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盛開了一片菊花，黃的紅的，各式各樣的。

已是午夜，燈火闌珊，只留暗香拂面。

那鵝黃衣衫的女子，靜靜的站在寒露濕重的院子里，目光空洞，沒有一絲的情感。

催眠術的作用故是這樣的。只是不知這具本就不死不活的軀體可不可以經受得起？可是，那一切和誰有關呢？除了她自己，就只有北辰青宇吧！

北辰青宇何嘗不知催眠術可以讓她醒來。只是，那樣她的身子無法承受。

而且她的慕曦，不該只是一個沒有靈魂的玩偶。那樣的她，不是她。

只是，他永遠也不會想到，別人已經那樣做了。知道，他追悔莫及的那天。

——

北辰青宇在遠處就清楚的看清了那人，那個他日夜思念的人。在安靜的等著他的到來。

“慕曦。”他輕輕叫著這個名字，只把驚醒了這場夢。幸好是夜里，否則別人怕就看清了他眼中的淚光。

只是，他忽略了一旁的柴可清的心思詭異。好似知趣一般的離開。

之間那人轉身看他，一時間空洞的眸子里媚態橫生。和以前那個他絕不一樣，可是那又有什么可以挑剔的？

“青宇。”她歡笑著，沒有溫度，看不出喜樂悲憂。只是在那人眼里，一切都是美好而生動的。

他用力的將她攬在懷中。

——

寧憫軻忽然覺得這樣的日子也不錯。

有這一個不大不小的幽靜院子，有著為數不多的仆人和守衛，還有納蘭忻月。

他又見到了她的笑，給他唱著他愛的戲。

或許，環境真得可以改變人很多。只是，無法改變人的本性。

江山易改本性難移。

他在骨子里還是那個屬于黑暗的他。

“主子。”她低聲的叫著他，看著他那帶著笑窩的臉，她突然覺得一切都不算什么了。或許，人就只是奇怪的動物而已。看得開與看不開只是一念之間的事而已。

所以別人說，一念起，萬水千山。一念滅，滄海桑田。

若是他敢說出那個字，會怎樣呢？這不是江湖，卻也不是凈土。

“主子，不想要東山再起？”

他一笑置否，站起來，抱住她。讓她的頭靠在自己的肩窩。這是不是戲本就沒什么好考究的。

可是，他要如何回答？他不要的只是那個寧家而已，而一切也只是他的計劃。

江山，他不會為任何人拋棄。這就是他和北辰青宇的不同。可是，有時，有一個人在自己身邊又怎樣呢？那也是不錯的感覺。至少，他希望這戲可以長一點。

他不想，在一切明了后知道這個人會怎樣。

“我們出去走走吧！”寧憫軻輕輕地跨出了步子，卻一時感到無比的眩暈。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這幾天總是這樣。他搖了搖頭，想要繼續往前走。

從寧家離開起，就已經感到不是。可是，醫者說既沒有中毒，也沒有得病。就像是，有什么詛咒似的。

“主子。”

只覺得有溫熱的液體從體內溢出，然后就是無邊的黑。那是令人恐懼的黑。

當納蘭忻月看著寧憫軻從她眼前倒下時，她有的只是驚慌和擔憂。即使是對銀非夜有的也只是懺悔和不安。

對他，那從來也不曾強烈過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