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六)全宮禮—側妃難做(2)
- 宮殤之宸妃
- 夕顏花落藍城
- 2081字
- 2013-05-11 11:00:17
(六)全宮禮—側妃難做(2)
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向正陽殿出發。路過御花園的時候,蘇卿顏又習慣的朝那棵見證他們相識的桃樹的地方,只是,歲月流轉,樹已不在,也許已被人遺忘,消失在過去的記憶中。
遺忘仿佛是人們不可更改的宿命,所有的一切都像是沒有對齊的書卷,從前的一切,回不到過去,就這樣慢慢延伸,一點一點的錯開來。也許,錯開的東西,她真的該遺忘了……
眼見木瑾軒他們走到前面去了,卿顏提起裙擺快速追上去。
“太子駕到,太子妃駕到,太子側妃駕到!”皇上身邊的元寶大聲宣道。
木瑾軒率先跨入,完顏樂婧與蘇卿顏并排跟在其后。“兒臣(兒媳)見過父皇,母后!”
“平身,賜坐!”木安皓如今四十有五,身子還算硬朗,底氣也足,看起來也就四十出頭,他滿意的看著自己的三兒子以及兩個“兒媳”。尤其是看到一直跪在木瑾軒身后的蘇卿顏,短短數十天,模樣大變,將她過世母親的美貌生生顯了七分,眼中更是一片柔和和憐惜。“洛顏,你在天上看到了嗎?你的女兒長大了,懂事了,而且嫁人了……”木安皓本是心中呢喃,沒想到,眼眶卻隱隱有些發紅。
他身邊的皇后南宮燕瞥過臉去,腦中卻浮現一張活潑可愛,嬌艷如花的笑臉。她南宮燕這一生母儀天下,與皇帝也一直相敬如賓,在外人看來,風光無限。她雍容大度,從不與那些妃嬪相斗,其實,不是大度,而是不屑,是的,不屑,因為木安皓寵那些后宮的女人,只是單純的寵而已,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愛。她一直都知道,他愛的只有蘇卿顏的母親,他的表妹—依洛顏。她這一生最恨的女子是依洛顏,恨她離世太早,來不及讓她把她從木安皓心里徹底挖去;她這一生最敬佩的女子竟也是她,那個被眾人寵在手心里的女子,那個視榮華富貴為枷鎖的女子,那個坦蕩率真的女子,真是諷刺的可以了……
木瑾軒與完顏樂婧已經落座,蘇卿顏是“新媳婦”,仍跪在地上,她感覺到一陣柔和的目光,抬眼望去,是木瑾墨,那個不顧眾人嘲笑,對她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的如詩的男子;那個從小對她千依百順,即使是天上的星星,也會給她弄來的如墨的男子;那個為了她,不惜以下犯上,斥責木瑾軒的溫潤如玉的男子……此刻他如星辰般的眸子里滿含擔憂與無奈,她微微笑了一下,告訴他,她很好。二人的眼神交流全數落在木瑾軒眼中,冷寒的目光更是冰寒。
隨即又看到了木瑾城和靈翕關懷的目光,也一一回應。蘇卿顏只覺得心里暖暖的,有朋友,真好!
不一會,就有個小太監來稟告,說敬茶時辰到了。
流程與在東宮是一樣的,先給木安皓敬茶,木安皓笑吟吟的贊道:“這杯茶竟是甜的,這是朕有生之年喝的最好的茶了,來呀,賞!”木安皓賞的最讓人吃驚的是依洛顏生前用的千年檀木做成的琴—相思,以及一管藍田玉做的笛子—相憶,還有一些其他的東西,都是價值連城之物,看起來不像迎兒媳,倒像是嫁女兒,而且是最得寵的女兒。
“兒媳謝父皇賞賜!”蘇卿顏大聲的謝著恩,周圍的妃嬪,皇子,公主表情各異,或嫉妒,或羨慕,或開心……
皇后看著與依洛顏相似的蘇卿顏,又看著一身寒意的木瑾軒和滿眼無奈的木瑾墨,恨得攥緊衣袖,尖銳的護甲深深刺進皮膚里,卻不覺得痛。依洛顏讓她痛苦一生,她的女兒又來禍害她的兩個兒子,讓他們兄弟骨肉相殘。接過“媳婦茶”,抿了一口,與木安皓相比,她喝的更像是鶴頂紅,她象征性的賞了些東西。
接著又拜見了一些得寵的妃嬪,她們也陸續賞賜了玩物。
時辰差不多了,木安皓離去后,很多人也相繼離去。木瑾軒準備離開的時候,蘇卿顏卻被南宮燕喚去壽文宮,木瑾墨擔心因他兄弟二人的事,會讓母后責難卿顏,卻也在皇后的說服下走了。
“不知,母后留兒媳下來,是否有要事交代?”蘇卿顏喏聲問。
南宮燕斥走宮婢太監,諾大的壽文宮正殿只剩下她們二人。卿顏只覺得寒氣逼人。
“你的母親是本宮這一生的痛,而你為何又不肯放過我的兒子呢?我南宮燕到底做錯了什么?要遭到這樣的報應?啊?”這一刻,皇后端莊不再,她的鳳眸里射出的是恨怨,終究只是一個平常的想要保護自己孩子的婦人而已。
“兒媳愚鈍,實在不懂母后的意思”娘親和皇表舅,父親,皇后之間的糾葛,她只是從奶娘那聽到一些皮毛,爹爹從不在她面前提起娘,皇表舅也只是偶爾說道她與娘親的性子相似,別無其他,而今,突然從另一個人口里聽到,她真的茫然。
“罷了,你娘已經離世,本宮跟你說起這個干嘛?本宮知道,你打小喜歡軒兒,你的名聲在京城小姐中不大好,本宮極不愿讓軒兒娶了你,只是,這孩子實在讓人難捉摸,既然事已成定局,你已是側妃,以后要收斂些,那些不好的習慣定是不能再有了。還有墨兒,叔嫂有別,請你為了他的名聲,不要和他有牽扯了…..這些,你都懂了嗎?”
“回母后的話,兒媳明白了。”聽到剛剛皇后所說的話,她突然很想大哭一場,娶她的人是因為厭惡她,愛她的人要遠離她,難道她注定得不到幸福嗎?
“好了,話也說得差不多了,剩下的,你自己好好想想吧,跪安吧。”南宮燕有些心力交瘁,看起來疲倦極了。
“是,兒媳告退。”
出了壽文宮,夏日的艷陽太烈,刺得她睜不開眼,剛剛的鎮定一消而散,她虛弱的扶住欄桿,淚水姍姍而下,未來的路似乎很難很難,她不知道還有沒有勇氣走下去。片刻之后,她突然提起裙擺,肆無忌憚的瘋狂的跑起來,清淚在奔跑中與風兒相遇,蒸發,仿佛從未來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