上竟只留得紅衣男子與玄衣男子兩人，而顯而易見的是，玄衣男子的體力也漸漸不支，眼看紅衣男子最后一擊即將打中玄衣男子時，一銀衣女子破空而出，竟硬生生擋下那致命一擊！隨著銀衣女子的受傷，我心口卻出現一陣劇痛，像是要撕裂靈魂般的痛苦，漸漸神智不清，而耳邊傳來的，確是一男子痛苦的嘶吼，而隨即，我口中亦是緩緩的說道：“冽，我……不悔。”昏迷的一剎那，我瞥見隨著銀絲飛揚的一襲玄袍，血色彌漫。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這是怎回事？那蝕骨的痛苦至今仍有印象，而那彌漫心口的感覺是什么？痛苦？悲傷？我怎會有如此接近人類的情緒？那么，冽又是誰？為何僅僅是想著這個名字，心中竟又是一陣刺痛？

“你還好吧？”耳旁傳來一男子的聲音。我偏頭一看，竟是那萬妖之王。“你倒是個仁義之妖。”低頭瞥了瞥已用法術治好的傷口，我抬頭取笑道。“哼~”眼前活了萬年之久的老妖竟紅了紅臉，扭頭別扭的冷哼了一聲。

正了正神色，我問道，“襲擊之人如何？”“人？”他好笑的重復了一遍，“那也算人的話……倒也沒什么忌憚的。”我了然的點點頭，人彘雖控制容易，但實力并不太強，充其量只能用人海戰術。

“那，接下來，你準備如何？”我挑眉問著倚在窗邊的老妖。“如何？”他轉頭看著我，是笑非笑。“當然是跟著你啊。”不顧我的表情，他驚悚的說出這句話來。

“如此……”我從驚訝中回過神來，點頭說道，“倒也只能這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