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天梯 奇陣 援兵! 1
- 妖鈞再臨
- 云渡琉璃
- 3586字
- 2014-01-06 14:48:50
第十四章天梯、奇陣、援兵!1
驟然亮起的燈火自無間而出,焚灼著痛苦的魂靈。癱倒在地的人,兀自頹然沉溺在永夜之間難以掙脫。失去光輝的雙眼,透視著青石鋪就的天地,在陰冷的光暈中瑟瑟……
良久,莫天成終于打破沉默。他拍了拍景庭后背,伸手拉起朱瑾曇沉聲道:
“大家振作起來!別讓蘇力的犧牲白費。”話未盡,哽咽又至,于是只得急急收聲。朱瑾曇揚起淚眼婆娑的俏臉,嗚咽著問道:
“大伯,我們回去救他好么?”明知朱瑾曇需要的不過是個慰藉,但莫天成仍舊狠下心來斬釘截鐵地拒絕道:
“別說孩子話,咱們現在得離開這!”別過臉不去看那失望的眼睛,莫天成扭頭瞅了瞅萎靡的青年編輯道:
“你也需要我來扶嗎?”后者不吭聲,只是緩緩地站了起來。
“這算什么意思?你們以為眼下已經安全了?可以隨便耍性子了?”莫天成不由得忿然提高了聲調。
“你就那么怕死么?”陰測測的聲音自沉默的男人口中發出,帶著難以言喻的嘲諷,對別人,更像是對自己。
“混蛋!”莫天成怒然喝道!“你覺得你不怕死就很了不起嗎?”
“嗯?你什么意思?”景庭抬起頭不解地看著莫天成。
“絕境之中,貪生比求死更需要勇氣和能力!一味不在意死亡,那并不是無畏,而是逃避,是怯懦!”景庭聞言,若有所思地復又垂首。莫天成接著說道:
“你認為蘇力的自我犧牲是為什么?是簡單的無懼死亡嗎?如果你這么想就太侮辱他了。”
“你想說什么?蘇力是為了救我們,為了阻止那些兇獸追過石門,難道這不是自我犧牲不畏死亡嗎?”
“當然不是!”莫天成斬釘截鐵地否定道:“蘇力的的犧牲不是不怕死,而正是因為他貪生怕死!”
“你胡說什么!”景庭猛地抬頭怒目相視,一旁朱瑾曇也聽得憤憤不平。莫天成不理會他們,自顧接著說道:
“蘇力的死就是因為他貪生怕死。”
“混賬!居然說一個犧牲自己保全別人的人是貪生怕死!你瘋了!”景庭瞪視著他。莫天成搖搖頭說道:
“蘇力他貪生,是貪戀每一個同伴的生命。他怕死,是害怕無辜的人因他而死。所以他犧牲了自己,為了保全我們,也為了阻止那些怪獸逃出永夜之間。然而現在,你們這些因他而活下來了的人卻不知感恩,一味沉溺在傷感中自怨自艾,這樣對得起他嗎?如果你們繼續以這樣的狀態前行,不用想也知道你們根本沒命走出神堂灣!那蘇力賠上性命的努力,不就成了一場愚蠢的枉死了嗎?你們自己說這樣做,你們配得上他的犧牲嗎?”連番地叩問,擲地有聲。彷徨的人,聽得冷汗盈盈。
“莫大伯,你說得對。我們、我們要活下去,要走出這該死的地堡!”朱瑾曇睜著兀自紅腫的大眼睛,堅定地說著。莫天成點點頭,又看了看景庭。后者似仍有躊躇。莫天成暗嘆,聰明人一旦陷入自我劃設的牢籠,要脫困反倒比普通人更為艱難。他伸手拍了拍景庭肩膀,沉聲道:
“仍不能釋懷嗎?那好,我告訴你。現在咱們仨人的命,再也不是只屬于自己的命了。所以,由不得你擅自做主。”
“你什么意思?”青年編輯不解地仰頭看著莫天成。后者沉沉地說道:
“你去算算時間,我們進入死門多久了?留守的顧菲菲此刻應該已經招來救援了吧。咱們如今通訊不暢,無法將其中的危險透露給外界。如果不盡快出去與菲菲她們取得聯系,豈不是會讓更多的人遭遇不測?所以,我們要活著,要離開這里!別以為你的命只屬于你自己!”景庭聞言,不覺一震。回想親歷種種,險關不絕,確實如莫天成所言。如果救援的人不知兇險,為了救自己再添傷亡該如何是好?長長地吐出一口氣,青年編輯站直了身子。低聲朝莫天成致歉道:
“老莫我錯了,你說得對。現在不是消沉的時候,不能再讓其他人因此殞命了。咱們抓緊時間,快些行動一鼓作氣突破這最后一級天梯吧!”說著便當先領路,快步走了過去。莫天成搖搖頭,心道總算回神了……
不同于永夜之間,石門后的地域光線充足。鑲嵌在洞壁上的懸瓷明珠散發著熒光,鋪出清輝一片。三人無暇細觀,一路快步前行。石道盡處,迎接他們的既不是繁復的機關密鎖,也沒有枕戈待旦的異獸。引入眼簾的,只是令人意外地是一塊寬敞地界。地面所立是許多一人來高的類似某種金屬制成的矮柱,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威脅。疑惑間,眾人腳步未停,很快來到近前。細看下,這些金屬柱并非雜亂無章隨意立放,而是以顏色區分,由白、紅、灰、黑四色次第構成。除了最遠處的那片玄黑矮柱自成一體,其余三色雖是分屬而立,又相互雜合,形成如同一座斑斕曲折的迷宮。只是這些矮柱之間間隔距離不盡相同,而且也非密集,并不能像迷宮那樣完全阻擋人們通過。莫天成站在外面看得一臉茫然,偏頭問:
“這什么意思?這些鐵柱子中會藏有機關嗎?”景庭聽著,并不答話。只是走上前去伸手觸碰其中一根淺白金屬柱,細細摸索一了番。又屈指彈扣了數下,聞其聲嗡脆瓷實,不禁搖搖頭道:
“這些柱子里應該沒有暗藏箭弩之類的武器,而且它們應該只是些粗劣的金屬制品,并沒有什么上乘工藝。”說著抬手指了指前方說道:“你們看,這些柱子已經損毀了不少了。”朱瑾曇等人聞言查看,果然發現有很多矮柱已經銹蝕,有的甚至都只剩下了半截了。莫天成皺了皺眉不解道:
“這不合理啊,之前我們已經見識過這些老祖宗的手段了。不論勁箭還是長矛無一不是鋒利如新,沒理由這最后一關的布置反倒破成這樣。”朱瑾曇也說:
“這些柱子沒有人工破壞的痕跡,說明這些殘垣損毀都是自然形成的,難道是古人做這些機關陷阱到了最后資金斷鏈,搞出這么個豆腐渣工程嗎?”景庭白了她一眼道:
“你那腦子還能想出更奇葩的答案么?還豆腐渣?怎么可能嘛。”
“那大叔你說這是怎么回事?”朱瑾曇不服氣地反問。景庭皺眉想了想答道:
“從此地布局看來,這應該都是刻意為之的。而如此情況只是說明這最后一道機關的效力,并不會因為這些金屬柱子的存續情況而產生變化,或者說陷阱的殺傷力不會因為柱子破損而減弱,反而可能因此而有所加成。”
“你是如何得出這樣的結論的?”莫天成問。
“很顯然,如我們之前所說,這些金屬柱的損壞不可能是由于資材不足或其他主觀原因導致的。而且你們看入口處的那些銘牌,千百年來和那些矮柱同處一室但卻光潔如新,由此也反證了我們之前的推論。”
“嗯,不錯。這一點毋容置疑。”莫天成伸手摩挲著立在面前的金屬牌。
“既然如此,那么從這些銘牌和金屬柱存續的情況我們也可得出結論了。那就是銘牌的指示作用要遠遠強于矮柱的保存情況,換言之,這最后一關的布局與這些金屬棒的留存程度沒有什么太大關系。”莫天成聽著,微微點了點頭。暗想看來景庭已經恢復正常了,心中大石算是落了地。他接著問道:
“那么接下來我們要怎么破關呢?”
“走過去啊!”
“走過去?就這么抬腿邁過?”莫天成詫異地看著他。
“你以為呢?咱們要通過這里,不從中穿行,難道用飛的嗎?”莫天成皺眉不語。朱瑾曇插嘴道:
“大叔,這些柱子分了顏色,又擺得怪怪的,就這么冒冒失失走過去不怕中埋伏嗎?”景庭搖搖頭道:
“關于這點我還沒看出沒有任何端倪,所以咱們只能邊走邊看,隨機應變了。”莫天成聽著,忽然靈光一閃道:
“這個簡單啊,你看這些矮柱不過是埋插在地面而已,中間通透又不像我們進入時的甬道有石墻阻隔,所以穿行無礙,最多是幾個轉身繞行下而已。咱們大可一人進入,其他人在外指揮,那要通過這片地域還不容易么?”
“你可真是會想美事啊,哪有這樣的好事!”
“你怎么知道不行呢?”莫天成問。景庭抬手指了指上方墻面,借著懸瓷明珠的熒光,眾人看到石壁上隱隱的刻有一副圖畫。那畫分為四部,很像現代的四格工筆畫。雖然是用簡單的線條進行勾勒,但卻意味分明。其上所表現的正是一些小人來到此殿之中,躊躇于這個陣局之前。接下來其中一人擇路而行,余者旁觀,不料守在外面的人卻盡遭機關屠戮。而最后一格圖畫則是眾人一并進入其中,反而相安無事。
“明白了吧?”景庭問。朱瑾曇點點頭應道:
“看來大叔你說得不錯,這個機關不允許有人置身事外。”莫天成眉頭深鎖,瞅了瞅景庭問道:
“大家一起進去,萬一有什么問題豈不是全軍盡墨?你可有看出這些矮柱有什么玄虛沒?”景庭緊皺雙眉,默然地搖搖頭不置可否。莫天成嘆了口氣,看看朱瑾曇沉聲道:
“看來這最后一關的解法還毫無頭緒,咱們又得賭命了。”朱瑾曇聞言挺了挺胸脯說道:
“莫大伯你們放心,我不會給你們拖后腿的!”莫天成望著眼前的女生,忽然有種難以言喻的悲涼。如此的青春年華正是人生瑰麗綻放的時節,同齡的少男少女此刻正應沐浴在炫目陽光下過著歌舞升平的日子。可是眼下,即將暌離的少女就要踏上生死未卜的路途,萬一、萬一……莫天成不敢往下去想。他暗自嘆了口氣,即使經歷過多次與戰友死別的他,對蘇力的犧牲仍是難以完全釋懷。而面對朱瑾曇則又是另一種難言的情結,畢竟她不同于顧菲菲。朱瑾曇只是個天真無邪的小女孩,沒有要為什么赴險獻生的職責。而眼下卻不得不在這命運的拐點做出抉擇,而生機只有寥寥數成。莫天成有些痛惜,這種感覺由于永夜之間的遭遇而變得意外深刻起來。
“準備好了么?”景庭側耳聽著隱約響起的機關隆動問。莫天成點點頭應道:
“這次你來領路,瑾曇在中間,我來押隊!”青年編輯嗯了聲,深吸口氣一步踏入大陣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