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寢室的燈已經關了很久了，謹然依然坐在床上，不停地撕著那本自己寫了快兩年的日記本。將近十一點的時候，于莉實在忍不住坐了起來。

“謹然，拜托你能不能低調一點？我們明天還要上課的，你不為你自己著想，也得為大家考慮一下吧？”于莉說完這話，以為寢室的人都會站出來一起說的，沒想到的是，她們依舊只是躲在被子里，不敢發出一聲。

謹然沒有答話，而是撕紙張的聲音比先前更大了。

于莉望著謹然，扯過被子就躺了下去。躺下去的時候說了句“煩死了！”

謹然干笑了兩聲，在黑暗里，這種聲音顯得有點詭異。接著，謹然又拿出手機聽起了歌來。

于莉躲在被子里，越聽就越是覺得煩。本來，于莉是想忍一忍的，可是，謹然似乎一點都沒有要把手的意思。一首歌還沒有聽完，于莉就躺在床上翻了不知道有多少個身了。

“賤人，賤人！”于莉打開被子“媽的！”

“你他娘的再說一句！”謹然把手機扔在了床上。

“你他媽的就是一賤人，不要以為一直以來我們都是怕你，誰像你這樣，有臉皮沒有臉？”于莉再次坐了起來“告訴你，我已經忍了你很久了。”

“有種你過來，到我床上來。”

于莉拿出枕頭下的書一下子就往謹然扔了過去。黑暗里，于莉只聽見謹然叫了一聲，卻沒有看到到底是砸到對方哪里了。像這樣撕破臉的說話，于莉還是第一次，她也不知道今晚的自己為什么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的行為。而這一刻，于莉只是后悔了，她想，剛剛扔出去的書一定是砸到謹然了。

正當于莉準備對謹然說對不起的時候，于莉就覺得眼前一陣眩暈。

是的，于莉也被砸到了。而且，砸到的地方不是身體，而是腦袋。

“你不是要砸嗎？好啊，今天老子就陪你一塊兒砸。你再扔啊？你怎么不扔了？”謹然的語氣跋扈至極，只是在黑暗里，于莉不能夠看到謹然此時的表情。

于莉捂著自己的頭，寢室里的人竟然沒有一個人站出來為自己說句話。想到這里的時候，于莉很痛心。想到自己剛剛所做的一切其實都是在為大家好，可是，從自己站出來的那刻，就沒有一個人吭一聲。

“平日里說什么我的就是你的，你的就是我的，到了關鍵的時候，沒想到，還是得自己一個人扛著。平日在教室里，說什么姐妹情，沒想到，一旦到了關鍵的時候，都他媽虛偽！”于莉感覺到了一種從未有過的絕望“難道，這些，就是所謂的好姐妹？好朋友嗎？”

于莉抱著自己的枕頭哭了，她不知道此刻的自己為什么會這么難過？

謹然靠著墻面笑了“還要繼續嗎？知道嗎？這個世界，人都是自私的，虛偽的。”

這些都是謹然早已料到的結果，所以，她知道于莉此刻是在想什么。她覺得，于莉是蠢的，因為，她太相信每個人的口頭用語了。她覺得，于莉在乎的，只是一種比較膚淺的東西。

“這個世界，人都他媽現實，虛偽！”說完，謹然便點燃一支煙放在了唇邊。

在高中時代，女生吃煙幾乎是沒有的，謹然也不知道自己是從什么開始就喜歡了煙味。

“其實，我多希望，自己是一個男人。那樣的話，自己就可以不受傷了。要是有來世，我賀謹然一定要做個男人，然后，去追那些不懂事的女孩子。看著她們為自己哭得死去活來，那種感覺是不是很愜意？女人啊，沒有一個不是多情的。包括我自己，我都覺得是賤的！”

2

“失眠最安慰的事是收聽廣播電臺時，能聽到很多好聽的旋律……呵——”

陳述安靜的躺在床上，經過了這么久，也經歷了那么多的事情，陳述只是突然覺得，自己想通了很多的事情。

還有三天就會去參加高考，最后這一月里，陳述只是覺得，自己在這段時間里經歷了很多的事情。就好像，這一輩子要發生的事情，都在這最后一個月發生了。

一想到自己的高中歲月，陳述就會感到很遺憾。這三年里，自己一直都是碌碌無為的。愛情、友情、親情一件事情都沒有想象中的圓滿過。

如今，邶涵和蘭度分開了，他知道，這次是真的分開了，可是，自己卻怎么也高興不起來。

而相反的是，陳述比以往更加容易的驚醒了。只要一到夜里，就不會有一絲的睡意。每個晚上都是這樣，所以，在白天的時候，總喜歡趴在桌子上睡覺。

陳述枕著腦袋，已經快到十二點了。這兩個小時里，陳述不知道自己到底想了些什么。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沒有想過。

“有些事，一轉身真的就是一輩子！關于高三歲月里的這些事情，眼看著就要結束了，自己明明機會來了，可是，為什么卻又害怕了？一切的一切都是來的那么遲，是老天在可憐我嗎？”