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莫警官的下馬威2

一踏入這棟現代化的建筑，莫天成就有些似曾相識的感覺。還是那么中西合璧的風格，還是那么古香古色的裝潢下，配置著超越現代的科技。整個空間安靜、整潔，高雅卻不奢華，給人高高在上，卻又如在身旁的錯位感。典型的“薇時代”產物，骨子里都是北川寧薇的印記。看來北川天章完全繼承了姐姐的風格，集團并沒有因為易主而發生多大變化。

“兩位警官這邊請，總經理在辦公室等候二位。”身著棕色職業套裝的秘書帶著得體的職業化微笑輕言細語。邊說邊遞上了自己的名片。

“王蕓。”莫天成看了看名片。

“是的，我叫王蕓，是天章總經理的行政秘書。”莫天成挑了挑眉，邊走邊問道：

“天章總經理？據我所知，北川寧薇卸任后不是將董事長位傳給了北川天章嘛，怎么他又成了總經理了呢？”王蕓聞言笑了笑道：

“莫警官有所不知，我們總經理說過。沒有寧薇董事長就沒有北川集團，所以他只做總經理，董事長的位置永遠等著寧薇大小姐。”莫天成點點頭，心道這兩兄妹的感情并沒有因為暮云事件有所嫌隙，還是一如既往的好啊。

電梯飛快的爬升著，平穩而迅速聽不見一點機械的響動。清脆的一聲鈴音后，轎門打開，迎面是一條寬闊的長廊。

“兩位請隨我來。”王蕓伸手做了個請的動作，莫天成當先走了出去。二人跟著王蕓穿過鋪滿玉石大磚的走廊，來到栗色的雙頁大門前停住。王蕓上前輕叩了數下，大門自內打開。令莫天成意外的是，房間里竟然這么熱鬧。說是熱鬧，只是因為人數眾多，足有數十人。但這些人都埋頭工作，倒是互不相擾，反而十分安靜。王蕓笑笑道：

“這是秘書間，是我們工作的地方。總經理辦公室在左邊，請隨我來。”說著，引導兩人朝里面走去。顧菲菲低聲問：

“王秘書，右邊那間大房間又是做什么的？”王蕓眨眨眼道：

“那是董事長的辦公室，是寧薇小姐原先使用過的。”

“你說原先，那就是說你們寧薇董事長再沒回來過了嗎？”顧菲菲追問道。王蕓看了她一眼，點點頭笑而不答。總經理室的門并沒有關上，北川天章此刻正在長長的栗色辦公桌前批改著文件。一抬頭，正撞上莫天成。二人相互打量著，這北川天章不過二十二、三歲，面容白凈，眉目修長，俊朗中頗有些書卷氣。但看那雙眼睛，眸子閃亮英氣逼人充滿著力量與活力。這個人有著與外表和年齡絕不相稱的能力與心思，莫天成暗自下了定論。此時身著一身靛藍休閑西裝的青年正繞過寬大的辦公桌走了過來，他伸手與莫天成握了握，那力度讓莫天成也頗感意外。

“你一定是莫警官，我聽家姐提起過。”綿柔又略有些高亢的嗓音混雜著青春與成熟的矛盾質感。莫天成笑了笑道：

“沒想到寧薇小姐還能記住本人。”說著讓過顧菲菲介紹道：

“這位是我同事，顧菲菲警官。”北川天章聞言，露出一個迷人的微笑，與顧菲菲輕握了一下手，隨即招呼二人坐下。王蕓問過各人需求后，迅速地奉上了茶點和咖啡，然后飄然退出并隨手帶上了大門。莫天成抬頭瞟了一眼辦公桌，不僅有些納悶。只見那桌子又寬又長，卻出奇的干凈。除了北川天章剛剛修改的那一份文件外，整個桌子空無一物。北川天章看穿了他的心思，微微笑了笑道：

“這也是家姐的風格，她喜歡電子化辦公，提倡綠色節能。所以，我們通常使用這個。”邊說著，邊按下桌旁的一個按鈕。只見那辦公桌中間忽然升起一塊透明的超薄玻璃，隨著電源接通，整塊玻璃居然成了一個超大的屏幕。不同于電腦屏幕，這上面顯示的各類文件、數據、參考信息，散亂的堆砌著，都是虛擬立體的。成為一個完全仿真的多（維）辦公界面，十足科幻大片的感覺。北川天章笑了笑道：

“不好意思，其實我的辦公桌是這樣的。家姐曾經批評過，我一直努力學習像她那樣做到有條不紊，可惜始終沒有成功。所以只好干脆采用這個辦法，遮羞一下，兩位不要介意。”莫天成回應地微笑了下道：

“確實讓我們大開眼界，可惜警局沒法提供這樣的設備就是了。”頓了頓，話題轉入主旨道：

“其實我們今日前來，是希望能了解下寧薇小姐的情況，最好能與她聯系上。”北川天章點點頭答道：

“我(電)話里已經大致了解過了，但是家姐自從那件事后便不再過問公司的事情。一個人四處旅行，經常去到一些極地探險，即使我也很難聯系到她。”

“哦？寧薇小姐很熱衷于極限活動嗎？這個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呢。”北川天章嗯了聲，端起咖啡喝了一口答道：

“其實家姐是很愛運動的，而且通曉許多技藝。因為叔父本就酷愛此道，家姐從小耳融目染更是青出于藍。只不過叔父英年早逝，偌大個北川集團壓倒家姐身上，使她不得不轉移精力。加之她刻意庇藏隱私，所以知曉者寥寥。”莫天成與顧菲菲對望一眼，心中都產生了一絲異樣。

“那么你現在能聯系到寧薇小姐么？”莫天成問。北川天章眨了眨眼，答非所問道：

“兩位警官，我可以先問問，二位找家姐有什么事么？”莫天成稍稍考慮了下忽然發現其實來找北川寧薇并沒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理由，僅憑一個迷殤香水的線索實在不值一駁，眼前北川天章這關就過不去。于是他靈機一動，忽然冒出個惡毒的念頭道：

“昨夜李元圖教授在星城的住所中被人殺害了，根據現場勘查的情況寧薇小姐或許能為警方提供相關線索。”

“哦？請問是什么證據讓警方將這樣的案件與家姐聯系到了一起呢？”北川天章淡淡地回應著。

“在案發現場我們發現了貴公司定制的名為迷殤的香水。”

“呵呵，就因為這個？莫警官未免太武斷了吧。”北川天章發出輕淺地笑聲接著說道：

“區區一點香水怎能說明問題，不談制造廠家是否存有備貨。就是本身此款香水的擁有者便不在少數，而且即使迷殤只屬于我北川集團，那從采購員到項目負責人、公關部、市場部等等相關人員無一不不是嫌疑對象，為什么您要將此事聯系到家姐身上呢？”面對這么一連串的質疑，莫天成早已有所準備，胸有成竹地緩緩答道：

“首先呢我糾正下北川先生的說法，我們只是想找寧薇小姐了解情況，并沒有對她抱有任何層面上的懷疑。其次嘛……”莫天成狡黠地笑了笑續道：

“關于此項線索其實是有知情人透露給警方的。”這話一出，不僅北川天章連顧菲菲也為之一愣。

“這是什么人敢如此胡言亂語！”年輕的總經理低沉地發出不滿。莫天成敏感地捕捉到了他壓抑的怒氣，十分滿意地反問道：

“北川先生如此篤定對方在胡言，那不知你又有何反證呢？”

“家姐不可能做這種事情！”

“哦？哪種事情？你認為寧薇小姐不可能做什么事情呢？”

“莫警官！”北川天章劍眉上揚，語氣也不自覺地變得嚴厲起來。莫天成暗暗笑了笑，心想年輕人到底還是沉不住氣。索性再給你加上一把火，徹底搞定。于是抬手拿起桌上的咖啡壺，給北川天章續了滿杯，慢條斯理地說道：

“我們警方從來也沒有對寧薇董事長有過任何負面的判斷或者懷疑，只不過通過訪問得到相關消息，有人指明寧薇小姐或許對案情某些部分有所了解，所以我們才想當面與她溝通下。回到一開始的問題，北川先生能否聯系到令姐呢？”北川天章瞇了瞇眼，恨恨地問道：

“莫警官能不能告訴我到底是什么人在污蔑家姐？”莫天成笑了笑心想，這大魚總算咬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