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紀可人死了?
- 人生若只如初見
- 九爺2x
- 3905字
- 2013-04-30 22:15:36
紀將軍和紀嚴峰是謀反的罪臣,死后也不得安寧。尸首被高掛在城墻之上。夜晚紀可人才能悄悄前來拜祭父親和大哥,連死都不能留全尸,不得安寧,紀可人滿腔怒火。自那日之后紀可人一病不起,毒性發(fā)作加快。一半邊臉已經(jīng)開始潰爛。任誰見了都覺得恐怖萬分。
三日后諸葛律才趕回帝都,可惜什么都做不了。他聽見紀將軍和紀嚴峰被斬首,紀可人和紀夫人死在牢里,他發(fā)瘋一樣的沖進寶宗殿質(zhì)問他高高在上的父親,就算紀將軍和紀夫人謀反至少留紀可人一條性命也好。居然趁著他去叛亂的時候殺了他最愛的人。
諸葛云還有些忌憚諸葛律,怕把他逼得太緊會起兵造反于是將他軟禁在律王府,不得召見不能出門。紀可人心若死灰,發(fā)誓要報仇雪恨。但是憑她手無寸鐵之力怎么報仇,她抓著玉佩想到了狄野。于是帶著紀夫人,殷素素,還有小蘭去唐京,她要去找狄野,就算賠上自己也在所不惜。她要用盡一切手段來報復大和王朝給她帶來的抹不掉的仇恨。
李醇看著變了紀可人,又知道諸葛律在王府整日飲酒。看著這明明相愛的兩個人,因為許多錯誤即將分離他實在不忍心。他也不想看見紀可人這樣子。于是派人到律王府告訴諸葛律紀可人還沒死,而且馬上離開大和。諸葛律一聽,急忙追了去,他騎著快馬,在帝都外很遠處才攔下她們的馬車。
之后諸葛律只記得紀可人當時看著自己冰冷無比的眼神,縱使他殺人無數(shù)也被不帶一絲氣息的眼神嚇著。面前的紀可人就如死了一般剩下的只是具空殼。紀可人指著諸葛律的鼻子痛罵,指責,胡亂揮打。每一聲都不帶感情的音調(diào),猶如刀子一刀刀刮在他心里。紀可人指天發(fā)誓的說總有一天要大和王朝像雪瑞一樣走上亡國之路。她那副樣子恨不得生吞活剝了他一樣。諸葛律答應幫她復仇,幫她殺了那個連自己都恨得要命的父親。可是她卻說,從今以后不想在和姓諸葛的有一絲瓜葛。那留著的淚,潰爛的臉,厲聲的指著都讓諸葛律身不如死。無亂諸葛律怎么挽留,最后紀可人拿著匕首抵著自己的脖子。
“你想讓我現(xiàn)在就死在你面前也沒問題,這樣你就可以替你的好父親出去大患。如果你還念在對我有一絲的感情你就讓我走。回去等著我的怒火燃盡整個大和王朝。”
諸葛律眼睛模糊的轉(zhuǎn)過身。
“我,好讓你走。好好照顧自己。”
諸葛律聽見馬車越來越遠。才轉(zhuǎn)過身來看著馬車的影子逐漸模糊直到什么都看不見為止。
雖然李醇為紀可人準備了足夠的銀子,可一直在家當大小姐的她。一路上磕磕碰碰,遇上強盜,遇上騙子,遇上生病,遇上生離死別。才走了半月身上已經(jīng)是身無分文。
紀可人的毒性越發(fā)強烈,常常發(fā)燒不止。吃不進一點東西。臉上潰爛的地方又疼。他們也沒錢在去請大夫,就算是請大夫也只會叫他們替紀可人準備身后事。殷素素已經(jīng)不是公主,雪瑞亡國后她也就沒了去處。他們就剩下那輛馬車,吃的東西只能靠紀夫人和小蘭沿街乞討,下雪時她們四人靠在一起互相取暖。紀可人清醒時還有些辦法騙銀子,騙吃的。但是每次都被打得渾身是傷。加上中的毒,性命岌岌可危。可她總是留著一口氣,她要活著她要報仇,她要親手手刃大和王朝的一代君主。
她們這樣停停走走,走到唐京邊境時已經(jīng)走了一年。這期間諸葛律,李醇,狄野,都派人四處尋找,可她們就像失蹤了一樣沒了她們的消息。偶爾會傳來一些什么幾個月以前有一個臉上潰爛的女子求醫(yī),大夫回天乏術(shù)。離死已經(jīng)不遠了。雖然諸葛律相信紀可人不會這樣死去,不過每次聽到這種消息他的希望就會減少一分。直到完全沒了她們的消息,李醇相信她們兇多吉少,紀可人可能已經(jīng)香消玉殞,諸葛律才開始漸漸接受這個事實。早知會這樣當時就該強行帶她回帝都,盡管她會恨自己可畢竟可以看著她。現(xiàn)在就算是想狠也沒有機會。
“小姐,小姐,我們終于到唐京了。”
紀可人瞇著眼看著簾子外的景色,聞著泥土的清香。臉上露出慘白的微笑。其實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見她的臉色如何。雙頰都已經(jīng)沒有一塊好地兒,紀夫人,殷素素,小蘭看著紀可人這樣子每個人不知道在背后流了多少眼淚。
你能想象,一個集萬千寵愛在一身的女子,才貌雙絕,名動天下的天下第一美人如今面目全非,吃不飽,穿不暖,需靠乞討為生。還要忍受別人的毆打,責罵,嘲笑,白眼,才能求得一口飯吃。
“素素,難為你跟著我一同吃苦了。”
雖花容不在,從眼神里依然可以看出她迷人的魅力。
“是我自己甘愿的,何況是我連累了你們。”
紀可人吃力的撐起身子,拿出狄野給她的玉佩,小心翼翼的放在殷素素手里。
“還好沒被搶去,素素你帶著小蘭去軍營,不要去官府。直接去軍營讓他們傳話給狄野。但是,切要小心,玉佩不可輕易拿出手。你們也要護好自己周全。”
殷素素接過玉佩,她明白紀可人的意思。若落入有心人手里她們這一年來吃的苦都白費。越是接近越要小心翼翼,一路上紀可人教她不少東西。兵法,算計人心,揣摩人意,圓滑,不可輕信他人,變得冷血無情。她要報仇,而她也要復國。這就是一路走來不放棄的原因。什么樣的苦難都撐了過來,四人在一座破廟分離。
“狄野身邊只有兩個值得相信的人,一個是陳覺,一個是劉林。不過也不可全信。見不到狄野就不能松懈。”
“素素明白,姐姐你放心。”紀可人再三叮囑,殷素素和小蘭才離開,看著她們的背影紀可人輕輕開口。
“娘,都是女兒沒用,這一路還要你乞討來養(yǎng)活女兒。”紀夫人淚如雨下。
“傻丫頭,是娘連累了你。若不是為娘,你如今也不會是這番摸樣。到了現(xiàn)在還要操心。是娘無能。”
紀可人在也忍不住放聲大哭。她很久沒哭過了,自從那晚到刑場拜祭時,雖然哭得傷心可也是捂住嘴不敢讓自己發(fā)出一點聲音。離開大和王朝就算路上遇到在悲慘的事情,她也不曾掉一滴眼淚。看見自己臉潰爛得像鬼一般時也沒有掉眼淚,只是拿出手絹蒙住臉。而且她也不能哭,她是四人中的頂梁柱,如果連她也失去信心只怕她們走不到這里。
如今,才敢放縱自己。哭得撕心裂肺,心里的痛,心里的苦只有自己知道。第二天唐京就開始下起大雨,雖有個破廟多少可以擋些風雨,可紀可人身體已經(jīng)快不行,第三日天晴就發(fā)起高燒,幾日都不能退下來。紀夫人一時失了主意,無奈只能抱著紀可人大哭。
紀可人燒糊涂了,仿佛回到大和王朝,那日琉璃閣翩翩起舞,將軍府除夕守歲,伊人殿歡聲笑語,和諸葛律深情相吻,斷頭臺上父親和大哥人頭落地,血濺滿刑場,夜里的無聲痛苦,大和王朝外對諸葛律的冷聲責罵。她不能死,她要報仇,她要親手砍下大和王朝諸葛云的頭顱懸掛在高墻之上。用他的血祭奠自己的父親和大哥。她要親眼看見諸葛韻兒和司徒府一家跪在自己腳下卑賤,求饒的樣子。
猛的睜開眼睛,警覺的起身才發(fā)現(xiàn)這不是破廟。這是哪兒?沒在破廟,沒在馬車,這是什么地方。
“娘,小蘭,素素。”紀可人在屋子里四處打量,
“娘,素素,”
門被推開,很刺眼的陽光射進來。她下意識的擋住
“姐姐,你終于醒了。”
“素素,素素”紀可人抓住她的手,
“我們已經(jīng)在唐京的皇宮里,沒事兒了。沒事兒了。”
“你找到狄野了,你真的找到他了。”
“恩,找到了。”
“我娘呢,小蘭呢。”殷素素別過頭,不再開口。
“肯定出了什么事對不對,快告訴我。”殷素素聲線有些變調(diào)
“我們找到你和夫人時,你已經(jīng)昏迷多時,夫人躺在你身旁身體已經(jīng)僵硬,沒有呼吸了。”
“什么?”紀可人沒站穩(wěn)后退幾步
“你的意思是我娘死了?”殷素素點點頭
“我娘的尸首在哪兒?”
“你昏迷了半月,唐皇陛下已經(jīng)厚葬了夫人。夫人終于不用在操勞,可以安心的去陪將軍大人了。”
眼淚流了出來,可是她感覺不到。摸摸頭,似纏著什么東西。
“我的臉怎么了?”
“姐姐你別急,是陛下請了神醫(yī)來醫(yī)治你的臉。神醫(yī)說可以治好,你不要擔心。”
“小蘭呢?”
“小蘭在替你熬藥。”紀可人回到床上,走了神。
殷素素和小蘭帶著玉佩來到軍營,士兵百般阻撈的不準進去,她們在軍營外面等了三天三夜才在副將出軍營時攔住他。
“我們,我們是堂皇陛下的朋友,有陛下的玉佩為證。”殷素素拿出畫好的圖給副將看。副將似乎很不相信。
“你要相信我們,我們真的有急事要求見陛下。您不相信可以把這圖送給將軍看,或者那個陳覺大人和劉林大人。我們說的全是事實。”
好在這個副將半信半疑的把把玉佩的圖拿給主帥,再講了一遍遇到的事情。主帥見了圖手一抖,急忙把殷素素和小蘭請進營帳內(nèi)。詢問了些事情。他早已經(jīng)接到圣旨若有人拿著玉佩來,要立刻上奏。不過他也怕這兩個女子有什么端倪,特意請了唐皇身邊的禁衛(wèi)軍統(tǒng)領(lǐng),劉林。
劉林知道狄野把玉佩給了紀可人,可來人不是紀可人他覺得事有蹊蹺。于是在證明自己的確是狄野派來的人后,殷素素才把事情全部講了出來。劉林立即帶著殷素素和小蘭進宮,狄野一看是殷素素就知道紀可人肯定也來了。于是立刻出宮在破廟里見到發(fā)燒還昏迷多日的紀可人。急忙帶她們進宮十萬火急的叫來自己的師兄末離。末離的醫(yī)術(shù)盡得他們師傅的真?zhèn)鳎€向狄野保證不僅能救活紀可人還能解她身體的毒,至于容貌能不能治好就看紀可人自己的造化。誰知她一昏迷就是半月。
當初他把玉佩留給紀可人不過是為了日后還見面,那么貴重的東西紀可人不可能不還與他,二則是狄野發(fā)現(xiàn)大和王朝有些人開始不安,這也是拿她保命用的。誰知卻因為這玉佩害她家破人亡,著實后悔。好在她無事。紀可人呆在驚鴻院五個月才把臉上的傷治好,沖沖一瞥的確和原來無異,細看之下你會發(fā)現(xiàn)只有七分相似,其余的三分便是比起以前更加動人。
以前紀可人看上去是端莊,優(yōu)雅,偶爾才有幾分調(diào)皮,幾分誘人。可是現(xiàn)在一張臉未施粉黛就有萬種風情,一顰一笑都透著明媚妖嬈、勾魂攝魄之態(tài),又讓人魂牽蒙繞。不過現(xiàn)在卻是笑得極少,不笑時顯得冷艷動人,帶著一番清雅高華的氣質(zhì),讓人為之所攝、自慚形穢、不敢褻瀆。真要相比以前是傾城傾國,現(xiàn)在卻是美麗得接近妖孽。她丟了純真,丟了柔情,丟了憐惜,丟了善良,丟了眼淚,丟了心。卻有了冷傲,有了心狠,有了睿智,有了手段,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泰然,還有了有了嗜血的欲望。她會比諸葛律更嗜血,比諸葛律殺伐之氣更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