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湮醒來時，相城還在沉沉的睡覺，她被攬在懷里無法動彈，窗外霧蒙蒙一片，天還未大亮。肌膚相觸是溫暖的感覺。她想起昨天晚上自己痛的死去活來的那些朦朧記憶，忽然有些恍惚，他不是應該陪著長空靖么？按相氏族規，但凡重大節日，都應該宿在正室房里。更何況，她連妾都算不上，只是無名無分的qinglou女子，他何故如此？

攬著她的胳膊動了動，相城模糊的聲音傳來，“醒了？”

她沒有說話。

相城又問，“身體好點了嗎？”

她怔了一會兒，答非所問，“你怎么在這里？”

相城的聲音帶著剛醒的含糊“我在這里不好嗎？”卻沒有等到她的回答。

他低頭看著她發呆的模樣，不禁失笑，“大清早的剛醒，怎么又做這幅冷冰冰的模樣，在我身邊就這么不高興么？”

她還是沒有說話。

像習慣了她的沉默，相城嘆了一口氣，“女子軟弱一點，也沒有什么，有我護著你，你不必如此偽裝”。

霍湮伸手攬上他修長的腰背，把頭埋進他胸膛里，低低的喚了一聲，“相城？”

“嗯？”

“我聽說你夫人還有一個妹妹，卻是一出生就死了，是真的么？”相城一愣，隨即笑道，“聽說長空夫人當年難產，生下長空拂之后就死了。后來，長空拂不知生了什么奇病，不久之后也死了”，頓了頓，“這原本是長空家的家族秘辛，因長空夫人曾在懷胎期間把長空拂許給我做妻子，我特別留意才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霍湮漫不經心的笑了笑，“我是聽府里丫頭嚼舌根知道的，就順便問一句，原來長空家的老幺叫長空拂么？”

相城沒有太在意，“嗯，長空夫人一共有兩子兩女，長子長空曄，次子長空祺，女兒長空靖，次女長空拂。那時，岳父恰巧得了一塊極為罕見的東田白玉，便請能工巧匠雕琢了四塊玉佩，玉佩上并刻有四個人名字，分別贈與兩雙兒女”，說到這里，相城假裝嘆息，“只可惜，我那未見過面的未婚妻不是有福之人，剛一出生就夭折，否則，如今又是另外一番光景了”。

霍湮怔了半晌，不知在想什么，相城喚她，也不應，只是一個人發呆。相城心下思量，以她的性子，向來不會關心這些，如今怎么對長空家如此上心？又轉念一想，莫不是，她是在關心他，因他娶了長空家的女兒，所以她才會格外上心？

想到這層厲害，相城不由得松了一口氣，她看上去對他的殷勤無動于衷，其實，心里還是有他的。

心情愉悅起來，以前，他總覺得她心不在焉，也知道她不會輕易相信人，現在好了，只要她有一點點動搖，他就有辦法把她留在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